茅

潘富俊

或推移而茍容兮，或直言之諤諤。

傷誠是之不察兮，并紉茅絲以為索。

方世俗之幽昏兮，眩白黑之美惡。

——《惜誓》

白茅在地下橫走的根狀物，其實是莖。此根狀莖柔韌有節，常被先民用來制作繩索，即賈誼《惜誓》所言“并紉茅絲以為索”，意思是將高貴的蠶絲和低賤的白茅合紉成一索，用以抱怨君王無法分辨忠奸。此外，王逸《九思·悼亂》之“茅絲兮同綜”，同樣也借白茅和絲共同紡織來感嘆世道混亂。由此可見，春秋戰國時期的楚地，以茅莖制索的現象相當普遍。

白茅在低海拔地區隨處可見，其根狀莖發達，在土中四處蔓延。花序圓錐狀，著生許多細小種子，種子上有絲狀白毛；成熟時自花軸斷落，隨風飄揚，到處傳播，擴張性很強。白茅不擇土性，在貧瘠的土地上，其他植物很難與白茅競爭，尤其是在火災后的土地上，白茅的地下根狀莖極易重新發芽。因此，很多荒地都易形成以白茅為主的植物群落。白茅還常侵入農田，占據農作物的生長地。

《離騷》之“蘭芷變而不芳兮，荃蕙化而為茅”句，意為侵略性強且到處蔓生的白茅逐漸搶占香草的生存空間，為“劣幣驅逐良幣”的官場寫照。

【植物小檔案】

學名：Imperata cylindrical （Linn.）Beauv.

科別：禾本科

多年生草本，有匍匐狀的發達根狀莖，稈直立、粗壯，高30厘米～90厘米。葉線形，長可達50厘米，寬約1厘米。圓錐花序呈穗狀，長5厘米～20厘米，頂生，有白色絲狀柔毛，小穗成對生于各節，一柄長，一柄短，各含二小花，僅一結實。雄蕊二；柱頭二，羽狀，紫黑色。穎果橢圓形，成熟后自柄上脫落。產于亞洲熱帶至溫帶地區，澳洲、非洲東部及南部亦有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