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玉琨
為紀念初中畢業(yè)30周年,2018年8月8日晚上,天湖山中學88屆的同學們在亞洲酒店濟濟一堂。當時這一屆只有3個班120多個人,許多人畢業(yè)之后各奔東西,為前途和事業(yè)打拼而素未謀面,如今同學重逢,格外激動人心,氣氛異常熱烈。
主持人一番熱情洋溢的講話之后,接著是同學代表發(fā)言,然后是老師代表發(fā)言。“30年前,同學們青春年少,意氣風發(fā);老師們奮發(fā)有為,滿懷夢想:師生們攜手共進,在天湖山中學留下了一串串深深淺淺的腳印,譜寫著人生最動人的樂章。”語文老師深情地回憶之后,意猶未盡地勉勵說:“希望同學們互相關(guān)心、互相愛護、互相幫助,多聯(lián)系、多溝通、多拼搏,踏著時代的鼓點,去開創(chuàng)更加美好的未來!”
緊接著,師生們依次上臺,分別表演拿手節(jié)目:獨唱、相聲、健身操、廣場舞、太極拳、白鶴拳……精彩不斷。這些都是事先安排的,熱鬧自然在預料之中。
一陣熱烈的掌聲過后,主持人心血來潮,激動地宣布:“今晚,這個舞臺屬于在座所有的老師和同學,是我們大家的。下面我提議,以‘第一次、‘小秘密、‘最激動人心的事為題,分享各自的故事。”
老成持重的班長林微笑接過話筒感慨地說:上午,我們重回矗立于礦區(qū)山頭之上的母校,看到學校早已停辦,原來白底黑字的“福建省天湖山礦務(wù)局中學”的木牌換成了“礦山救護隊”的銅字招牌;那條用煤矸石砌成的我們上下學的小路已經(jīng)堵死,且長滿了萋萋荒草,便油然而生傷感。后來看到教學樓、辦公樓和學生宿舍等建筑依然完好無損,教學樓前的兩棵矮小的雪松長得高大茂盛,我便感到欣慰。走進寬敞明亮的教室,坐在課桌前,聽著語文老師的點名聲,重溫數(shù)學和英語老師當年的上課情景,我恍惚年輕了30歲。這就是我“最激動人心的事”。
漂亮迷人的英語課代表曾金玲發(fā)言就像朗讀英語課文那般流利,她說:感謝英語老師,初二的時候,給我封了個英語課代表,這也是我這一輩子當上的最大的官。這一年下學期,我“第一次”收到了同班一個男同學遞給我的一張小紙條:你的英語怎么讀得那么好呢?你怎么長得那么吸引人呢?我們交個朋友吧!我匆忙把紙條塞進口袋里,就像揣著一只小兔子,激動不已,又擔心不止。后來,那位男同學得不到我的回復,又移情別戀了。不過,卻因此給了我個粉紅色的回憶。
“那個男同學是誰呢?”同學們紛紛起哄說,“現(xiàn)在可以站出來嗎?”長時間的寂靜之后,曾金玲做了個OK的手勢說:“這個‘小秘密就讓它成為永遠的秘密吧。”
勞動委員張玉坤爽朗地說,我“第一次”接到小紙條是在初三上學期數(shù)學期末考的時候。數(shù)學雖然是我的強項,可最后一題,我絞盡腦汁卻怎么也解不出來。正在為難之際,突然憑空拋來一張紙條,我急忙抓在手中,打開一看,不是情書,而是最后兩題的解法和答案。我如獲至寶,正準備照抄,誰知監(jiān)考老師發(fā)現(xiàn)了,把紙條揉成一團,放進了口袋。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后果可想而知:沒收試卷、上報學校、該科零分、警告處分。我像罪犯般在等待著最終的判決。張玉坤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此時無聲勝有聲”。
“結(jié)果怎樣了?”同學們幾乎異口同聲地問。
“幾天以后,風平浪靜,‘這里的黎明靜悄悄。”張玉坤忽然提高聲調(diào)說,“這個小秘密成了我的‘最激動人心的事。”
師生們當即報以經(jīng)久不息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