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戀山楂

王珉

秋日我喜歡陪外婆上街買菜，總能邂逅殷紅油亮的冰糖葫蘆，不識糖漿里面是什么養眼的果子，只知道脆脆甜甜。詢問店家，才知道這是山楂的翻版，外婆笑呵呵地說：南方這很少種山楂，多產于中原地帶，這味道至今讓我懷戀。

許是上天眷顧，我在上大學期間，竟在南京城郊見到了成片的山楂樹。金秋時節，殷紅的小果子星星點點地掛滿了枝椏。我拿出手機，一個勁地拍照，發到微信朋友圈，爾后輕輕擦拭一粒塞入口中，未經加工的山楂，酸得我狂流眼淚。

如今，鮮少有人食用未經加工的山楂。上周，我和兄弟一塊賞秋，我口中含著山楂片，瞬間想起電影《山楂樹之戀》：河邊的浪漫水花，白襯衫的高大帥哥，陽光燦爛的笑容……兄弟看到我吃得喜笑顏開，禁不起誘惑，遂拿起細品，稍一小口就酸得擠眉弄眼了。我連忙解釋，我喜歡吃原味的沒有添加，看我滿意的吃相，兄弟蹙眉問：你那么愛吃山楂？我不知如何解釋。

發蒙之際，我趕緊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山楂的功效很多。山楂中果膠含量居所有水果之首，果膠有降低膽固醇和血糖，預防膽結石的功效；山楂能開胃消食，消肉食積滯作用好，很多助消化的藥都有添加；山楂所含的元素，能增強身體的免疫力，抗衰老，適合愛美的女性朋友……

最近，我閑逛超市，又看到了紅潤厚實的新鮮山楂果子，欣喜若狂地買回家。放于鼻尖，那幽幽的清香沁入心脾。輕咬一口，細細咀嚼，美妙酸甜，恰到好處，果肉飽滿，汁水甚多。于是，這個秋天，再也沒有文人的寂寞蕭索，唯有恬淡而平和的思緒，想起外婆為我親手烹制紅燒肉，那不僅是一份美食享受，更是一份約定俗成的默默關愛。

外婆做紅燒肉的工藝爐火純青，用冰糖做糖稀，加干山楂、筍、整根綠蔥，和五花肉一起慢慢燜煮。成品有冰糖的焦香，山楂的酸甜，醇厚有味，肉皮晶瑩，看起來分外悅目。一層肥夾一層瘦的五花肉，肥肉透明，滋潤軟糯，瘦肉則鮮亮如瑪瑙，紅燒肉汁澆白米飯，堪稱天下極品，屬于我童年的最愛。此時的山楂已經融化進外婆的心意中，里面有故事，有記憶，有親情，有屬于我的念想。它就像一個歷經多年的老友，不常相見，但時不時總會想起。

山楂，飽含著詩意深情的心，酸甜可人的口感，美滿厚實的愿景，秋日也便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