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沖進人群，印媒爭論誰擔責

本報駐印度特派記者 胡博峰

“還原真相，給被火車撞死的人一個合理的解釋”，印度社交媒體21日因之前發生的火車沖撞人群事件群情激憤。據印度媒體報道，印度西北部旁遮普邦19日發生一起嚴重的列車撞人事故，造成至少60人死亡，70余人受傷。報道說，當晚一列客運列車沖進正在參加節日慶祝活動的人群，目前確切的傷亡人數仍在統計中。此次事故震動了印度上下，印政府要求在未來的四周內徹查事故原因，社會上對印度火車事故頻發的怨聲再起。

印度媒體報道稱，事故發生當天正值印度教傳統節日十勝節，許多人聚集在鐵路沿線舉行慶祝活動。《印度斯坦時報》援引印度北方鐵路公司發言人迪帕克·庫馬爾的話說，由于鞭炮聲響較大，慶祝的人群沒有聽到列車鳴笛，導致悲劇發生。事故發生后，印度總理莫迪在社交媒體上對遇難者表示哀悼，并下令為事發地區提供必要援助。旁遮普邦首席部長阿馬林德爾·辛格提前結束了對以色列的訪問回國，要求妥善處理事故救援和善后工作，并指示有關部門“全方位”調查事故原因，承諾在未來四周內公布事故調查報告。

事故發生后，相關負責人成為眾矢之的。多家當地媒體援引現場目擊者的話說，事發時鐵軌附近沒有設置路障，政府和活動的組織方也沒有事先作出任何提醒。對此，印度鐵道部國務部長瑪諾基·辛哈20日“甩鍋”稱，事故并非鐵路部門的責任，“人們在舉行活動時應遠離鐵路設施”。

該事故被當地媒體稱為“今年以來印度最嚴重的火車事故”。雖然事故原因還在調查之中，但其背后折射出的印度鐵路安全漏洞卻是不爭的事實。自獨立以來，印度鐵路網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鐵路網絡之一。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提到印度火車，絕大多數人就會浮現出“掛火車”、列車碰撞或者脫軌的景象。2012年印度政府統計報告顯示，每年有將近1.5萬人死于鐵路交通事故。

《印度斯坦時報》此前曾報道稱，印度是世界上鐵路事故最嚴重的國家。報道稱，印度鐵路系統在列車養護、維修服務、信號系統等方面距離現代化鐵路強國有很大差距。印度在列車防撞系統等方面的技術依然處于試驗階段，印度鐵道庫存里也沒有足夠多的、用于檢查軌道缺陷的超聲波探傷設備。此外，印度每年維修的鐵道線僅2000公里，離實際需求的4500公里還差很遠。此次事故發生后，有輿論認為應該就此提高車票價格，將其用在鐵路的維護和安全上面。

印度鐵路委員會前委員賈魯哈近日接受媒體訪問時坦言，盡管印度鐵路改革取得了一些進展，但仍存在結構性問題。特別是相比可見的資金投入來說，重拾鐵路操控系統信心更為重要。他說，過去幾年里，因商業需求，印度鐵道部只是一味地增加列車數量，而忽視了對鐵路進行維修。

除了印度鐵路自身的問題，印度鐵路工作者缺乏安全意識也是此次悲劇發生的一個誘因。印度國家轉型委員會去年的一項研究顯示，自2012年以來，印度每10起鐵路事故中有6起是因鐵路工作人員的錯誤或疏忽發生。有分析認為，一方面是“事無巨細”的工作標準和要求，另一方面是極其短缺的人手和超飽和的工作量。在相關工作人員缺口高達16%的情況下，的確很難做到精細執行每一條工作流程和標準。一名火車司機對當地媒體抱怨說：“我們的工作時間是每天12至16個小時。然而，我們的工作條件卻非常差。沒有廁所，也沒有午休時間，你怎么指望我們能做到最好？”

除了鐵路公司的問題，印度民眾缺乏安全意識也被廣泛詬病。在印鐵道部看來，“悲劇是集會人群非法進入軌道設施的結果”，在火車有通行權的情況下，軌道上的人被認為是“非法障礙物”。在印度社交媒體上，人們也質疑此次活動的主辦方在沒有得到政府許可的情況下，活動為何還能舉辦。

事實證明，印度鐵路公司將其6.6萬多公里的軌道劃分為1219個區域，其中492個區域的運載飽和度為100％，而大多數事故正是發生在這些線路上。正如印度鐵路委員會前主席庫馬爾所說，印度鐵路所缺的不是標準，而是對標準的尊重和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