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娟
《Runaway》是加拿大的作家艾麗斯·芒羅所寫的一部短篇小說,諾貝爾評委對此的贊語是:“故事令人難忘,語言精確而有獨到之處,樸實而優美,讀后令人回味無窮”。在這篇小說中,芒羅用其獨特的視角——“平視”的視角,加上獨特的敘述方式,采用從女性角度出發來描寫現實生活中女性的生活狀態。這篇小說講述了一個名叫卡拉的家庭主婦在因為家庭生活的煩悶而產生的逃離行為,但是到最后,卡拉主動回歸了家庭。這個故事采用了一種生活形式或面貌,通過將人物生活化,來展現女性日常生活的狀態。
一、作品風格
在《Runaway》這篇小說中,芒羅采用了精巧構思的情節線,它沒有傳統意義上的連貫情節,往往以日常生活某一瑣事或者某一牽動女性的情緒、心緒的事或物寫起,也以這些牽動女性情緒的事或物穿串整個情節。
(1)零散化、瑣碎化
小說中以卡拉站在馬廄房門的后面,聽到鄰居西爾維婭太太的汽車開過來的聲音時的反應為開頭。接下來,小說轉換到卡拉打量活動房屋,聯想克拉克與她曾對這個房間所做的改造,此后插入卡拉第一次看見弗洛拉的場景。“還沒有弗洛拉的消息吧?”這句話將場景轉換到室內,卡拉與克拉克的對話讓卡拉覺得傷心后,卡拉跑進了小樹林。
小說接下來寫到卡拉與克拉克收到賈米森先生的訃告,克拉克打算借卡拉的玩笑進行敲詐。
接下來的場景再次轉換到卡拉站在下雨的小道上,呼喚弗洛拉。敘述者在對卡拉的心理活動進行一段描寫后,場景再次轉換。
場景轉換到以西爾維婭的角度講述故事,西爾維婭打開窗戶,地點轉換到西爾維婭的房子里面。西爾維亞與卡拉聊希臘旅行,在西爾維亞心中,卡拉很好(移位的母愛)。敘述者又以“她”而出現,然后又以西爾維婭的角度去講述事情,在后面插入西爾維婭關于一個男孩和卡拉的對比。接下來就是敘述者敘述西爾維婭對卡拉的感受與卡拉的現狀,從而引出西爾維婭幫助卡拉逃離的事情。在西爾維婭幫助卡拉策劃逃離的過程中,敘述者仍舊不時出現,并插敘卡拉與克拉克的相遇相識。直到西爾維婭將信件塞進信箱后,突如其來的敲門聲使敘述戛然而止。
接下來的敘述采用了倒敘的方式,敘述卡拉在逃離時的心理活動。在敘述時,插敘了卡拉的第一次逃離的經歷、她與克拉克之前的生活經歷。在經歷強烈的心理斗爭后,卡拉選擇了回去。
敘述再次回到因敲門聲戛然而止的事件敘述中,在克拉克與西爾維婭的“爭論”中,場景突然轉換到離房子不遠處的一塊洼地里,弗洛拉出現了。接下來場景轉換到西爾維婭想弗洛拉的歸來,并在后邊再次轉換到卡拉的視角。事情以克拉克修好房頂、賈米森太太寫信給卡拉,卡拉回歸家庭而結束。
在整部小說中,卡拉的心情會受到天氣的影響,“逢到外面下雨,克拉克情緒又不好,使得家里的氣氛也很壓抑的時候......”,她與西爾維婭的心理活動也充分顯示了女性日常生活現實狀態中的心理化、情緒化狀態,即事或物隨女性情感情緒心理狀態起、發展、結束,呈現出一種瑣碎化、碎片化的感覺,甚至不一定具有理性邏輯、不一定連貫或有始有終。
這是心理現實主義的手法,即以人物心理、情感、情緒、心情當時所牽掛的人、事、物、情、景等來展開生活進程的敘述,不注重傳統小說的情節連貫性,完整性,事件聯系(故事)顯得有些散漫。
(2)整體性:貫穿全文的事或物
在整部小說中,弗洛拉、雨天、屋頂這三個詞反復出現在小說中。
①小說在插入了克拉克之前跟買東西的人吵架的事情之后,提到了一系列克拉克與別人之間發生的不友好的事情,這些事情都讓卡拉感到不開心,但是最不開心的事情是她的山羊弗洛拉的丟失。弗洛拉的再次出現也表現了卡拉心理活動的變化;
②雨天一直影響著卡拉的情緒,從小說開頭泥濘的道路,再到卡拉在下雨的小道上呼喚弗洛拉以及小說中描寫下雨對卡拉的影響等都可以發現雨天貫穿了全文;
③小說中在寫到卡拉與丈夫之間的生活細節時時這樣說的,在雨天,卡拉收拾馬廄的同時,克拉克在網上尋找有什么可以地方可以買到做屋頂的材料,來準備修屋頂。最后事件的結尾涉及到屋頂修好了。
所以,這部小說在采用心理現實主義手法的同時,雖然小說看上去有零散化的表現,但實際上與人物的情緒有關的事或物貫穿了全文。
二、寫作方法
這部小說采用了非聚焦型的視角對事件展開敘述。非聚焦型視角又叫零度聚焦視角,敘述者和人物可以從所有角度對所有的角度觀察被敘述的故事,并且可以從任意一個位置移向另一個位置。這部小說有從西爾維婭的視角講述故事,也有從卡拉的視角講述故事,敘述者也通過展示人物內心的心理活動而推動故事發展。非聚焦型視角的采用,使得人物的人物展示更加真實客觀,事件顯得更加客觀全面。同時門羅將人物的記憶和現實生活拆分重組,使讀者在閱讀時產生一種距離感。這種在時間與空間上的留白,也是門羅在作品結構上的獨特之處。
這部小說所講述的事件主要通過女性的視角與心理活動而展開,女性心理活動引導了小說的發展。
小說中主要出現的人物有卡拉、西爾維婭和克拉克。卡拉的心理活動與西爾維婭的心理活動在文中多次出現,特別是卡拉的心理活動,如卡拉在下雨的小道上呼喚弗洛拉的時“相比起來,如果與她跟賈米森太太的煩心事相比,以及跟克拉克之間時斷時續的齟齬相比,弗洛拉丟失的痛苦還算是比較輕松的呢......”男性克拉克在文中卻幾乎沒有出現有關于他的心理活動,他的話語一般是在對話中出現。
《逃離》通過敘述者參與到所敘述的時間當中,運用心理現實主義的手法將女性在現實生活中的狀態盡可能真實地展示出來,寫出了女性在現實生活中的情緒化特點。小說中將看似碎片化、瑣碎化的事件與影響人物的主要物或事結合起來,使得小說的風格具有一種張力,耐人尋味。
參考文獻
[1](加拿大)愛麗絲·門羅著,李文俊譯,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9年。
(作者單位:重慶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