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
摘要:本文論文考察了《子夜》中象征主義、未來主義、表現主義等因素,發現《子夜》不僅是現實主義小說的典型,而且小說中現代主義手法的運用也是其一大不可忽視的特色。茅盾是有意識的走出一條從現代主義到現實主義與現代主義融合的道路,從而豐富了現實主義的理論和創作。
關鍵詞:茅盾;現代文學;《子夜》
中圖分類號:I206.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1578(2018)12-0290-01
茅盾代表作《子夜》象征主義手法的運用是以寫實的藝術范式,情真意切地再現現實生活,又實中透虛,更具有間接性的張力,以某一事物引發另外的事物,造成活脫、寬廣的聯想,暗示更為廣泛的普遍的意義。作家從藝術情境角度將象征歸結為主題性象征,情節性象征和細節性象征三個方面。
1.主題性象征
主題性象征是指被象征物所蘊藏的內在的思想內容,代表了文章的主題思想或主題思想的某一側面,并通過象征物的“指向性”作用表現文章的主題思想。主題性象征是對文章思想廣闊性的藝術“定格”,也是對文章思想的一種藝術“速寫”,達到“名如其人”的藝術效果,通過“寥寥數字”便將文章的神韻、作家的思想感情體現出來。主題性象征通常以文題作為象征物,從而達到統領全篇的目的,茅盾在《子夜》這篇巨著文題的確立上,就是以象征的手法構成主題性象征。賦文題以特殊的含義。
2.情節性象征
情節性象征是指象征物在情境的更迭中不斷出現,貫穿在情節的更移中,形成重疊反復的印痕,從而達到深化思想,渲染形象的旨意,同時,通過象征物地位,思想等多方面的變化來推動情節的發展,展示人物內心世界的變化。對文章情節的貫穿發展起到穿針引線的作用。一個傳統封建思想濃厚的封建地主逝去了,但傳統的封建思想并沒有逝去。《太上感應篇》著實地被人們所忘卻了一段時間,然而封建思想的余根并未枯死,都市的生活沒有能夠使四小姐惠芳忘記過去的一切,而是在新生活的沖擊中,又重新捧起了《太上感應篇》,并且有了自己新的體驗。如文中所述:“藏香的青煙在空中裊繞,四小姐嘴里默誦那《太上感應篇》,心里便覺得已不在上海,而在故鄉老屋那書齋,老太爺生前的道貌就喚回到眼前,她忽然感動到幾乎滴眼淚。她沉浸在甜蜜的回憶里了:在故鄉侍奉老太爺那時的平淡恬靜的生活。即使是很細小的節目,也很清晰地再現出來,感到了從未經驗過的舒服”。然而這只是暫時的,《太上感應篇》最終也未能逃脫與昊老太爺同樣的命運。“四小姐臥房里那一對窗也是受雨的,卻沒有人去關。雨越下越大,東風很勁,雨點煞煞地直灑進那窗洞:窗前桌子上那部名貴的《太上感應篇》浸透了雨水,夾頁紙上的朱絲也都開始漶化。
香又溶化了,變化黃蠟蠟的薄香漿,慢慢地淌到那《太上感應篇》旁邊。”社會韻進步使《太上感應篇》的毀滅成為一種必然。《太上感應篇》作為理念化的“道具”或者“符號”,作家為了強化它的使命,不僅時刻調遣讀者的審美眼光,而且將它與情節的發展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為情節發展,深化思想,渲染形象服務。作者把封建思想封建道德意識這在中國具有根深蒂固的思想,通過幾代人的描寫自然地反映了它的最終滅亡的結果,使讀者接受起來并未感到生硬造作。《太上感應篇》的忠誠信奉者昊老太爺爆死,初找感覺的四小姐惠芳最終摒棄了《太上感應篇》,沒有人再把它做為至寶了,沒有人再信奉它了,在革命的狂風暴雨中,它的毀滅確實是一種歷史的必然。作者的高妙之處就在于,用無聲的行動消滅了封建思想、封建意識,使人可信而不造作。對于林佩瑤手中那本破舊的《少年維特之煩惱》和枯萎了的白玫瑰的描繪也是如此。當林佩珊為情愛思緒所苦時,又在姊姊的房中看到了“那本破書和那朵枯萎了的玫瑰花”。最后,當昊蓀甫事業敗北要去牯嶺避暑時,這什物又從少奶奶的膝頭“掉在地上!”這些小小的道具,時時牽動著人物——作家——讀者的心,在不斷復現中強化著象征的意韻。
3.細節性象征
細節性象征是相對于主題性象征和情節性象征來講的。細節性象征的象征物通常在細節描寫中顯現出來,達到強化思想,引入深思的目的。例如:林佩瑤在小客廳沉思的處境便是如此,那被關在籠子里的鸚鵡的細節描寫。這對于闊綽的資本家的客廳來說,是很恰切的點綴。這個“小東西”不時地叫出“不成腔”的“話語”使吳少奶奶從“憶想中驚醒”。它有時也發出一聲怪叫,沖擊著小客廳中的沉郁的空氣,這該是作品情境氛圍的需求吧。然而,它的存在,也會給人一種心理上的沖擊,從而在昊少奶奶與鸚鵡之間產生某種暗示性的聯想。是以藝術描繪的直接性喚起間接性的超然的聯想,它給人們的啟示會因審美接受層次不同而異,但其象征的指向比實體豐富、深邃、開放。誠然,現實主義的某些情節、細節可能就是為了增強寫實,渲染生活氣氛,但是,精心的作家在任何細微的機運中都想取得“一石三鳥”,發人深思的效應。如果說,這種解釋也許重于批評主體的領悟的成分了,那么《子夜》第十二章,當昊蓀甫在旅館中向劉玉英面授機宜,決心同趙伯韜火拼時,突然切入一個細節,應該說是頗具匠心的:“這花玻璃上出現兩個人頭影子,一高一矮,霍霍地在晃。昊蓀甫陡的起了疑心,快步跑到那窗前,出其不意地拉開窗一望,卻看見兩張怒臉,瞪出了吃人似的眼睛,誰也不肯讓誰,原來是兩個癟三打架。”這個細節的插入,自然也有烘托氣氛,深化生活氣息的意義,但是,它所寓含的潛在內容,顯然比畫面藝術實體提供的東西要多得多。作家也許唯恐人們還不在意,所以接下寫道:“窗外那兩個癟三突然對罵起來,似乎也是為的錢。‘不怕你去拆壁腳!老子把顏色你看!——這兩句跳出來似的很清楚。”到這里,誰會認為這個細節是“閑筆”呢?這精妙的構想,正是象征的妙用。從兩個癟三之戰到趙伯韜與昊蓀甫這兩巨頭之爭,還不都是為了金錢在拼死拼活!
4.結語
茅盾在《子夜》將象征主義的創作方法與現實主義有機地結合起來,在再現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的同時,表現更為深廣的社會意義。《子夜》中不但在細節性象征的運用上獨具特色,而且將主題性象征與情節象征集于一處,三種象征手法兼收并蓄,以主題性象征的“指向性”,情節性象征的“貫穿性”,細節性象征的“強化性”的方式為表現文章的主題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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