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件嫁衣

文/黃蘊玨

姐姐婚事將近，整日奔波忙碌，準備嫁衣。

“嫁衣？什么是嫁衣？”我問曾祖母。曾祖母笑而不語，轉身入屋，抱出一個紅木箱子。只見她從中拿出一件衣服，慢慢展開。這衣服已有些年頭了，棉布上的紅色染料因時間的久遠而慢慢褪去，變得暗淡。上衣是一件無腰身的大褂，下身是一條寬松的長褲，質地很粗糙。曾祖母說：“這就是我的嫁衣。”我大吃一驚，這么劣質的衣物，竟是嫁衣？只見曾祖母摩挲著衣服，長嘆一聲：“當年家里經濟不好，沒錢買嫁衣。這衣服，還是我媽媽當掉自己的陪嫁買來的衣料，一針一線為我縫制的。”

我懵懵懂懂地聽著，問一旁的媽媽：“媽媽，那你的呢？”媽媽微笑著從衣柜中取出一件大紅的旗袍嫁衣。嫁衣是絲綢制的，柔軟舒適，前襟上兩只金鳳凰栩栩如生……

我正癡迷地望著媽媽的嫁衣，姐姐走了過來，拉起我的手說：“走，咱看婚紗去！”

到了婚紗店，這兒的嫁衣令我眼花繚亂，每件都光鮮亮麗，款式新穎。看，姐姐穿著一襲雪白婚紗，如玉蟬般精致，胸前細細密密地簇著朵朵玫瑰，腰上珍珠環繞，腰下寬松的裙擺被裁成了無數的褶皺，她頭戴皇冠，手捧鮮花，宛若云間仙女，裊裊婷婷地向我走來。她微微地笑著，好似夜間明月般純潔，我看得如癡如醉。

我們一家幾代人的嫁衣，折射出每個時代的特征。婚禮上，曾祖母望著仙女般的姐姐感嘆道：“瞧，我家妮兒，趕上好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