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業資本收益率、資本流動與經濟增長

張伯超,邸俊鵬,韓 清

(上海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上海 200020)

一、問題的提出

經典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理論認為，在較為成熟的市場條件下，生產要素完全自由流動，行業資本收益率的差異會導致資本由收益率較低的行業流向收益率較高的行業，最終使各行業的資本收益率趨于相同，此時資本達到均衡的最優配置[1]。然而，國家統計局公布的2016年規模以上工業企業主要指標顯示，以“利潤總額/資產總計”作為代理指標來體現的資本收益率在各行業間差距很大。木材加工和木、竹、藤、棕、草制品業資本收益率最高，達到13.93%，石油和天然氣開采業資本收益率最低，為-2.84%。有學者認為，行業壟斷、行業分割、地方保護及二元所有制歧視等因素的存在，使得資本在行業、產業、地區及所有制之間的流動受到一定限制，導致中國各行業的資本收益率存在明顯差別[2]。行業資本收益率的巨大差異表明中國的資本配置效率仍處于較低水平，直接影響中國各行業的發展、行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及社會總產出的提高，長此以往，必將造成資源的巨大浪費，制約中國經濟的長遠發展。因此，有必要從行業資本收益率差異的角度深入考察資本在行業間的流動，以及對行業結構乃至社會總產出的影響。

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資本收益率和資源扭曲程度的測算和影響因素分析方面。概括為三個方面：一是資本收益率的測算。現有研究文獻對資本收益率的測算主要分為兩種方法，部分文獻利用財務數據指標對資本收益率進行測算，被稱為指標法[3-4]，另有一部分文獻基于宏觀經濟模型或會計模型進行回歸估計，可稱之為估計法[5]-[7]。此外，還有文獻從年份資本理論視角在投資、折舊和資本積累的基礎上重新估計了中國近二十年來的資本收益率[8]。二是資源配置扭曲程度的測算和影響。國內文獻主要從中國資本投入要素的角度探討了資源(主要為資本)扭曲程度及其對中國經濟不同方面的影響[9]-[11]；國外文獻往往以多個國家的資源配置狀況為研究對象，對多個國家的資源扭曲配置程度、原因及其影響進行測算和研究[12]。三是資本收益率差異的原因和影響因素研究。資本收益率差異呈現出多個維度的特征，地區、行業及所有制之間均存在不同程度的資本收益率差異，其原因和影響因素主要包括宏觀經濟景氣變動、外貿依存度、市場競爭程度、資本深化、技術增長進步率和資本配置扭曲程度，以及工業生產投入品的成本、所有制結構[1]等因素。

上述文獻為資本收益率和資源配置扭曲程度測度、資本收益率差異的原因和影響因素研究提供了豐富的理論和實證基礎。然而，相關文獻對經典馬克思主義經濟學所論述的資本收益率差異導致的行業間資本流動及其對資本配置效率的影響關注較少，研究視角也較少聚焦在行業結構和總產出層面，而且模型設計基本上是建立在西方市場經濟高度發達的假設前提下，對國有企業壟斷因素缺乏考慮，實證對象的選取也多為工業企業，很少對服務業、農業部門做全面考察。鑒于此，本文將壟斷因素納入資本流動與均衡配置模型，以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考察在不同勞動力流動假設條件下，行業資本收益率差異引致的資本流動規律和特征，以及在實現行業均衡收益率狀態下，資本流動配置對上市公司行業結構和總產出的影響，且將測算結果與不考慮壟斷因素的傳統模型測算結果進行比較。

二、理論模型設定

(一)基準模型

(1)

假定行業m勞動力不變，則資本充分流動前后的行業增加值變化可以表示為式(2)：

(2)

(3)

(二)行業勞動力隨資本變動的情形

(4)

(三)不考慮壟斷因素和資本邊際產出與資本收益率存在差異的簡化情形

上述模型設計考慮了行業壟斷因素對定價的影響，以及資本邊際產出與資本收益率不一致的情形，該設計思路與現實經濟現象相吻合。為了與上述模型的實證結果進行比較分析，本文還考慮了傳統的模型設定，即不考慮壟斷因素和資本邊際產出與資本收益率的差異(即φm=κm=1)，分析該情形下，資本經過流動配置之后對行業產出、行業結構乃至社會總產出的影響。該情形忽略了壟斷因素和資本邊際產出與資本收益率不相等的因素，因而是一種簡化模型，跟前一種模型相比，與現實經濟的差距較大，本文將這一種情形進行考慮和分析，主要是為了與本文主體模型的實證結果進行對比，以考察理論模型加入壟斷因素和資本邊際產出與資本收益率存在差異時對資源配置、產業結構及產出的影響。模型具體推導過程與前文模型類似，為節省篇幅，在此不做贅述。

三、數據選取、變量處理和參數估計

(一)數據選取

本文選取2012—2016年滬深A股分行業上市公司作為樣本。選取上市公司數據，除了考慮數據的可得性，主要是由于股票市場對上市公司的資本收益率具有較高的敏感性，可以保證資本在不同行業之間的有效流動。以證監會行業分類標準分類，剔除了金融業、房地產業、采掘業、綜合業及建筑業等特殊行業，并將制造業細分為8個行業，得到15個行業，即：農林牧漁業(NL)，電力、煤氣及水的生產和供應業(DL)，電子制造業(DZ)，紡織服裝皮毛制造業(FZ)，機械、設備、儀表制造業(JX)，金屬非金屬制造業(JS)，石油化學塑料橡膠制造業(SY)，食品飲料制造業(SP)，醫藥生物制品制造業(YY)，造紙印刷制造業(ZZ)，傳播與文化產業(CB)，交通運輸與倉儲業(JT)，批發和零售貿易業(PF)，社會服務業(SH)，信息技術業(XX)。其中1個行業屬于第一產業，9個行業屬于第二產業，5個行業屬于第三產業。數據均來自東方財富Choice金融終端數據庫，在剔除了ST、增加值為負值及數據缺失企業之后，一共得到7 661個樣本公司的68 949個數據。

(二)變量處理

企業的勞動力用數據庫中“員工總數”來表示，資本用“固定資產凈值”來表示，同行業企業的資本總和為該行業的總資本，各個行業資本加總后得到社會總資本。增加值的表示方法與現有相關文獻一致，使用“長期待攤費用”“固定資產折舊”“支付的各項稅費”“支付給職工及為職工支付的現金”“凈利潤”五個指標的數據加總后得到，同行業企業的勞動力、資本和增加值數據分別加總便是該行業的勞動力、資本和增加值，再將各行業指標數據加總得到全社會總勞動、資本和增加值。本文在進行經驗分析時需要微觀企業層面和行業層面的壟斷程度指標，筆者借鑒“市場力量”的概念[13]，根據企業壟斷成本加成定價公式：Markup=P/MC，采用企業的“營業總收入”與“營業總成本”的比值來代表該企業的壟斷勢力，為保持企業層面與行業層面壟斷程度指標計算方式的一致性，本文用行業加總的“營業總收入”除以加總的“營業總成本”得到該行業的壟斷程度指標。行業資本收益率用“長期待攤費用”“固定資產折舊”“凈利潤”三項指標加總之后除以“固定資產凈值”來獲得，行業工資水平(勞動力收入)用“支付給職工及為職工支付的現金”除以“員工總數”獲得。行業的均衡資本收益率用社會總資本收入(“長期待攤費用”“固定資產折舊”“凈利潤”三項指標加總)除以社會總資本(各行業資本加總)來獲得。用這種方法來確定均衡的資本收益率，可以保證資本在行業間重新流動配置前后總量保持不變。

(三)參數估計

將增加值、壟斷程度、資本和勞動的對數形式進行線性回歸后得到資本、勞動和壟斷程度的產出彈性。用估計得到的生產函數分別求出資本的邊際產出和勞動的邊際產出，分別除以資本收入和勞動收入，從而得到資本收入與資本邊際產出的差異系數及勞動收入與勞動邊際產出的差異系數。

四、結果與分析

(一)行業資本收益率差異及資本流動

由行業數據可知，YY、SP、CB的資本收益率較高，DL、JS、ZZ、JT、SY的資本收益率較低，其他行業處于中間水平。資本收益率較高的行業主要得益于較高的行業資金周轉率，資本收益率較低的行業主要為傳統重工業行業和壟斷程度較高的行業。如表1所示，從產業間的資本收益率差異來看，2015年之前，第一產業的資本收益率最低，第三產業的資本收益率最高，第二產業介于中間位置。其中，第一產業的資本收益率在2012—2016年呈現增長態勢，這主要是由于中國農業的總體機械化程度較低，資本仍處于邊際產出遞增狀態。第二產業的資本收益率則呈現出穩中有降的態勢，行業壟斷、市場分割及二元所有制歧視所帶來的資本流動受限，一方面由于行業分割和地方保護導致資本收益率較低行業的資本無法自由退出；另一方面由于行業壟斷及進入門檻等原因導致資本無法自由進入較高資本收益率的行業。第三產業的資本收益率在近五年呈現出穩中有升的態勢。從行業資本收益率差異的總體趨勢來看，中國的行業資本收益率差距仍在不斷拉大，即使從2012—2016年次高行業資本收益率與次低行業資本收益率之比來看，資本收益率差異也沒有明顯的收斂趨勢，表明資本在行業間的配置效率并沒有得到明顯改善，壟斷、所有制歧視及行業分割等因素帶來的資本流動受限問題十分嚴重。此外，本文用社會資本總收益除以總資本得到社會總體平均資本收益率，以此作為資本流動的均衡收益率，從而保證資本流動前后的總量保持不變。如表1所示，資本流動均衡收益率在2012—2016年呈現逐漸上升的趨勢，從2012年的21.74%上升至2016年的23.68%。

表1 三大產業各年的資本收益率、行業資本收益率差異情況表

注：表中數據由作者計算所得。下同。

中國在客觀上存在行業壟斷、行業分割、地方保護及二元所有制歧視等限制資本自由流動的因素，目前行業間資本流動并不充分。可以設想一種較為理想的情形是在成熟的市場環境當中，不存在資本流動的障礙性因素，資本會從資本收益率較低的行業流動到資本收益率較高的行業，從而使行業間的資本收益率差異逐漸縮小，最終趨于相等。此時各行業的資本收益率都等于某一均衡水平。表2根據理論模型的推導計算出各行業處于均衡資本收益率水平時的資本流動及資本流動占比，可以看出中國行業間的資本流動呈現如下三個特點：

第一，2012—2016年上市公司均衡資本收益率依次為21.74%、21.93%、22.36%、22.21%、23.68%，綜合理論模型及表1和表2的數據可得，行業資本收益率低于均衡資本收益率的行業存在資本流出，高于均衡資本收益率的行業存在資本流入。從資本收益率來看，2015年之前，第一產業的資本收益率最低，第三產業的資本收益率最高。從行業資本流動來看，第一產業從2015年開始由資本流出變為資本流入，表明第一產業的資本收益率在逐年提高。第三產業如果剔除交通運輸與倉儲業這一壟斷性行業資本流動的影響，基本處于資本流入狀態。第二產業的資本流動方向不確定。

第二，從上市公司各行業的資本流動情況來看，DZ、FZ、JX、SP、YY、CB、XX、PF等行業處于資本流入狀態，這部分行業由于高新技術特征、生產和資金周轉速度較快等原因，行業的資本收益率處于較高水平，資本的尋利性導致這些行業對資本具有很高的吸引力。DL、JS、SY、ZZ、JT等行業處于資本流出狀態。這部分行業主要為壟斷性行業和傳統制造業，同時也多為高污染行業，壟斷性行業如DL、SY、YT，這部分行業由于制度性因素、市場需求因素等，大多處于產能過剩狀態，受制于自身的所有制性質，資本在該部分行業的進入和退出機制并不完善，資本退出受到限制，資本收益率長期處于較低狀態。傳統制造業如ZZ和JS則由于行業競爭較為激烈等因素導致資本收益率較低。

第三，從各年資本流動占比來看，三大產業的資本流動占比基本呈現逐年提高的趨勢。資本流動占比較高的行業主要有第二產業當中的FZ、JX、SP、YY，第三產業當中的CB、SH。其中JX、SP的資本流動占比逐年降低，CB的資本流動占比則逐年提高。

如果不考慮壟斷因素和資本邊際產出與資本收益率差異因素(以下簡稱“壟斷等因素”)，行業資本的流動數量和流動占比會更高，由于沒有考慮壟斷等因素對資本流動的影響，資本流動量會被放大。這也驗證了現有文獻當中可能存在資本扭曲配置所導致的產出損失被高估現象。通過計算發現，存在壟斷的情形下，各行業的資本流動特征與前文情況大體保持一致，這里不再贅述。

表2 上市公司資本流動(K1)及資本流動占比(K2) 單位：億元，%

注：資本流動占比=流動資本/實際資本，其中正值表示資本流入，負值為資本流出。

(二)資本流動對行業結構和產出的影響

本文首先比較三種不同的勞動力(皆指行業勞動力)配置方式下，各行業經過資本流動后的產出變動差異，如表3所示。限于文章篇幅，僅列出2012年和2016年的數據。

表3 三種勞動力配置方式下資本流動前后的各行業產出比值

1.勞動力保持不變的情形

在勞動力不變情形下，行業產出的增加或減少完全取決于資本流入或流出，從表3中可得，由于此時不考慮勞動力流動對行業產出的影響，各行業的產出變化均較小。其中DZ、FZ、JX、SP、YY、CB、XX、PF由于資本流入而產出增加，DL、JS、SY、ZZ、JT資本流出而產出減少，其余行業的產出增減變化不確定。

第一，資本流動對行業結構和產業結構的影響。資本流動和優化配置使上市公司的行業結構發生變化,其中傳統制造業、高污染行業和高度壟斷行業的規模被進一步壓縮，同時一些競爭性行業和高技術行業由于資本的流入，產出規模增加，從而優化了上市公司的行業結構。經過資本流動和行業結構調整，第二產業的產出增長，第三產業受累于交通運輸與倉儲業的高度壟斷帶來的資本過剩和資本流出，總體產出被縮減，但剔除交通運輸與倉儲業的影響之后，第三產業在2012—2016年的產出比值分別是1.15、1.08、1.06、1.05和1.09，均高于第二產業的產出比值。經過資本流動配置之后，上市公司的第二產業在總產出提高的同時，產業規模占社會總產出的比重降低，第三產業的比重上升，上市公司的產業結構最終得到優化和升級。第二，資本流動對社會總產出的影響。根據式(3)計算得到資本流動前后社會總產出比值如表4所示。可以發現在考慮壟斷等因素的情況下，資本流動之后的社會總產出除2014年之外，其他年份均大于社會原產出。這是因為資本流入了資本使用效率更高的行業，并退出了資本效率較低的行業，提高了資本在行業間的配置效率，從而提高了社會總產出水平。

進一步考察不考慮壟斷等因素的影響時，資本流動前后社會總產出的變化情況。由表4可知，在這種情況下社會總產出的波動幅度較之前考慮壟斷等因素時更大，且社會總產出波動幅度的變動趨勢與之前基本保持一致。

表4 三種勞動力配置方式下資本流動前后社會總產出比值

2.勞動力保持邊際收益不變的情形

與之前勞動力保持不變的情形相比，在勞動力邊際收益保持不變的情況下，行業產出的變動除了取決于資本的流入和流出之外，還與勞動力為保持其邊際收益不變而在行業間的流動和重新配置有關，因而各行業的產出比值會與勞動力保持不變時有所不同。如表3所示，SY和ZZ的產出被壓縮，DZ、FZ、JX、YY、SP及第三產業中除JT之外的行業產出均增加；其他行業的產出增減變動不確定。與前一種情況(勞動力保持不變)相比，DL、JS和JT由產出減少變為產出增減不確定，主要是由于這兩個行業的資本流出對勞動力產生了替代效應，勞動力的產出彈性由于資本的減少而提高，導致勞動力的邊際收益上升，為保證勞動邊際收益不變，根據邊際收益遞減原理，該行業企業需要雇傭更多的勞動力，從而引起該行業的勞動力流入，最終在某些年份使該行業產出增加。

由表3可知，資本流動使得高污染行業和傳統行業的規模被壓縮，高新技術產業的規模增加，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產出均有所增加，產業結構得以優化。由表4可知，由于資本被配置到更有效率的行業，社會總產出得到提高。當不考慮壟斷等因素時，行業結構的優化變動將更為明顯，同時社會總產出的增加幅度也被進一步放大，產出增長幅度高于考慮壟斷等因素時的增長幅度。

3.勞動力保持邊際收益相等的情形

由表3可知，NL、DZ、FZ、JS、SY、PF的產出被壓縮，與前兩種情況相比，NL由產出增減方向不定變為行業產出每年均減少，這是因為NL的勞動力邊際收益較低，為保持與其他行業相等的勞動力邊際收益，最終導致勞動力的流出；此外，FZ由產出增加變為產出減少，主要是由于該行業屬于勞動力密集型行業，資本的流入對勞動力產生了替代效應，使得勞動力的邊際收益降低至低于社會均衡勞動力邊際收益水平。因此，為保證該行業勞動力邊際收益等于社會均衡勞動力邊際收益水平，該行業存在勞動力流出，最終導致產出減少。ZZ由于產出減少變為產出增減方向不定。CB和SH由產出增加變為產出增減方向不定。JX、YY、JT、XX的產出增加。JT由產出減少和產出變動方向不確定變為產出增加，主要是由于該行業屬于壟斷性行業，勞動力對該行業的進入存在制度性障礙，在存在資本流出的情況下，勞動力的產出彈性將上升，為使本行業的勞動力邊際收益與其他行業保持一致，需要雇傭更多的勞動力，從而提升了行業的總產出；其他行業的產出增減變動不確定。從各行業產出的變動幅度來看，當勞動力邊際收益相等時，各行業資本流動前后的產出比值變化更加分散。從產業結構來看，資本的有效配置使第一產業的規模被壓縮，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的規模擴大，且第三產業的產出增長幅度大于第二產業，第二產業中的傳統行業和高污染行業被壓縮，高新技術產業產出提高，總體上優化了產業結構。由表4可知，社會總產出提高，不考慮壟斷等因素時，產出增長幅度被進一步放大。

五、結論與政策啟示

壟斷及生產要素邊際生產力與實際收益的差異性存在于現實經濟中，本文將其納入研究范疇，研究表明：不考慮壟斷因素會高估資本流動帶來的社會總產出提高幅度；資本流動提高了社會總產出，當勞動力保持不變時，資本流動平均提高社會總產出1.40%；當勞動力保持邊際收益不變時，資本流動提高社會總產出20.70%；當勞動力保持邊際收益相等時，資本流動提高社會總產出13.30%。經過資本流動，高污染行業和傳統制造行業的規模被壓縮，高科技行業和服務業得以發展，從而優化了行業和產業結構。

根據本文的研究結果可以得到如下政策啟示：一是采取有效措施降低行業資本收益率差異。采取措施消除行業分割、壟斷、地區保護及所有制歧視等阻礙資本自由流動的制度性障礙，降低要素市場扭曲程度，增強市場配置資源的根本作用。二是促進勞動力的自由流動。要加快建設完善統一的全國勞動力市場，加快戶籍制度改革，促進勞動力的自由流動，從而使勞動力和資本的流動再配置改善效果疊加，促進產業結構調整優化和社會總產出的提高。三是中國傳統行業和高污染行業的資本配置效率明顯較低，因此，一方面需要通過加大科技投入推動這些行業進行技術改造和轉型升級；另一方面需要繼續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完善市場退出機制，使低效率企業能夠盡快完成退出，從而改善資本配置效率。四是適當放開部分壟斷性行業的準入門檻，允許資本自由進入某些壟斷性行業，一方面通過競爭提高壟斷行業的效率；另一方面可以提高資本和勞動的配置效率，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