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人這樣說:這個世界有著兩種模式的英雄。一種在突如奇來的事件中果敢勇毅,瞬間實現了人性的光輝定格;還有一種,幾十年如一日平凡如常人,但細細回味時,他們的執著、他們鍥而不舍的堅持同樣能觸動人們的心弦。在黃群身上,這兩種特質天衣無縫地結合在一起。
8月20日到達大連的“溫比亞”臺風,威力為歷史罕見,瞬時風力達到13級。狂風暴雨中,所區大片樹木被連根拔起,浪頭一度超過40米,大自然的威力彰顯無遺。直到過去十多天,回憶起當時的場面,七六O所的許多當事人仍心有余悸。所質量安全處副處長高天山說,“當時就感覺幾十噸的水嘩啦一下打到身上” 。然而,即使面對如此可怕的場景,來自湖北內陸并且不會游泳的黃群將生死置之度外,與試驗平臺負責人宋月才、機電負責人姜開斌、所規劃處副處長孫遜等12名同志奮不顧身地迎著不時掀過碼頭的巨浪,頂著令人視線模糊的暴雨沖向碼頭,加固試驗平臺纜繩,展開搶險救援。搶救過程中,黃群、宋月才、姜開斌不幸罹難、壯烈捐軀,一個文弱的書生和兩名年過花甲的老同志就這樣離開了鐘愛的事業,他們用生命譜寫了一曲感天動地的樂章,暴雨和狂風映襯下,黃群等人的英雄形象赫然屹立。
采訪當中,幾乎所有的受訪者都對黃群的犧牲難以接受。那個平日里說話細聲細氣、除急事外總是四平八穩走路的黃副所長的形象還是那么栩栩如生。人走了,他的日常點滴反而變得更加清晰:工作上的勤懇、對母親的孝順、很少使用公車的自律、身先士卒的作風、解決問題的牛皮糖精神……更加令人可惜的是,他處于事業的正當年,年富力強,充滿熱情。從武漢調來七六O研究所還不到一年半的時間,七六O所的質量工作就有了明顯起色。所長張彥說:“根據軍工考核評價指標體系打分,質量滿分為8分,七六〇所拿到7.68分,位居集團前列。”質量安全處處長耿松長期主抓質量工作,與黃群很早就有交集。他眼中的黃群,是名副其實的質量專家,“他參加了國軍標9001的編寫,還擔負著新時代公司的質量體系審核員。他把以前的管理理念帶到了七六O所,對促進七六O所管理水平提升幫助很大”“本來集團定在9月初與航空工業開展質量對標交流,黃副所長原定是擔任檢查組組長。他的犧牲對所里乃至對集團都是一個不小的損失”。
盡管文氣的黃群似乎與傳統意義上頂天立地的英雄形象相去甚遠,但他的英勇行為卻并不太出乎大伙意料。至今人們都會談起,不久前他的筆記本用完,拿著新發的一本“三會一課”記錄簿,他在扉頁上工工整整地抄寫下完整的入黨誓詞。還有一次,所里組織參觀焦裕祿紀念館,黃群跟焦裕祿的雕像合完影后說,焦裕祿的事跡很感人,我將來要跟焦裕祿一樣。聯系到風浪中的表現,有理由說,那顆為事業奉獻一切的種子很早就深深地埋在黃群的心底,逐步成長,最終演化為他許黨報國的莊嚴承諾。
今年的兩院院士大會上,習近平總書記評價很多院士都是“干驚天動地事,做隱姓埋名人”的民族英雄。在國防科技工業這片熱土上,這句話何嘗不是像黃群那樣一大群人的真實寫照?從20世紀60、70年代的“兩彈一星”到新世紀“嫦娥探月”,從四代戰機到國產航母,震驚世界的軍工輝煌成就背后,是多少軍工人的執著奉獻和默默付出,研究室里、生產線上、大漠深處的發射場,哪一處沒有涌動著軍工人干事創業的激情?
張彥所長談到黃群時說,他分管的質量、安全、檔案、標準等領域,容易成為管理的“短板”,讓黃群分管,就是相信他有能力解決這些“短板”。坦白說,質量、安全、檔案、標準領域的工作不容易出亮點,平時不太引人矚目,更多地需要“潤物無聲”的細心雕琢和慢慢積累。然而,就國防科技工業來講,這些工作卻都承載著不容忽視的重要性,影響著關鍵環節甚至任務全局。換個角度看,平日里的黃群也是在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詮釋著“干驚天動地事,做隱姓埋名人”的信條。
其實,何止是黃群,與他一同犧牲的宋月才、姜開斌同樣是這種軍工品質的優秀代表。平日里的低調謙和、兢兢業業與危險面前義無反顧的挺身而出,風格不同的兩幅畫面間的強烈對比,產生的沖擊力直抵心靈深處,使人們長久地思索與回味。正如習近平同志的重要指示中所說,“用實際行動詮釋了共產黨員對黨忠誠、恪盡職守、不怕犧牲的優秀品格,用寶貴生命踐行了共產黨員‘隨時準備為黨和人民犧牲一切’的初心和誓言,他們是共產黨員的優秀代表、時代楷模”。
61歲的宋月才、62歲的姜開斌,本已退休。二人都曾于海軍服役,對船舶有著深厚的感情,但試驗平臺重新點燃了他們年輕時干事業的勁頭。部隊工作期間,宋月才同志共獲得三等功2次,嘉獎4次,獲得優秀共產黨員榮譽稱號1次。2011年11月到七六O所擔任某試驗平臺負責人后,他忠于職守、率先垂范,克服困難完成試驗平臺改換裝任務,多次參加科研院所方案論證會議并提出有價值的意見,先后編寫多本試驗平臺人員培訓教材,提高了他們的操作技能和日常維護保養的能力。姜開斌有著堅定的政治信仰,業務水平高超,經常指導同事完成各種高難度任務,為七六〇所試驗平臺打造訓練了一支高水平隊伍。對于宋月才和姜開斌而言,試驗平臺就像自己的孩子,寄托著軍工人拳拳的為黨為國之心。
至今仍在醫院里休養的孫遜,盡管成為了聚光燈下的焦點,內心波動之余,話里話外流淌的依舊是最為樸素的情感。這張名單上還有,高天山、黃超富、賈凌軍、宋健、李克忠、董江、王貴龍、李雪冰、劉子輝、蔡國安、單正磊、李曉、閻堃。他們組成的風浪中的集體形象,為這個時代提供了價值追求的參照。
近千年前,蘇東坡曾云:“見義勇發,不計禍福,必極其志而后已”。而今,我們從這一以共產黨員為主體的英雄群體身上更真切地體悟到其涵義。正像人們評價的那樣,生命的意義不能用算術來解讀,那種忘我的精神是一種自發的本能,也是軍工人英勇無畏、舍生忘死的血脈最為自然的反應!
英雄精神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