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國文學影響下的當代文學創作分析

○李燕秋

中國文學歷史源遠流長，面對社會走向國際化與現代化的趨勢，在當代文學創作的過程中，會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外國文學的影響，讓我國文學向多元化不斷發展。隨著改革開發政策的實施，越來越多的外國文學借由先進的通信手段傳入國內，為當代文學帶來了新穎的氣息，也讓當代文學創作具有外國文學的色彩，顯示了文學的包容性與適應性，成為中國當代文學中不可忽視的一個特點。

一、外國文學對當代文學創作的影響途徑

（一）文學交流

文學交流是外國文學對當代文學創作的影響途徑之一，全球化的發展趨勢為外國文學提供了豐富的傳播渠道，也讓當代文學能夠在交流中吸收外國文學中的精髓部分，豐富自身的同時，讓當代文學的涉及范圍更加廣闊。文學是國內外進行交流的重要橋梁，無論是大規模的交流活動，還是私下的信息傳遞，都是文學交流的有效途徑，影響著當代文學創作。文學交流尊重民族的傳統性，是在不破壞當代文學框架的基礎上，讓外國文學能夠向國人進行展示，文學交流沒有國界限制，但是文學產生的風格卻會受到歷史、環境和地域等方面的影響，外國文學擁有著中國文學所沒有涉及到的內容，是需要對其引進和學習的。在文學交流的過程中，外國文學以此作為途徑進入，無論是新的理念，還是新的思想，都讓當代文學創作對此充滿渴求，學無止境的內涵得到了體現，也為中國當代文學打開了一扇門，顯示了外國文學對當代文學創作的影響。

（二）作品譯介

外國文學想要在國內得到傳播，首先需要克服的就是語言上的差異，作品譯介就是外國文學對當代文學創作的一個影響途徑。眾多優秀的翻譯家對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的文學作品進行翻譯，讓其他人能夠在譯本中讀懂外國文學的精髓，淡化了國界之間的差異，閱讀過這些譯本的人在進行當代文學創作時難免會帶入外國文學的因素，顯示出了作品譯介這一影響途徑的重要性。①例如，上海譯文出版社與北京外國文學出版社聯合推出了與外國文學有關的書籍，包括《外國文學名著叢書》《20世紀外國文學叢書》等，還有廣西漓江出版社推出的《諾貝爾文學獲獎作家作品集》，這些都是諸多翻譯家努力工作的成果，將外國文學以翻譯的形式進行出版，不僅保證了其原汁原味，還能夠讓更多的人接觸到外國文學，進而影響到當代文學創作。許多被翻譯的外國文學在國內風靡一時，顯示了外國文學經由作品譯介對我國文學的影響，當代許多優秀的文學家都在該途徑下受到外國文學的熏陶，進而創造出具有時代特點的優秀作品。

（三）多元傳播

在外國文學對當代文學創作的影響途徑中，除了文學交流和作品譯介的方式，還可以在外國文學多元傳播的途徑下實現對當代文學創作的影響。我國從封建社會向現代社會轉型，這就讓傳統文學缺乏跟隨時代更新的途徑，西方現代思潮的涌入讓外國文學在國內實現多元傳播，無論是經濟方面的文學，還是政治與科技方面的文學，都給當代文學帶來了一定的沖擊。②例如，新文化運動的出現就與外國文學的多元傳播密不可分，來自尼采、叔本華、弗洛伊德、海德格爾、胡塞爾和克爾凱郭爾等多位外國優秀文學家的思想傳入國內，作為具有典型性的外國文學傳播開來，觸動著當代文學家的心靈，間接地推動了新文化運動的實施。外國文學多元傳播途徑的影響范圍是廣闊的，郭沫若的《女神》與魯迅的《吶喊》都是具有代表性的例子，在這樣的傳播方式下，帶動了中國作家向西方現代思潮學習。

二、外國文學對當代文學創作的影響范圍

（一）對文學精神的影響

在外國文學史上，許多文學家不單有這一種身份，很多還是優秀的哲學家，這就與文學精神密不可分，在外國文學傳入我國的過程中，這種文學精神也影響著當代文學創作。創作的文學是詩化的哲學，文學精神的內核有著鮮明的時代色彩，從外國文學中可以讀到時代精神的意義，這也讓國內的讀者們感受到不一樣的文學精神。例如，但丁的《神曲》強調了理性主義精神，屬于文學精神的一種，強調人們要依靠理性生活，讓生活具有節制的特點。這一文學精神讓當代人文主義作家找尋到了文學發展的道路，讓其在探索真理的道路上不斷前行，思考人的意義，思考人的價值，思考人的生活，這種來自外國文學的文學精神對當代文學創作帶來了一定的影響，有著文學啟蒙的作用，帶動當代文學家去主動接觸新的思想理念。另外，外國文學精神能夠對當代文學創作造成較為廣泛影響的原因還與中西方文學精神具有互通之處有關，在中國傳統文學精神中，以理性精神為例，有著諸多名言佳句，體現了其文學的核心理念，包括不平則鳴、文以載道、窮而后工等，都與外國文學中所體現的精神有互通之處，才能夠造就大范圍的影響。

（二）對文學流派的影響

改革開放以來，外國文學的巨浪席卷了中國文壇，諸多文學流派給當代文學創作帶來了巨大的影響。外國文學流派具有豐富性，包括結構主義、女權主義、存在主義、新歷史主義、新小說主義、魔幻現實主義、意識流和解釋學等，這些具有代表性的文學流派得到了當代中國作家的追捧，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當代文學與這些文學流派有著緊密的關聯，讓當代文學創作具有不同外國文學流派的特點。例如，《從“斗爭武器”到“以人為本”——外國文學研究六十年速寫》中提到了當代文學創作在外國文學流派影響下的改變，如果說當時中國文學的主要潮流是傷痕文學，那么在對多種外國文學流派吸納的過程中，誕生出了先鋒文學和尋根文學。在外國文學與當代文學百花齊放的時代，文學流派也在不斷融合中誕生出新的種類，即使是傳統的文學流派，也或多或少地吸收了外國文學流派的優點，給予了眾多知識分子在文學上不斷探索的動力，正是因為當代文學流派的改變，才讓當代文學創作誕生出了無數優秀的作品，影響至今。③

（三）對文學表現手法的影響

外國文學對當代文學創作的影響范圍還體現在對文學表現手法的影響上，在當代文學家的創作過程中，文學表現手法與其個人經歷和接受教育的風格密不可分，但是在外國文學的影響下，讓當代文學家學習到了新的文學表現手法方式，以此衍生出了諸多優秀作品。例如，李銳《舊址》的文學表現手法就與《百年孤獨》有互通之處，其本人也表示了以《百年孤獨》為首的眾多外國文學對當代文學創作的影響，是當時的一種流行趨勢，具有鮮明的時代特點。外國文學表現手法浸染了當代文學家的創作技巧，在對中國許多優秀作家的作品進行研究時，不難發現具有一定的外國文學的痕跡，這種影響的范圍不僅廣泛，還十分深入，時至今日依然有著重要的地位，就比如外國文學中的《百年孤獨》，依然被奉為不變的經典作品，影響著我國一代又一代的人。從當代文學家的文學表現手法和其對外國文化的接受程度上，可以看到外國文學對當代文學創作的影響范圍，讓其影響范圍的映射更加具有真實性。接受外國文學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外國文學表現手法的影響也是如此，也許在不經意間就出現在當代文學創作中，顯示了外國文學對當代文學創作的深遠影響。

三、外國文學對當代文學創作的影響延伸

（一）文化的交流

在對外國文學對當代文學創作的影響進行延伸的過程中，文化的交流是其中不可忽視的一點。外國文學是外國文化的結晶，具有濃郁的文化特點，其傳播對當代文學創作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也讓我國文學家學習到了豐富的外國文化，經由當代文學創作，讓中西方的文化得到了有效的交流。例如，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的《溝通中西文化》就將外國文學中的經典作品《圣經》與我國文學歷史上的代表作品《論語》進行對讀，屬于當代文學創作中對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探究，討論哲學與神學之間的關系。如果外國文學沒有得到廣泛的傳播，那么中西方文化的交流就會失去了一條重要的途徑，也就無法出現類似《溝通中西文化》這樣的文學作品。在當代文學的發展過程中，越來越多的人喜歡去研究外國文學，進而探究外國文化的內容，將外國文化與本國文化聯系起來，實現文化之間的交流與傳播，顯示了外國文學在文化交流中的中介性作用。在文化的交流中，可以從當代文學作品窺探出當代學者對中西方不同文化的反思，從文學的角度推動文化的交流，取長補短，虛心學習，讓當代文學與外國文學共同發展，在取長補短的基礎上實現中西文化的交流與碰撞。④外國文學在習慣、習俗和生活方式等方面體現出了其文化的差異性，當代文學在接觸到這方面差異性的同時也表現了極大的包容性，對外國的文化充分理解，才能在文化交流的過程中搭建橋梁。

（二）文學影響的多樣化

外國文學對當代文學創作的影響具有多樣化的特點，這種多樣化體現在作品、作者等多個方面，顯示了文學影響的多樣化，也是外國文學對當代文學創作影響的一個延伸。例如，作家張潔受到了外國文學中魔幻現實主義的影響，在其創作作品時，作品中頻繁出現異域世界的內容，具有代表性的包括《知在》《聽彗星無聲地滑行》《靈魂是用來流浪的》和《四只等著喂食的狗》等，具有魔幻現實主義中的神秘感，用哀婉的語調構造了一個個故事。文學影響的多樣化還體現在當代文學家敢于在創作中顛覆傳統，也是當代文學處于新時期時代中的一個特點，外國文學撕開了傳統文學的落后一面，讓當代文學家在進行創作時幾乎是以決裂的姿態面對中國傳統文學，無論這種撕裂式的發展是對是錯，其對當代文學的影響是十分深遠的，外國文學以強勁的姿態挺入到當代文學中，顯示了外國文學影響的多樣化。

（三）文學的全球化和地域化

在文學的全球化方面，是由于外國文學的引入，擴大了當代文學的涉獵范圍，讓當代文學創作具有全球化的特點。當代文學走向全球化的過程，也是其不斷吸收和容納其他文學的過程，其論述的中心不再以本國為主，而是更加豐富和全面，可以討論外國文學與本國文學之間的聯系，也可以探究外國文學的發展歷史，這讓當代文學創作不再受到限制，逐漸走向全球化。當代文學在全球化的道路上開了個好頭，引領本國的經濟、科技等各個領域逐漸走向全球化。在文學的地域化方面，由于文學的誕生與其環境密不可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文學也是一樣的道理，無論是從山西走出來的山藥蛋派，還是文革時期從知青群體中誕生出的知青文學，都具有足夠的地域特點。⑤外國文學也是如此，不同的地域環境造就了不同的文學，迥然不同的風格為當代文學創作帶來了嶄新的思想和理念，當代文學家可以在關于日本明治維新的文學作品中體驗來自日本的地域色彩，也可以在意大利文學“三杰”的文學作品中感受來自意大利的地域風情，文學的地域化由此得到了體現。

四、合理應對外國文學影響的可行方式

（一）保持民族文學特色

外國文學的融入為當代文學創作帶來了積極的影響，與之相對的，也會對本民族的文學特色造成沖擊，如若沒有把握好尺度，就會讓我國的民族文學特色無法傳承，這不僅是我國文學歷史的損失，也是世界文學歷史的重大損失。為了實現對外國文學影響的合理應對，保持民族文學特色就是其中一項有效的方式。在中國傳統文學中，大多數都具有內斂含蓄的特點，情感的表達更為深沉，并且融入了民族特色，而民族特色本身就是與中國文學密不可分的。在外國文學的沖擊下，當代文學一度出現偏離民族性的情況，這是由于新文學時代的開啟，許多當代文學家抱著與傳統文學決裂的思想開展創作，將西方現代思潮吞入，卻沒有良好的消化吸收，不僅讓本民族的文學不斷流失，對外國文學的模仿也顯得十分蹩腳，“五四”以來新時期文學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沒有形成持續性的繁榮。保持民族文學特色，讓當代文學創作保持清醒，民族特色是當代文學的靈魂，是不可拋棄的存在，應當在維護本民族文學特色的同時合理應對來自外國文學的影響。

（二）進行選擇性學習

當代文學在對外國文學進行吸收和學習時，不能囫圇吞棗地將外國文學的理念與內涵全部添加到文學創作中，這就要求當代文學家在創作的過程中對外國文學進行選擇性學習。正如當代文學中有優劣之分，外國文學也會有精華與糟粕，如果將其中不合適的部分拿過來，只會對當代文學創作造成打擊，不能實現推動當代文學發展的目的。在對外國文學選擇性學習的過程中，首先就是要對文學主題進行篩選，無論是書籍還是文章，都應當有一個主題，從主題上就可以初步判斷其表達的方向，以此確定是否學習。⑥其次就是對文學內容進行研究，在外國文學中，其文學內容可能融入了筆者本人的想法，當代文學創作可以借鑒其個人的思想，但是要有足夠清醒的判斷意識，不能將外國文學作者的想法當作標準，這不僅是對本國文學的破壞，也不利于當代文學的發展。最后就是對文學內涵的探究，比起外國文學主題的清晰明了，文學內涵本身就是根據每個人的理解有所不同的，選擇正確的理解方向十分重要，不簡單地一筆帶過，也不過分地歪曲解讀，選擇性學習其中積極的部分，才有利于當代文學創作的進步與發展。

（三）文學的商業化可能

在當代文學發展中，文學商業化受到了一定的爭議，這與外國文化的影響有所關聯，但是其推廣與實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應對外國文學的影響。當代文學創作具有商業化的可能性，這是基于不斷發展的網絡技術與信息技術，在文學商業化可能的影響下，當代文學會考慮到利益關系和版權關系，這就對外國文學的傳播有所制約，這種制約具有積極的意義，不是為了抑制當代文學的發展，而是讓外國文學管理具有制度性、規范性和系統性，在商業化的支撐下，外國文學會以正確的渠道傳入國內，維護當代文學創作的優秀成果。

綜上，我國當代文學創作受到外國文學的影響，出現了很多與傳統文學不同的變化。從途徑上看，外國文學與我國文學的交流、作品的譯介以及其他方式都會影響我國當代文學創作，其影響的范圍則體現在文學精神、文學流派、文學表現手法三個方面。進一步分析還可以發現這些影響的持續延伸，牽涉到中外文化交流，并以多樣化的途徑持續擴大，使文學的邊界漸漸模糊，文學的全球化開始取代地域化。為求有效發揮外國文學的積極影響，建議在保持民族文學特色的基礎上，進行選擇性學習，并探析文學的商業化可能，謀求實現當代文學的全面發展。

①華靜《翻譯文學對20世紀80年代中國當代文學影響——以莫言小說創作為例》[A]，《外語教育與翻譯發展創新研究》（第七卷）[C]，2018年版5月。

②任靜《語境對外國文學作品翻譯的影響研究——以〈傲慢與偏見〉為例》[J]，《海外英語》，2018年第2期，第150-151頁。

③武丹丹《從〈傲慢與偏見〉談語境對外國文學作品翻譯的影響初探》[J]，《海外英語》，2017年第 20期，第126-127頁。

④王仁寶《現實主義的探尋、突破與回歸——論陳忠實小說與外國文學》[J]，《新文學評論》，2017年第6卷第3期，第67-75頁。

⑤鄭鵬飛《民初通俗小說革新與俄國文學影響研究——以〈補過〉的“始亂終棄”主題為例》[J]，《現代中國文化與文學》，2017年第2期，第271-281頁。

⑥殷明明《新世紀外國文學引進對當代大學生閱讀的影響——以若干調研成果為基礎的思考》[J]，《理論觀察》，2016年第11期，第139-14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