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械庫藝術潺訝刊史吸睛

梁愫心

3月的紐約，天氣依然極端。但在哈德遜河上兩個碼頭（Pier92&94），早已進人一場當代藝術的狂歡。畫廊、藏家、媒體…大有全球藝術圈精英齊齊降臨的架勢，連帶著紐約的3月第一周也被稱作ArmoryWeek，軍械庫藝術周，被各種藝博會塞滿，更讓藝術愛好者們無數次感慨紐約帶給人的目不暇接。作為紐約最大的當代藝術博覽會，今年已是第24屆舉辦的軍械庫藝術展面臨著競爭更加激烈的市場竟爭與不斷累加的“藝博會疲勞癥”的挑戰。對此，紐約軍械庫藝術展的新任總監尼利一爾·貝里（NicoleBerry）說：“參觀者不想要看到他們能從別處看到的東西。我們需要向上迎接這樣的挑戰，為他們提供新的發現。”

科技煥發新風貌

今年對于軍械庫藝術展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去年11月，距離展覽還有4個月開幕時，時任總監Beniomin Genocchio因受性騷擾指控而離職。曾在芝加哥博覽會做了5年副總監的Nfcde Berry臨危受命。到任軍械庫藝術展以來，她將芝加哥藝博會的一些成功元素——對策展的重視，帶到了軍械庫。

今年的軍械庫藝術展主要包括5個大板塊：整個藝術展的核心，關注于20-21世紀的109個參展畫廊的Galleries區；來自32個國際參展畫廊的2000年以前的個人或雙人或主題展區Insights區；來自26個成立10年以內的年輕畫廊的Presents展區；由GabrielRitter策展的28個畫廊組成的Focus展區；以及15件貫穿Pier 92以及Pier 94的大型裝置組成的Platform展區。除此之外，Nicole Berry添加了一個嶄新的活動，一個為期一天的“策展人峰會”，匯集來自世界各地的策展人探討文化挪用的話題。參加的策展人表示，有時間和空間與同行討論專業問題是“無價的”。Berry表示：“軍械庫展是一個社交活動，而不是一個交易場所。”她希望那些來參加展會的人們，特別是那些不熟悉藝術世界的人們，能夠看到許多不同類型的藝術并有一些發現。

為了鼓勵年輕藝術家，從2010年起，軍械庫藝術展專門辟出一塊"Focus”單元，名字和作用都很像戛納電影節的“一種關注”。今年Nicole Berry將“Focus"展位由12個增加到28個，這確實給軍械庫這個老牌藝博會帶來一些新的氣息。

在眾多參展作品中，“身體與科技”的主題展最吸睛也最發人深省。從錄像藝術先鋒人物、著名韓裔藝術家白南準創作于1974年的“無題”，到洛杉磯瑞得林畫廊帕edling Fine Art）展示登20紀80年代的新媒體藝術先鋒湯尼奧斯勒（Tony Oursler）最近制作的人工智能“機器人”，到柏林塔尼亞禮頓畫廊（TanyaLeighton）帶來的藝術家奧利弗拉日科（Oliver Laic）用3D打印制作的人體雕塑，再到馬德里的馬克思艾斯特雷亞畫廊（Max Estrella）代理的藝術家拉斐爾羅薩諾-海默（Rafael Lozano-Hemmer）將人臉識別技術與傳感器結合創造出的“云中人像”效果……今年的軍械庫呈現了一批應用及反思新技術的作品。

“Focus”展區的主策展人Gabriel Ritter表示：“一方面，我們熱衷于科技發展，享受它帶來的更多自由和空間，但另一方面，科技也抑制了我們原本習慣的存在狀態，讓我們異化。這種變化直觀地反映在我們的身體上。”

展覽融匯多元藝術

本屆軍械庫藝術展，共有來自30多個國家的200余家畫廊參與。其中39家畫廊是首次亮相，包括香港藝術門（Pearl Lam Galleries），以及紐約VanDoren Waxter畫廊等。這也給更多元的藝術家群體，更豐富的藝術形式提供了展示機會，展現出紐約藝術市場極大的包容性。

新任總監Berry在策展人Jen Mergel的組織下還邀請了15位藝術家為藝博會進行在地創作。當中包括法國藝術家JR混合了敘利亞難民臉部圖像的紐約埃利斯島移民照片，這些人像被制成了巨大的公告牌，懸掛在軍械庫所在地——92/94號碼頭的建筑外墻上，該作品名字叫做“So close（2018）”，藝術家JR想表達難民們嘗試逃到一個安全的國度，然而當他們到達那里卻被告知被拒絕入境，難民是離他們的愿景“那么近，卻又那么遠”。而在藝博會內部，南非藝術家Mary Sibande裝置作品中身著藍色和紫色禮服的黑人婦女形象；南非約翰內斯堡Tabita Rezaire的2016年裝置“Sugar Walls Tearoom”圍繞著一張粉紅色的婦科椅，以及美國藝術家貝斯坎貝爾對1980年電影《朝九晚五》中場面的重塑，均觸及了藝術界關注的種族和女性問題。

此外，女性藝術家群體也是本屆軍械庫藝博會上值得關注的熱潮。來自費城的老牌畫廊Locks Gallery就帶來了不少女性藝術家作品，其中包括Agnes Martin在1966年的創作和Lynda Benglis在1978年的作品。畫廊負責人Doug Schaller表示，Locks畫廊對女性藝術家作品的關注可以追溯到25年前，今年軍械庫藝博會對女性藝術家作品的市場反饋確買非常理想。但他也表示：“我希望這一趨勢不只是曇花一現，在社會熱點話題快速冷卻的今天，希望女性藝術家的創作能夠長保價值。”

“我們并不是代表藝博會發出政治宣言，但我們要確保有作品緊跟潮流。”Berry說：“現在，藝術家們正在用創作的萬式來回應我們的社區和文化，如果展會不呈現這一類型的作品，就等于是在做‘幫倒忙的事。”

中國藝術占據一席之地

紐約軍械庫藝術展首次將目光投向中國，是在2014年，當時展出了20位中國藝術家的當代藝術作品。無形中，這個平臺讓中國本土年輕藝術家和畫廊被國際認識，或者說是理解當前的中國當代藝術，也讓他們看到了現階段中國當代藝術的實力和多樣性。

今年在中國當代藝術方面，參展的畫廊大多帶來了抽象藝術家的作品。香港的10號贊善里畫廊呈現了中國藝術家黃銳創作于1982-1984年間的“空間結構”系列，以及少量更早年的女性肖像畫作品，每幅價格在8.5萬-20萬美元之間。在香港、上海、新加坡均擁有空間的藝術門畫廊則帶來了中國兩位藝術家蘇笑柏、朱金石具有東方風格和材料的抽象作品，價格平均在每幅20萬美元上下。香港畫廊漢雅軒是第一次參加軍械庫藝術展，帶來的展覽項目——“入勝：葉偉立涉事+葉世強”，通過中國藝術家葉偉立對前輩藝術家葉世強故居重建的影像記錄將關注的焦點帶回到這位身世傳奇的藝術家——葉世強的身上。

除此之外，剛剛進入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的大田秀澤畫廊帶來了影像藝術家陳維的三維LED雕塑和“夜店”系列攝影作品，上海的BANK畫廊則借藝術家Patty Chang在紐約皇后區博物館個展舉辦之機在藝博會上繼續推介Patty Chang在中國進行的一系列藝術項目，如追尋沙漠中消失水源的《羅布淖爾考察記》。

香港德薩畫廊則攜手中國藝術家王欣首次亮相軍械庫展。王欣是一位80后藝術家，畢業于中國美術學院和芝加哥藝術學院（MFA），現在生活和工作于上海。她的作品“社會雕塑”——《畫廊（TheGallery）》是為本屆軍械庫展創作的在地作品，充滿著趣味性，用黑色鐵絲網和粉紅色熒光燈打造出一個攤位，她每小時會公開與當地或者國際的藝術家連線形成一個小展覽。這樣獨特的展覽形式吸引大量的參觀者。

在今天的國際藝術界，藝博會已經成為畫廊的主要銷售終端，正如藝博會的英文名字（Art Far，直譯藝術市集）揭示的，決定藝博會成功與否的仍然是銷售情況。據Arthet報道，向來受到紐約藏家青睞的軍械庫明星畫廊仍然有不錯的表現。但也許是受到紐約暴風雪天氣的影響，大多畫廊銷售成績一般。其中高價位的作品，如2013年后首次回歸軍械庫藝術展的高古軒所帶來的標價為150萬美元的白南準的電視裝置未能售出；而多出現在“聚焦”和“呈現”單元的中檔價位作品（定價幾千至上萬美元）或許由于藝術家或畫廊認知度的原因也面臨著一定的銷售困難。

在這樣一個既是展覽又非純展覽的空間中，200多家參展畫廊，四五個小時的觀展過程，卻讓觀眾覺得值回票價。忙碌人群在每件藝術品前短暫停留，已經足夠讓人能嗅出國際當代藝術最近的流行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