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中的教育之“痛”

廖嫻

教育教學中有些糟糕事會是你頹廢的起點和理由。老師是一個越做越容易疑惑的行業，如果解決不了就會成為老師成長的障礙，會讓老師在彷徨中慢慢消沉。最近我想了很多，多年來老師們固守著給學生最優異的成績這個信念并為此而努力；但最終能夠成就學生的應該是擔當、堅持、誠信、愛心等這些做人最本質的東西。我們在無意之中會撒下種子在學生心里生根發芽。最終老師追逐的成績、名次、榮譽在學生的生命中可能僅是過眼云煙。

有一次，公交車上我前排座位上坐著父子倆，兒子是穿著校服的小學生。“來，說說黔驢技窮是什么意思？”“就是沒有什么招了唄。”“能舉個例子嗎？”“我們老師每當有人不寫作業的時候就會請家長；生字錯了的時候就會罰寫50遍；紀律不好的時候就會敲桌子；黔驢技窮唄。”“咋個這么說話呢？”父親輕聲制止了孩子的回答，嘆了口氣。

當老師久了，經歷的事情多了，對很多問題就不再看得那么重，就不再那么深究，用最簡單的方法處理，似乎已經成了教育生活的常態，在此之前，我充其量把這些理解為懶惰或者是圖省事，卻沒有想到在學生的眼里，這是教師無能的表現是沒招了。老師的專業尊嚴淪落到了這個地步，必須反思。教師是專業技術人員，這就意味著教書育人是一個專業性職業。我們教育教學對象是活生生的人，比其他行當，更需要專業精神、職業操守、專業尊嚴。在處理問題的時候，需要使用的方法是科學的、具有專業性的，不能簡單粗暴的。例如對待愛打架的學生先狠狠揍一頓逼著他保證下次不敢了，這個方法誰都會用，沒有一點專業性。要能夠認真分析打架的原因并找出矯正方案，慢慢幫助學生改掉說謊的毛病，才是專業的方法。這其中體現出來的專業性和成就感就是教師的專業尊嚴，可遺憾的是有多少這樣的專業尊嚴就在我們有意無意地松懈和怠慢中悄悄地丟失了，并且一去不復返。

“幺兒，你覺得你們的老師好嗎？”“說好也不好。”“憨娃娃，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怎么會好也不好呢？”“是真的，有別的老師來聽課老師就特別好，答錯了題也不批評，沒有別的老師聽課老師就特別不好，老是發脾氣動不動就罵人。老師很快又要變成好老師了。”“為什么呢？”“老師告訴我們領導要來聽課，讓我們把寫在課本上的字都擦掉。”“為什么要擦掉？”“不擦不就叫領導看出來是講過的課了嗎？”爸爸再嘆了口氣，不再說話。忽然“老爸。你把我書包里的這些課本拿回家，我們下午用不到了。”“這些書不是新發的嗎？怎么不學？”“老師說了這些都不考試，得用省下來的時間學習語文、數學和英語。”爸爸又嘆了口氣，一小摞嶄新的課本拿出來，放進了自己的包里。

爸爸的三次嘆氣讓我感到家長的無奈，作為聽眾且從事一線教育工作18年的我感到了“痛”。

我們一直在指責社會太功利、教育太功利、體制太功利，卻更要反思自己的教育，也許我們的社會真的過于浮躁，也許我們的體制，的確還不夠完美……在這樣的教育環境下，一線教師能做什么呢？

該把學生的成長作為天職而不是去“做課關照領導”；不該把教育目的“功利化”；“不要忘記師范校訓——學高為師 身正為范”呀！

要堅定地在無人觀看無人監督的情況下還學生精彩的課堂、把沒有考試的科目還給孩子……保存恰到好處的教育。

（作者單位：貴陽市省府路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