贛江流域生態補償支付意愿及其影響因素研究

陶建蓉 趙建彬

[提 要]采用回歸分析方法，分析來自贛江流域南昌段的188份調查數據，研究居民生態補償支付意愿和支付水平的主要影響因素。研究表明：流域居民的水質滿意度、政府環境治理信任度、以及收入水平和居住時間均會正向影響生態補償的支付意愿；在生態補償的支付水平上，水質滿意、收入水平、學歷水平和水質對生活造成的影響程度，與支付水平顯著相關。

[關鍵詞]贛江；生態補償；支付意愿

[作者簡介]陶建蓉（1981—），女，東華理工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講師，會計學碩士，研究方向為循環經濟；趙建彬（1982—），男，東華理工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講師，管理學博士，研究方向為生態補償。（江西南昌 330013）

[基金項目]撫州市社科規劃項目“礦山公園旅游消費范式及推進策略研究”（16sk42）

一、引言

生態環境問題一直是人類所關心的問題，地球上自從有了人類出現，生態環境便遭到破壞。可以說生態環境問題與人類相互伴生、密切關聯且長期存在。聯合國曾在人類環境會議上提議“我們只有一個地球”，我們的生活生產會受到地球資源的限制，并指出人類未來面臨的挑戰將主要來自兩個方面：經濟和生態環境問題。當前，不論是發達國家還是一些發展中國家，都開始關注環境對經濟的影響，他們對待資源和環境的態度，己從盲目開發利用轉變為保護和可持續性發展。因此，人們的環境意識已發生顯著變化，由最大可能性地利用轉變為可持續發展。

近年來，生態補償成為保護生態環境的一種有效的經濟政策手段，其方法原理和應用機制等已經得到了廣泛的關注和實踐。生態補償水平評估，關鍵內容是確定生態服務使用方參與流域生態補償的支付意愿（Willingness-to-Pay，WTP）。在支付意愿研究中，根據“誰受益，誰補償”的原則確定補償主體，即那些從生態環境資源中獲得利益的一方作為補償主體，通常以從生態資源環境中獲得價值的最終使用者——居民作為補償方，如下游居民。被補償方一般指在生態資源環境中遭受損失的居民[1]，如上游居民。確定補（受）償主體，是建立流域上下游之間社會經濟聯系的重要理論基礎，也是保證生態補償順利執行的關鍵[2]。

多數學者已開始使用條件價值法研究生態補償中的居民支付意愿，調查流域生態補償的支付水平，估算生態環境的經濟價值[2][3]。在對中國一些重要河流（如黃河，云南怒江等）的生態補償研究中，學者們發現生態補償參與方的支付意愿會受到收入水平、教育水平、年齡和環境認知等客觀因素的影響[3][4]，也有一些學者發現一些特殊因素對生態補償支付意愿也存在積極影響，如文化因素[5]、居住時間的穩定性[6]、居民的心理因素[1]等。通過條件價值法對流域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及其影響因素進行計算和分析，一方面，可研究該流域居民支付意愿及影響因素，為制訂流域上下游的生態補償標準提供依據；另一方面可為流域生態環境脆弱區域開展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價提供方法和借鑒。基于上述分析，本文以回歸分析方法，利用贛江流域南昌段的調查數據，研究居民生態補償支付意愿和支付水平的影響因素，為生態環境管理提供參考建議。同時，也可以促進贛江流域的豐富水資源優勢轉化為財富優勢，促進區域公平、統籌區域發展、縮短區域差距、推進生態文明建設，具有重要的應用價值和實際意義。

二、研究河流概況與研究方法

（一）研究河流概況

本文以贛江為例，贛江是江西省第一大河流，發源于贛南境內的武夷山南段，其流域面積占鄱陽湖水系流域面積的53.3%，流經47個縣（市、區），人口和經濟總量超過江西省的一半，許多人親切地稱贛江為“母親河”。長期以來，贛江上游區域居民在流域生態環境保護方面做出了貢獻，但也犧牲了一定的經濟利益和發展機會。據有關報道，2018年江西吉安市投入30億元打造市中心城區贛江兩岸60公里最美岸線，積極推進生態流域綜合治理。當前贛江流域水資源環境保護與經濟發展的矛盾日益凸顯，建立流域生態補償機制，協調上下游經濟利益關系，實現流域可持續發展已成當務之急。

（二）研究方法

使用條件價值法，調查居民生態補償支付意愿和支付水平，估計贛江流域生態環境服務功能價值。條件價值法的核心是直接調查詢問人們對環境產品的支付愿望，并以支付意愿來表達環境產品的經濟價值[3]。運用條件價值評估法進行調查時，支付意愿金額的提問形式主要有兩種：封閉式和開放式[1]。封閉式是列舉一系列的支付金額，要求被調查者選擇最大支付金額，有兩種形式：支付卡式和二分式；開放式是調查者不設支付金額，由被調查者自己擬定支付金額。本文采用支付意愿問卷調查法，問卷設計采用封閉式的支付卡形式，主要是基于以下考慮：首先，采用支付卡的問卷格式，對于被調查者而言，題型簡單，容易回答，能夠避免被調查者由于未接觸過此類調查而造成的盲目回答；其次，支付卡問卷形式比較符合調查地區受訪者的文化知識特點，同時又能夠滿足實際調研要求；最后，該問卷形式利于運用復雜技術方法進行數據處理與計量分析，而且能夠為后期研究的深入開展打下基礎。

本文的調查對象選定為南昌市居民，主要原因有三個：第一，南昌市屬于贛江下游區域，所以，南昌市居民屬于生態補償者；第二，贛江流經區域包含贛州、吉安和南昌三個城市，居住在贛江附近的居民要屬南昌最多，用水量最大；第三，南昌市的經濟發展水平在三個市中最好，是贛江流域生態補償的最主要區域。

本研究問卷主要分四部分，共13個問題：一是介紹贛江現狀和問題，調查居民環境保護意識，這一部分為背景信息。二是區域居民的特征變量，包含居住時間、居住距離、對政府環境治理的信任、水質滿意等。三是采用支付卡形式調查區域居民的支付意愿和支付水平。四是被調查者的基本信息。

三、樣本描述統計

調查時間為2016年7月-8月，調查對象是南昌市沿江居住的居民。共調查189份問卷，有效問卷為188份，有效率為99.47%。調查對象的年齡段主要集中在18～30歲、31～40歲和60歲以上，占70.8%；調查對象性別多數為女性，占59.2%；調查對象的學歷主要為大學學歷，包含了本科和專科學歷，占43.8%；調查對象的收入主要在3000元以下，占59.4%；職業分布相對均勻，每類職業人數都在10%以下，具體人口統計特征見表1。

表2為調查對象個體特征變量的統計表。調查對象在南昌的居住時間主要集中在5年以下和6～15年，分別為41和44人，占45.2%；多數居民居住在與贛江2000米以內的直線距離，占68.7%；對政府環境治理的信任度集中在中等程度水平（既不是信任，也不存在不信任），占比44.7%，另外，信任度為非常信任和非常不信任的人數都較少，分別為10人和12人；對贛江水質的滿意程度主要集中在一般滿意，占比44.7%，不滿意和非常不滿意的人數共為26，占13.8%，即，總體上看，南昌居民對贛江水質還是滿意；多數調查對象認為贛江水質對生活質量有影響，認為一定影響和顯著影響的人數共為138，占73.4%。多數調查對象的支付方式為稅收和水費附加，分別為32和68人，占53.2%。

數據統計結果顯示，在調查的188位南昌居民中，不愿意和非常不愿意進行生態補償的人數分別為40人和8人，占21.3%和4.3%，其他居民表示愿意支付，共140人。

調查對象的支付水平為每月23.24元/戶，受訪者支付意愿 WTP計算參照徐大偉等[7]的計算公式：

WTP=■AWP■■M

其中，WTP為南昌地區居民的總支付水平，AWP■為南昌地區居民第i水平的支付值，ni為南昌地區被調查者總數中支付水平為AWP■的人數；N為南昌地區被調查者總數；M為南昌地區的居民總數（或家庭戶數）。根據第六次人口普查資料顯示，南昌市2010年共有家庭戶數為129.99萬戶。由此可以計算出，南昌居民每戶每年愿意支付的補償金額為278.88元，南昌市進行贛江生態補償的支付水平為36000萬元/年。

WTP=23.24元/戶·月×12月/年×129.99=36251.611萬元/年≈36000萬元/年

四、支付意愿和支付水平的影響因素分析

使用SPSS20.0軟件進行回歸分析，支付意愿影響因素分析結果見表3，支付水平影響因素分析結果見表4。

受訪者對贛江水質的滿意水平顯著影響生態補償支付意愿，受訪者對贛江水質的滿意水平采用的是反向得分，滿意水平越高，得分越低，表3表明當受訪者對贛江水質越滿意，其越對贛江生態補償的支付意愿越高，表4表明當受訪者對贛江水質越滿意，進行贛江生態補償的支付水平越高。贛江水質對生活造成的影響程度也是采用反向得分，影響越大，得分越低。贛江水質對生活造成的影響程度與支付意愿不存在顯著關系，但對支付水平的影響顯著。居民對政府環境治理的信任水平顯著影響生態補償支付意愿，但對支付水平的影響不顯著。年齡對生態補償支付意愿和支付水平的影響都不顯著。收入水平對生態補償支付意愿和支付水平的影響都顯著，說明贛江流域居民的支付意愿與其支付能力有密切關系，即收入水平高的居民的支付意愿要高于收入水平低的居民，這與收入效應預期理論相符。居住時間對支付意愿的影響顯著，但對支付水平的影響不顯著。學歷對支付意愿和支付水平的影響都不顯著，這與其他學者研究的結論“學歷越高則愿意支付的比例越高”是不一致的，主要原因是本次調查的受訪者大多是大學及以上學歷，所占比例高達54.2%。

五、結論

贛江流域南昌居民愿意支付生態補償的標準為每年每戶278.88元，整個區域愿意支付的總額大約在36000萬元/年，該支付水平與國內東部地區流域生態補償水平相似，略高于國內學者在北方地區調查的流域生態補償水平。

流域居民對水質的滿意度、對政府環境治理的信任度、以及收入水平和居住時間均正向影響了生態補償的支付意愿。因此，對于流域生態管理部門，應該積極采取一切措施改善贛江流域的水質，提高政府在公眾的形象以及公信力。另外，流域生態管理部門要積極識別出高收入水平群體，這些群體在生態補償時支付意愿更高。

在生態補償支付水平上，水質滿意，收入水平會積極影響支付水平。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對支付意愿產生影響的居住時間因素，在支付水平上不存在影響，而水質對生活造成的影響程度卻與生態補償的支付水平存在顯著影響。對此，其中的影響機制仍需要以后深入研究挖掘。

當地政府部門應該提高居民對城市的認知度和認可度。個體對事物的熟悉程度可以提高他們與事物相處時間的感知，當地居民對城市越了解、越熟悉，那么，他們知覺到的居住時間會變得越長，進而提高生態補償意愿。另外，讓居民知覺到所居住的城市是宜居的，提高他們未來居住時間的預期水平，也有助于提高他們的生態補償意愿。

加強贛江河流環境重要性的宣傳。要讓居民知道贛江與他們的生活有密切關系，他們的生活生產離不開贛江水資源，感受到贛江的重要性，并且強化贛江是“母親河”的角色定位。另外，還要加強環境教育，保護贛江生態環境需要人人參與管理和監督，加強居民對贛江的“主人”意識，使其產生強烈的心理所有權意識，從而提高生態補償的支付意愿。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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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接玉梅，葛顏祥.居民生態補償支付意愿與支付水平影響因素分析——以黃河下游為例[J].華東經濟管理，2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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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Bliem M， Getzner M， Rodiga-La？nig P. Temporal stability of individual preferences for river restoration in Austria using a choice experiment[J].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2012，（103）.

[7]徐大偉，劉民權，李亞偉.黃河流域生態系統服務的條件價值評估研究——基于下游地區鄭州段的WTP測算[J].經濟科學，2007，（6）.

[責任編輯：謝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