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軟件貿易出口存在的問題及原因探析

王永娟

摘 要：近年來，隨著國家對軟件業重視程度的提高，我國軟件對外貿易發展加速，出口規模不斷擴大，出口市場日漸多元。然而，由于軟件功能標準與國際對接不暢、軟件企業自主創新能力不足、要素成本不斷攀升等原因，我國軟件出口企業面臨諸多問題。基于此，本文以事實數據為基礎，深入分析了當前我國軟件貿易出口面臨的問題，并進行原因剖析，由此提出促進軟件貿易出口的具體升級策略。

關鍵詞：軟件出口貿易；存在的問題 ； 原因剖析；升級途徑

軟件是信息技術產業的核心，是引領新一代信息革命的核心力量，擴大軟件貿易出口是提升我國對外貿易競爭優勢的必然選擇。近幾年，隨著我國軟件產業的快速發展，軟件貿易出口規模大幅提高。據工信部統計數據顯示，2018年1-2月，我國軟件貿易出口額達到76.7億美元，同比增長了1.3%，是2012年同期出口額的1.6倍。然而，在軟件貿易出口不斷增長的同時，由于國際標準對接不暢、自主創新不足、國際市場競爭力較低等原因，我國軟件出口面臨諸多問題，包括總體規模小、出口市場集中等。為了有效提高我國軟件業綜合實力與國際競爭力，助推軟件貿易出口發展，2018年4月12日，國家工業和信息化部在“中國互聯網+數字經濟峰會”上表示，我國將制定新時期軟件產業發展政策措施，并加大操作系統等基礎軟件研發應用的支持力度。基于此，深入研究我國軟件出口面臨的問題及原因，并探討應對問題的升級途徑，對促進我國軟件貿易出口，推進對外貿易總體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一、我國軟件貿易出口存在的問題表現

（一）軟件貿易出口規模不斷擴大，但總體仍然較小

近幾年，隨著我國軟件與信息技術服務業的穩步發展，軟件業貿易出口規模不斷擴大。據商務部和商貿服務業司與《中國軟件出口發展報告》統計數據顯示，2010-2017年間，中國軟件業貿易出口的合同數總量由3.9萬份增至5.3萬份左右，年均增長率為10%左右；軟件出口的執行金額由97.3億美元增至近400億美元，年均增長率約為25%；我國軟件實現出口收入額由469億美元增至538億美元，年均增長率約為8%。其中，2017年全年，我國軟件業實現出口收入538億美元，同比增長了3.4%。然而軟件貿易出口在我國2017年出口總額中的占比僅為3.5%，較2016年增長了近1%，總量仍然較小。以軟件產品為例，2017年，我國軟件產品出口額為14.6億美元，是2014年的一倍之多，但卻不足我國全部產品出口總額的0.1%，且在軟件貿易出口中的占比也僅為2.7%。近幾年，我國軟件貿易的出口規模雖然在逐步擴大，但總體出口規模仍然較小。

（二）軟件貿易出口方式少，且主要為信息技術外包

我國軟件貿易出口方式較少，主要分為軟件產品出口和信息技術外包實現的軟件出口兩種。其中，信息技術外包帶來的軟件貿易出口業務較多、占比極高，是實現軟件貿易出口的主要方式。據歷年的《中國軟件出口發展報告》顯示，在2013-2017年間，我國軟件技術外包在軟件貿易出口中的占比依次為95.7%、97.6%、94.88%、96.6%、97.3%，均大于90%。且2017年，我國軟件技術外包帶來的出口額達523.4億美元，較2016年提高了4.4%，在軟件貿易出口中的占比為97.3%。并且，信息技術外包的主要類型有三項，包括信息技術服務外包、軟件研發外包以及運營和維護服務外包。其中，軟件研發外包占據的比例最大，對信息技術外包的促進作用最強。由2013-2017年歷年統計數據顯示，我國軟件研發外包在軟件貿易出口量，在信息技術外包中的占比均超過了60%。現階段，我國軟件貿易出口方式只有兩種，且主要為信息技術外包，而信息技術外包方式又以軟件研發外包為主。

（三）軟件貿易出口市場日益增多，但仍較為集中

隨著對外開放步伐的加快，以及軟件技術和服務的不斷提升，我國軟件貿易出口市場范圍逐漸擴大，東亞的韓國、南亞新加坡等國也逐漸成為我國軟件貿易出口的重要市場。近幾年，在“一帶一路”戰略的指導下，我國軟件貿易出口市場進一步擴大，“一帶一路”沿線的俄羅斯、泰國、馬來西亞和印度等國家，成為我國軟件出口的新興市場。據中新網2017年6月20報道顯示，截至目前，我國軟件出口市場已擴展至180多個國家和地區，包括印度尼西亞、巴基斯坦、沙特阿拉伯等。然而，長期以來，美國、日本和歐洲三大經濟體一直是我國軟件貿易出口的主要市場，且至今占比仍然較高。據《中國軟件出口發展報告》顯示，截至2018年初，我國向美國、日本、德國、英國、芬蘭、瑞典等國家的軟件出口額，在軟件業貿易出口總額中的占比依然穩定在50%以上。總之，隨著我國對外開放與“走出去”戰略的實施，我國軟件貿易出口的國家和地區不斷增多，但美國、日本和歐洲仍是我國軟件貿易出口的集中市場。

（四）軟件出口基地發揮了示范作用，但引領效果尚不顯著

當前，我國共有11個國家級軟件產業基地，分別為大連市、北京市、濟南市、南京市、上海市、杭州市、西安市、成都市、長沙市、珠海市和廣州市。在我國軟件貿易出口過程中，這11個國家級軟件出口基地不斷創新發展，增設IT解決方案及高附加值業務等，發揮了一定示范作用。據《中國軟件出口發展報告》顯示，2016年，我國11個國家級軟件產業基地的軟件出口總額為217.6億美元，在全國軟件業貿易出口總額中的占比達63.6%。雖然軟件產業基地的軟件出口較多，且突破了部分重大應用項目，但目前對我國中、西部地區軟件貿易出口的帶動和引領效果尚不明顯。據新聞網數據顯示，2017年，我國僅有陜西、云南和安徽三省的軟件出口增長率超過了20%，其它大多數省份的軟件貿易出口仍然較少。以杭州市軟件出口基地為例，該基地建立的大型樞紐機場行李分揀、智能電網調控調度控制和切換分級煉油控制等系統，處于世界前列，但也僅帶動了2017年浙江省軟件貿易20.1%的出口增長。可見，國家級軟件基地在我國軟件貿易出口過程中發揮了一定示范作用，但目前的引領效果尚不顯著。

二、當前我國軟件貿易出口問題的原因分析

（一）國內軟件功能標準滯后，與國際對接不暢

經濟全球化背景下，國際軟件業資質的測評標準正逐漸趨同，有效提高了國際競爭的公正和公平性。然而，由于我國軟件業起步較晚，初期僅將軟件發展市場定在國內，對軟件功能標準的國際標準制定重視不足，致使國內軟件業功能標準滯后，與國際對接不暢。以軟件出口企業能力成熟、是否可承接國際大型項目外包業務的認證標準CMMI為例，據工商部與新聞網整合數據顯示，截至2018年4月，我國通過CMMI5認證的軟件企業不足100家，與國際水平相比較低。另據2017年12月中國工業技術軟件化產業聯盟發布的《軟件功能安全標準白皮書》顯示，從不同行業、軟件落實程度和軟件標準完善度而言，我國與國際水平都存在著一定差距。例如，在汽車電子軟件方面，我國汽車電子軟件功能安全標準剛剛出臺，技術應用的支撐能力較小，而國際汽車行業早已將ISO 26262標準納入汽車軟件法規中，并得到了良好應用。在軌道交通行業的軟件標準方面，我國以傳統國標為主，而國外擁有包括基于IEC61508的EN50126、EN50128、EN50129的完善標準體系。近幾年，我國雖加大了對國際軟件認證資質和相關證書的重視程度，但總體而言，我國軟件業功能安全標準的總體規模依然較小，安全性與國際相差較大，是制約我國軟件貿易出口的重要原因。

（二）軟件業總體自主創新投入不足，缺乏國際競爭力

據中國版權保護中心數據顯示，2017年我國軟件著作權登記量突破了70萬件，同比增長85%，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新技術得到迅速應用。但總體而言，我國軟件企業的自主創新投入依然不足。據監測數據顯示，2017年全年，我國重點軟件企業的自主研發投入均不足11%。相較而言，國外軟件企業的自主研發投入要高出我國許多。據界面新聞統計數據顯示，2017年，美國英特爾、默沙東公司和瑞士羅氏、諾華公司的研發強度分別為21.5%、25.4%、21.9%和19.4%。并且，以軟件企業的研發投入為例，據FactSet發布報告顯示，2017年，亞馬遜加大了在AWS云計算、語音助手Alexa與計算機視覺等方面自主創新投入，共投入研發資金226億美元，同比增長41%。目前，我國軟件投入排名第一的公司是華為，但2017年，華為在自主創新領域的投入僅為138億美元，較亞馬遜低出88億美元。且除華為外，我國其他軟件公司的自主創新投入普遍較低，致使軟件出口產品附加值較低，難以滿足國際市場的廣泛需求。相較而言，印度較為重視知識產權保護，且在軟件自主創新方面投入較大，因此是全球最大的軟件外包服務市場。由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我國軟件企業自主研發與創新投入不足，致使軟件貿易出口缺乏國際競爭力。

（三）要素成本不斷上升，企業發展壓力加大

近幾年，我國軟件行業的人力、交通、房租、水電和稅收等要素成本不斷上升，加大了軟件貿易出口企業的發展壓力。在人力成本方面，近幾年，隨著互聯網的發展，我國軟件業從業人員不斷增多。據調查，2010-2017年間，我國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從業人員數量，由260.3萬增長到超過900萬。并且，在軟件業從業人數增多的同時，人力成本也不斷提高。據軟件行業統計顯示，自2010年以來，我國軟件服務業的人力成本逐年提高，年均增幅達10%以上。到2017年，我國軟件業從業人員的工資總額較2016年增長了14.9%，人均工資增長了11.2%。在房租方面，金融危機以來，我國房價全面上漲，致使商業辦公用用房的租金也不斷提高，其中北京、上海、深圳、西安、武漢等一、二線城市的漲幅較大。據新聞網統計數據顯示，2010-2017年，我國北京市和成都市的寫字樓房租的均價由40元/ m2和12元/m2上升到了330元/m2和100元/m2。而我國一二線城市的軟件業較為發達，且國家級軟件產業基地也均位于一二線城市，因此可知，近幾年，我國軟件業的房租成本也會大幅提高，增幅達8倍左右。而人力與房租等要素成本的上升，提高了軟件出口企業的發展壓力，也影響了軟件出口企業的國際競爭力。

（四）軟件貿易出口企業知名度低，國際影響力不足

現階段，雖然我國軟件貿易出口已初具規模，且出口市場基本形成，但受制于軟件企業規模和技術等因素，我國軟件出口企業的國際知名度較低。據普華永道會計師事務所發布的“全球軟件百強企業”報告顯示，在國際軟件百強企業中，美國軟件企業的占比達75%，如微軟、甲骨文、惠普、蘋果；歐洲、亞洲的一些軟件企業占22%，如西門子、達索系統、Open Text、富士通；而我國僅有東軟集團一家企業入圍。并且，作為全球信息與通信解決方案領先供應商，在我國軟件百強企業中排名第一的華為，至今仍未入選國際軟件百強名單。由于我國在軟件業貿易出口中缺乏“拳頭”品牌與龍頭企業，且我國軟件出口企業提供的軟件外包、技術許可和境外數據等業務的技術含量均較低，致使國外對我國軟件服務與產品的認可度較低。據美國行業協會調查顯示，在美國軟件出口交易領域，超過85%以上的人們認為，中國的軟件產品與服務屬于低端業務，要想做軟件出口和服務，應該選擇美國、印度、德國等地區。總體而言，我國軟件企業整體知名度較低，軟件貿易出口的整體國際認可度和影響力不足，這也是我國軟件貿易出口存在問題的原因之一。

三、我國軟件貿易出口的升級途徑

（一）完善軟件貿易出口政策，優化軟件業營商環境

要想進一步推進我國軟件貿易出口，我國應不斷完善軟件出口政策，逐步優化軟件業營商環境。在此過程中，相關部門可借鑒印度政府對軟件出口的先進經驗，通過政策優惠、支持引導等方式，降低企業綜合成本。并且，政府部門應注重發揮軟件產業、金融、財稅與外匯等政策的組合作用，通過各部門對軟件產業出口政策的協調聯動，全方位優化軟件企業出口營商環境。如鼓勵軟件信息技術服務企業承包國外工程并進行對外投資，以此推進軟件貿易出口；不斷完善軟件貿易出口的促進政策，并在財政、稅收方面提供優惠；進一步優化出口信用擔保與保險體系，降低國際市場波動對軟件出口企業帶來的損失，進而推進軟件對外貿易的健康發展。

（二）以國際通用標準為導向，升級軟件功能標準

在國際市場中，CMMI和ISO9000認證代表著軟件產品的質量保證，是參與國際性大型軟件項目投標活動的前提。因此，我國軟件出口行業應以國際通用標準為導向，升級傳統軟件業功能標準。以CMMI標準為例，我國軟件出口企業應借鑒匯生科技、信雅達、新海宜和積成電子等軟件公司的經驗，不斷提高自身綜合實力與研發管理水平，逐級突破CMMI認證標準。并且，軟件企業應將功能標準制定目標盡量定高一些，突破國際軟件開發難度最大、級別最高的認證標準，學習合力億捷、誠邁科技、藍盾股份和新開普等公司，著力突破CMMI5認證標準。通過不斷提高軟件企業功能標準方式，進一步提高企業國際影響力，助力軟件貿易出口。

（三）加大軟件自主創新投入，樹立企業品牌形象

當前，我國軟件企業出口的首要任務是，加大軟件業創新投入，不斷提高企業自主創新能力，樹立良好的品牌形象。一方面，軟件出口企業應增加自主研發創新設計的資金投入，借助國內軟件龍頭企業的帶動效應，不斷優化基礎性研發設計，突破企業軟件核心關鍵技術，積極生產具有特色和代表性的軟件，樹立企業品牌形象。同時，軟件企業應加大服務模式創新投入，逐步向綜合化服務與整體解決方案的方向轉型，通過增加企業出口軟件附加價值的方式，提升軟件企業品牌口碑。另一方面，國內軟件出口企業應加強與國際知名軟件公司，包括微軟、甲骨文、蘋果等的學習、交流與合作，借鑒國外知名軟件公司的發展經驗，結合企業自身特色，研發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軟件產品，從而樹立企業良好的品牌形象，推進軟件貿易出口。

（四）發揮基地城市引領作用，形成高新技術產業聚集

我國應注重發揮11個國家級軟件產業基地城市的示范作用，形成高新技術產業聚集，引領軟件貿易出口企業發展。面對日益激烈的國外軟件市場競爭形勢，我國各軟件產業基地應相互聯合，通過發揮優質中小軟件企業的各自優勢，開發專業性強、質量好和附加值更高的軟件產品與服務。并且，軟件產業基地城市應引導基地內優質中小型軟件出口企業進行合作、改組或并購，以此形成特色鮮明、品牌效應好、創新能力與產業優勢均較強的高新技術產業園區，提升園區內軟件產品整體質量。同時，在園區內，各企業可推薦龍頭軟件企業，并借助龍頭企業的帶動作用，吸引高新軟件人才集聚，形成類似印度班加羅爾、美國“硅谷”的高新產業帶，進而通過高新產業集聚以點帶面，提升我國軟件企業的品牌形象，帶動軟件貿易出口。

（五）借助“一帶一路”機遇，拓展軟件出口市場雙向空間

“一帶一路”戰略的落實，使得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經貿合作往來更加密切，因此，我國軟件出口企業應借助“一帶一路”發展機遇，積極拓展軟件出口傳統與新興市場的雙向空間。其一，我國軟件企業應借助“一帶一路”戰略的優惠政策與優勢條件，加強與歐、日等傳統出口市場的聯系，保證軟件出口規模穩步增長。并通過穩步提高對傳統市場的出口額方式，為軟件出口便利化積攢有利條件。其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大多信息化程度低，為我國軟件出口并樹立自主品牌提供了機遇。因此，我國軟件企業應借助“一帶一路”戰略，進一步擴大軟件貿易出口的新興國家市場。例如，可借助建設中巴信息走廊平臺的機遇，擴大與緬甸和孟加拉國網絡信息技術方面的合作，并促進軟件外包；借助“孟中印緬”和“中巴”經濟走廊建設機遇，拓展伊斯蘭與阿拉伯地區的軟件出口市場。

（六）采取“互聯網+制造”方式，推進軟件業與制造業融合

現階段，“互聯網+制造”已成為提升各行業出口競爭力的重要方式，軟件貿易也不例外。因此，軟件出口企業應積極與制造業融合，通過“互聯網+制造”方式，形成軟件貿易發展的新業態模式，提升我國軟件貿易出口競爭力。具體而言，我國軟件企業應借助制造業的制造方式轉變優勢，通過制造業的協同設計、智能制造、個性化定制等，降低軟件生產成本并延伸產業價值鏈，以此帶動軟件企業的變革與創新。除此以外，軟件企業應在多元領域與制造業進行合作，如大數據、能源和材料等，以此形成全新的產業組織、業態形態和資源配置模式，滿足軟件業發展的多方面需求，從而有效提升我國軟件貿易出口的整體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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