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凌(四川師范大學,四川 成都 610000)
在第一部分〈理論與文化〉中,作者首先從內特爾所說的,“文化中的音樂和音樂作為文化的研究”已不再是一個簡單直接的問題,引出如今人們對于“文化觀念”是否還是民族音樂學研究的統一話題的討論,并對文化一詞進行了解釋。人們認識到在其他研究音樂的傳統中“文化”并不是中心,使得人們意識到需要在分析中超越地方性,并理解那些可以存在于地方性因素中的組織、意義生成、以及構造能力等各方面之間持續不斷的辯證的互相影響。另一方面,由于對少數民族、邊緣或弱勢群體的關注,文化的觀念經常會滋生出激進的行動主義,其方式方法已經越來越關注利益、行為、意義以及都市陳詞濫調不經意的永久性。在此意義下,“音樂在文化中并作為文化”的觀念還將繼續引發更多促進學科發展的問題。
在第二部分〈社區及其音樂〉,從儀式中面對面的強烈互動到電子媒體的廣泛傳播,音樂和舞蹈產生的社會整合效果的魅力一直都在驅使著民族音樂學家們,作者在其中分析了幾位專家學者對于此話題的討論。第一位是涂爾干有關歡愉的討論,民族音樂學的理論家們通過音樂和舞蹈建構起一個有著廣泛空間分布的想象的社區共同體,大家都認識到音樂和舞蹈具有一種“深層的社會性”,這就對社區共同體形成了一種重要的認識,即共同體應該是參與分享和情感表達的結合,在象征一個社會共同體時,音樂無疑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它表達和構建了部分與整體、男性與女性、傳統和現代、個人與集體之間的關系。第二位是查爾斯.凱爾認為音樂通過一種“參與性差異”使人們聚合到一起,但這種理論同樣來自涂爾干關于歡愉的觀點:參與發生在具有極端情感強度的集體精神狀態中,在此狀態下,表述與行動相一致,而這些行動使社區共同體得以形成,其成員們心中的現實更加靠近社區共同體。第三位是伯納德.羅塔特.雅各布,他以居住在摩洛哥高地的柏柏爾人的歡宴為例,論述了在社區共同體形成的過程中音樂所起的向心作用。
在第三部分〈族群性〉中,自20世紀60年代開始,民族學家的研究重點從連接著特定社會結構和特定音樂風格的同族關系,轉移到思考音樂風格是一種在更加復雜和多元的社會關系中產生差異的方式,同時也開始了對構成這種復雜和多元的社會關系的權力因素的調查研究。音樂表演已逐漸被看成一個空間場所,在其中意義被生成而不是簡單的被“反映”;族群的標記和任何其它標記一樣,是集多樣性、不穩定性和歷史性于一身的差異形成過程中相互調適的產物,他們作用于社會空間,而并非簡單地反映已經“存在”的各種差異。
第四部分〈民族主義〉,在80年代末和90年代民族音樂學家們對民族主義越來越突出的政治問題做出了四種不同的反應,分別為:①霍布斯鮑姆和蘭杰認為民族國家是“發明的傳統”;安德森對資本主義與民族國家“想象的共同體”的出現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分析。②民族國家建立和發展的后殖民動力一直是大量民族音樂學家的研究對象。③民族音樂學家關注到民族文化建構中的他者化過程(很特別的估定了民族音樂文化是通過建構差異而構成的,在此過程中理想的民族國家的種族建構是與現代性結合在一起的)。大量的文學作品也開始關注從鄉村到城市的移民音樂,包括社會變革前后的問題和文化變遷的過程,以及各種關于“鄉村”是如何想象的調查、以及音樂產業、民族精神和移民者的意識形態操作對象。
第五部分〈散居與全球化〉,20世紀末最顯著的人口流動是跨國界的,這種跨國的流動對民族音樂學家來說是顯而易見的、一步步逼近的,它帶來了新的更加緊迫的理論范式。民族音樂學所關注的音樂存在于人口流動中引人注意的場合。大眾媒體音樂在世界廣泛傳播,標志著民族音樂學理論開始關注大眾傳媒,更進一步,關注全球化理論的一個多產時代的到來。全球化理論為理解全球的文化生產尋找了新術語,阿帕杜萊的術語對于很多民族音樂學家和流行音樂學家來說是很重要的。雜交和混血是全球文化意識的重要方面,這意味著相對于自我意識形成了一個新的形式,在一個介于這里、那里、我們、他們之間的“第三空間”。
第六部分〈種族〉,美國學術界認為種族是被強制和強加的特點,族群具有意志選擇的性質,而歐洲認為族群是根據不同群體產生差異的強弱程度來區分的,種族與族群這兩個術語常常互換使用。后結構主義批評把種族問題視作“語言的一種有害行為”。
第七部分〈生理性別與社會性別〉,性別在民族音樂學的研究中是一個迫切的、長期存在的論題。同性戀的理論近幾年比其他任何理論在更大程度上重新點燃了激進的、質疑的反思精神,這種反思精神是文化學思想的核心,對于民族音樂學更是如此。
第八部分〈新歷史主義〉,民族音樂學對差異研究的轉向和新音樂學的此類轉向可以作一番有用的比較和對比。新歷史主義和民族音樂學這兩個領域的調查對這種具有根深蒂固的反思性和結構性的推動力有著共同的看法,新歷史主義論者通過證明經典規范對某些非經典規范的壓制來強調其文化建構。民族志學的問題也同時被新歷史主義和民族音樂學關注。民族音樂學這一學科從一開始就由于先天的而且必然產生的特定反思性而顯得有特色。
第九部分〈實踐理論〉提到,重要的并不是文化如何被生產而是如何去生產:“文化產品”代替了“文化的產品”,民族音樂學重的實踐理論把兩者結合到一起。實踐理論不僅使民族音樂學瞄準了至今仍是音樂學基礎領域的音樂歷史的問題,而且還使其更大程度地與音樂理論和分析相結合。
第十部分〈音樂理論和分析〉,20世紀60年代,民族音樂學家們日益轉向了對格爾茨的解釋學和民族美學的研究,用關注并懷疑的眼光看待西方理論的方法論在非西方音樂中的運用。對于民族音樂學家來說,有關理論的一個特別的問題是圍繞著用語詞還是用理性中心主義的形式語法來表現音樂,稍后的研究更多地以經驗為主來看待口頭或書面理論與音樂實踐之間的關系,這些音樂實踐據稱是可以被理論所描述的。19世紀中葉以后大量民族音樂學家轉向研究認知問題,而音樂認知的研究目的在于說明演奏者具有什么能力和學識來“生產他的社會可接受的音樂”, 民族音樂學最近的認知方法強調在以交互作用的群體過程為主的音樂文化中抓住音樂能力的必要性。目前,為了理解而建構的一種“元語法”(在即興創作中的某個特定時刻,通常面臨從一個語法到另一個語法的選擇,或是從某個語法體系到另一個更為普遍聯系的體系的創新性應用)至今仍是一項正在進行著的工程。
通過閱讀這篇由陳婷婷先生摘譯的《民族音樂學當代理論問題》,以及其中所詳細討論的十個命題,筆者了解到了當今社會對于民族音樂學理論的討論開始關照更多的話題,而不再是局限于最開始對于單一命題——“文化觀念”的討論,現如今民族學家們的研究也更加深入內里,開始關注到了音樂形成的社區整體性、族群的差異性,以及政治、經濟、科技等多方面的因素對音樂文化的影響,并對這些方面進行了深入調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