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純粹的力量思考抽象藝術設計淺析

晉曉紅（河南省工藝美術學會，河南 鄭州 450000）

一、抽象藝術設計的中西文化結合

近年中國當代藝術設計正在經歷從敘事走向更專注于形式發展的特殊階段，而從整個當代藝術設計領域來看，這一階段又可以說是由美國新藝術精神倡導的抽象藝術發展而來的一次在多文化背景中的深入。而這種深入也曾在此前的李禹煥為代表的日本“物派”藝術里有所體現，東方抽象藝術設計正在以區別于西方抽象主義發展的方式向世界發出自己的聲音。

形式上，中國的抽象藝術設計也由平面延伸到雕塑、裝置、陶瓷或者對多媒體等新媒材的探討之中。采用中國傳統媒材一一陶瓷作為媒介，似乎是近幾年來當代藝術的主流趨勢，陶瓷由自身所蘊含的歷史性與文化象征，從形式上延續了中國傳統文化中所特有抽象精神，代表著藝術設計自身歷史的延續。

與西方的純粹抽象不同的是，中國的抽象形式背后往往帶有明顯的生活感和時間性，將純粹的形式賦予了一種近似冥想的精神性與日常情感。將日常情感引入到一種抽象形式里，以主體“我”的“借物寄情”將生活對象進行抽象化，以一種美妙的形式感記錄了生活中的悲喜片段。不同的是，藝術家將作為日常物品的口紅作為材料和工具進行創作，使得作品在極度抽象的形式背后隱藏了一種略帶隱私感的情節性。

二、西方的抽象藝術設計

抽象表現主義（Abstract Expression）又稱抽象主義，是二戰后直到20世紀60年代早期的一種繪畫流派。抽象主義一詞第一次運用在美國的藝術設計上，是1946年由藝術評論家羅伯特·寇特茲（Robert Coates）所提出，用以定義一群藝術家所做的大膽揮灑的抽象畫。他們的作品或熱情奔放，或安寧靜謐，都是以抽象的形式表達和激起人的情感。

西方的抽象藝術設計隨著西方美術史的邏輯演變而來，經歷了超現實主義到抽象表現主義的發展與蛻變，而極少主義以實現了對抽象表現主義的反版而將抽象藝術設計推向了極致。極少主義通過對抽象形態的不斷簡化來呈現出一種極端的純粹形式感，西方的藝術設計史在這種極端純粹化的過程中也進入到了一種生長困境期。《現實主義之后》群展欲從特殊的國際化視角來看待抽象藝術設計的發展與演變，并以展覽的方式促成此次東方與西方抽象藝術設計的對話。

三、抽象藝術設計的天真

專注于光與細膩感覺的艾格尼·馬丁（Aanes Martin）堅稱自己的畫作就是在表現純真一一對藝術設計的潮流保持天真、不受藝術設計樣式的限制。展出的她創作于2001年的作品《與愛玩耍的孩子們》（Little Children Playing with Love）是馬丁在美國新墨西哥州時期的代表作。盡管色調看上去流動而飄逸，但畫面并不寧靜；作品的色彩與形式表達并非完全流暢或直接，因此帶給作品一種下意識的緊張感。

艾格尼·馬丁的繪畫是光、是輕盈、它關乎融合、關乎無形……人通常不會由海洋想到形狀。艾格尼·馬丁的作品《與愛玩耍的孩子們》的觀者，會陷入對意義的找尋，然而畫面的網格無法作為支點也不是向導；畫作本身就是一個問題，而非答案。

棉布墻上作品《漫步云端，B5》則結合了Rit染料、金屬索環、線以及藝術家理查德·塔待爾（Richard Tuttle）代表性的極簡的彩色抽象形。塔特爾曾說過：“我完全忠誠于藝術設計是一種積極能量的形式這樣的觀念；它可以使我們像孩子一樣感知。”常常被稱為“藝術家的藝術家”的塔特爾，對整整一優美國當代藝術家都產生了重大的影響。

在《漫步云端，B5》中，一個帶有六個紅色圓點的黑色長方形黑掛在一塊相似形狀的紫色下方，兩個長方形重疊連接在一起，好像漂浮在墻面上。這件展出的成品看上去更像是一件臨時的作品，只是用普通的別針固定在墻上，整體營造出脆弱的感覺，這可以被看做是對我們所處的脆弱環境以及轉瞬即逝的物質世界的詩意解讀。

四、滲入空間的力量

“大地藝術”的先鋒詹姆斯·特瑞爾（James Turrell），曾從事過航空繪圖師的工作，科學的經歷最終將他引向藝術設計的探索。特瑞爾2007年的作品《無題（28NOGB）》，由一塊被明亮的藍光穿透的巨大深色矩形玻璃構成。厚重的黑色玻璃，感覺有些壓抑且無法穿透，但隨看一束光線穿過畫面中心的缺口向外溢出，讓人產生裂縫比實際中更大的幻覺。此刻，作品與周邊空間的互動正在進行，而光，則作為媒介肆意地沖破沉悶。

藝術家馬克·羅斯科（Mark Rothko）創作的《No.1》，則以“靜默得恰到好處”，的形式，將一塊淺色四方形嵌入深橘色的畫面背景之中，令畫面整體的暖調子散發著懷舊的氣息，而畫面中心的冷色調則激起自省。沒有邊框的畫作與周圍的空間和平相處，看上去無邊無際。羅斯科在提及作品《No.1》時說，它不僅靜靜地等待觀者被帶入色彩與構圖的深邃，同時也讓觀者體驗到情感內涵的豐富。

往往抽象主義作品的起初給人的印象就是“看上去很簡單”，同樣羅伯特·曼戈爾德（Robert Mangold）的作品畫面的基本形式一目了然并呈幾何形，而蜿蜒穿過其中的線條與尖銳的直角形成了一種對立。作品《柱狀結構之九》（Column Structure IX，2006）的構圖將觀者的視線引向白與黃的相會；紅色的線條在剛硬的直角間流動、生長，將所有的形狀貫穿在一起。這種區域劃分使得繪畫作品把它周圍的環境納入進來，使之成為畫布的延伸。其獨特的形狀與周圍的空白空間產生互動，仿佛彼此正試圖跨越畫布邊緣的界限相互融合。

抽象藝術設計的符號

在抽象藝術設計中，常常出現藝術家將符號植入作品之中，以構成概念的獨特詮釋。發軔于西方的抽象藝術設計，蔓延入中國，也同樣存在這樣的表象方式。如中國藝術家丁乙，他代表著中國當代藝術設計抽象覺醒的一種力量，他一直以符號作為一種抽象設計元素其代表作《十示2009-13》試圖用“十”字符號這種純形式的單位以抽象設計的方式來表現一種思想意識。《十示》系列是他公認的標志性風格——利用“十”字形的圖案重復和細致地構造出他思維畫面。

作為抽象表現主義運動的先鋒，阿道夫·葛特菜布（Adolf Gottlieb）通過簡化形與線來探索形式與空間的功能。他早期的作品都與自創的符號有關，然而湊夠《想象的風景》（Imaginary Landscapes）到后來的《爆破》（Burst）系列，作品的形式越來越簡潔、符號越來越原始、色彩的運用越來越有限，這都表明了他向抽象的邁進。

塔皮埃斯通過“材料繪畫（pintura materica）”一一如線繩、泥土、木頭、布料，將作品與他在西班牙加泰羅尼亞的家鄉聯系起來。在木板作品《蒙塞尼的土地》（2008）中，土黃色的云彩占據畫面的主題，下面是一排雜亂的黑色符號。土色部分的邊緣看上去緊張地與抽象符號相互作用一一色彩滴在作品下部邊緣。幾筆黑色劃破大塊面的上部，增加了畫面邊緣的肌理。《蒙塞尼的土地》中的符號可以有多種解讀一一可以是字母，可以是十字，也可以是藝術家初創的符號。在這里，符號的出現既是作品建立的要素，又消解著對作品特指概念的解讀。

五、如何讀懂抽象藝術設計

當代藝術設計和傳統藝術設計很大不同在于，看的結局不是懂與不懂。這就好像經驗一樣，經驗過了，就是觀看過了，因為經驗，讓人想到什么、思考到什么，藝術設計的作用也就發生了。從藝術家創作角度而言：“藝術家通常有兩種，有一種是非常個人化的，不想被大家了解他的創作，藝術家也不讓你去了解它。還有一種是將藝術家內心深邃的想法簡單化，他想讓別人讀懂。

當代藝術設計為我們打開了一個新的思路，讓你重新改變原有的思維方式。有的藝犬家創作不是以完成一個命題去做的。而是出發于一種自己內心的感覺，這個感覺是在這個社會氣場當中感受到的，把這個直覺通過語言的方式直接貫通進作品。抽象藝術設計作為現實主義之后的重要當代藝術設計流派，以純粹的力量，試圖穿透我們繁復的思索，給我們帶來直接的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