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的先到達

王南海

我的一個朋友特別喜歡到處旅游。他曾經徒步走完稻城亞丁至瀘沽湖一線，欣賞迷人的湖光山色；也曾輕松走過尼泊爾安納普爾納大環線，看到日照金山的醉人美景。他分享一路的收獲，卻說：“這些不是感悟最深刻的。”

他問我一個問題：“你認為是那些興奮的、走得快的小伙子先到終點，還是那些不善言語的、走得慢的人先到？”

我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前者，他們精力充沛啊。”

他搖了搖頭，說：“你錯了。真正徒步走的時候，那些剛開始特別興奮的年輕人多半在后面會放棄，反而是那些看上去沒什么表情、一直很少講話的人會走到終點。”

朋友接著說：“我在旅行時，曾遇到一個來自美國的老嫗。她已經70歲了，一個人走得非常緩慢。我當時就勸她說：‘您年齡大了，不要再往前走了。老嫗卻笑了笑，說徒步走完安納普爾納大環線是她一生的夢想。別人走得快，她可以慢慢走。當我們走出雪山幾天后，老嫗竟然也走出來了，而那些剛開始走得快的年輕人卻沒有走出來。”

朋友又說：“有一次，我們去登白馬雪山。剛開始，那些像麻雀一樣的年輕人都在吹牛到了山頂會做什么。可是只爬到雪線，他們就開始出現嚴重的高原反應，只能后撤。反倒是那些沒什么表情的人、始終按照自己的呼吸和節奏走的人最終登上了頂峰。”

我思忖著，頓時醍醐灌頂。其實不止旅行，學習也如此。曾幾何時，我和一個朋友相約一起學習英語。我學了一段時間，放棄的理由就一股腦地冒出來。反正我目前不出國，學了有何用？于是我將書丟在一旁。待到計劃出國旅行時，我才想起我要學英語，于是慌忙撿拾。朋友學得如何？他早就通過考試了。他笑著對我說：“我學得慢，所以從不敢停歇。”

生活也如此。我們朝著幸福的方向，哪怕慢慢走，只要不停歇，就一定能到達幸福的彼岸。

我們曾有過多少承諾，都消散在風里？我們曾列出過多少詳細的目標與計劃，都無疾而終？如今想來，“慢慢走，不要停”算是人生的大智慧了。

（童桐 摘自《遼寧青年》2017年第8期 圖/Beh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