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君
摘 要:自唐以來,西方傳教士不斷進入中國。但由于中西背景差異和中國封建統治者的不同態度,決定了他們進入中國道路曲折。最初,傳教士是斷斷續續地來,后期隨著交通的便利以及政策上的放松,人數越來越多,個人開始向團體轉變,他們的到來不僅帶來了圣經、宗教道義,還傳授著西方先進的科學文化,這有利于中國文化發展,也使清朝部分知識分子逐漸開拓眼界,學習西方知識。
關鍵詞:清朝;傳教士;西學
一、傳教士東入與西學傳播
明末,歐洲科學技術不斷發展,科技發明也紛紛涌現。這一時期基督教徒踏入中國土地,歐洲先進技術和文明也隨之而來,這對于落后的清朝來說充滿了誘惑力。另外,“新航路”的開辟為傳教士大規模的“海外布道”提供了方便。天主教為獲得更多經濟利益,派教徒們乘坐船只來到中國,加緊布道活動。
清初,來中國的傳教士主要是天主教教徒。1552年圣方濟各沙勿略乘坐船只來到中國廣東附近的島上,并未進入內地。1557年,意大利傳教士羅明堅通過賄賂官員踏入中國內地。1583年,意大利傳教士利瑪竇進入廣州,并在肇慶定居。來華的十幾年里,他在各地設立基地傳教,1601年,得皇帝召見,萬歷皇帝給予利瑪竇“嘉其遠來,假館授粲,給賜優厚”的待遇。為進一步擴大傳教,利瑪竇學習儒家經典,并將宗教道義與儒家經典相結合。1622年,德籍傳教士湯若望來華,在華期間,他多次參與清朝治歷,并修改歷法,后期,被清廷任命為欽天監監正。
傳教士除傳教外,還著書立說,宣傳西方科學知識,這為清朝士人接觸西學提供了重要來源。其中比較主要的著作有利瑪竇的《幾何原本》、《乾坤體義》、《測量法義》、《萬國輿圖》、熊三拔的《泰西水法》;金尼閣著、王征譯的《奇器圖說》;鄧玉函的《崇禎歷書》;湯若望的《渾天儀說》、《西洋測日歷》、《測食說》、《西洋新法歷書》等。這些著作都反映了當時歐洲先進的知識和科學技術。
其次,為發展教育,傳教士在中國創辦了新學堂,催化著清末新式學堂的建立。
傳教士興學辦教,首推“英華書院”。1818年,米憐負責興建“英華書院”。1820年,正式開學。英華書院辦學20年間,收納中國學生數百名。該校教學內容多樣化,開設有歷史、地理、數學、幾何、邏輯、倫理、天文等近代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課程。教學方法因人而異,這對于清朝后期的教育改革開啟了大門。
二、清初士人與西學的接觸
清初傳教士來中國帶來了先進的科學技術和文化知識,這有利于士人對西學的廣泛接觸與吸收。西學一時成為清朝的潮流之學,上至名公巨卿,下至布衣百姓都談論研討。如一位清初學者描述“近有西洋學,與中國所談加巧密,雖小異而未嘗不大同。”。
清初的西學風尚表現在對歷法的探究上。清朝皇帝康熙愛好西學,且經常與臣下問對,例如,他曾詔令李光地一起研討西方歷法。1692年又與大臣談論歷算,因張玉書、熊賜履等大臣不能俱答,勃然大怒,指責他們對西法一無所知。另外,江南學士梅文鼎精通西方算學和各類西方先進知識,得知后康熙要求其覲見,并對梅文鼎大加贊賞。正因為康熙喜好西學,“上有所好,下必甚矣”,清廷內部的西學之風愈演愈烈。
面對西學東漸這樣的沖擊波,許多清初士人被深深吸引。民間才子劉湘奎聽到梅文鼎是西學歷算世家,竟變賣財產,找梅文鼎投學。書生張雍敬“裹糧走千里”,專門尋到梅文鼎門前研討歷法,“惟西人地圓如球之說則不合,與梅氏兄弟及汪喬年輩,往復辯難不下三四萬言”。普通士人陳厚耀還多次與名士談論天文歷法、地理知識。
對于西法在中國有影響力的典型案例還有歷法之爭。順治末年,湯若望出任欽天監監生,為獲取西方歷法的獨尊地位,他要求用西法考核監中官生,借此打擊舊法守官,舊歷法回回法也遭到了嚴重排擠。1657年,回回科秋正官員吳明炫開始回擊,由此展開了一場中西歷法之爭。12月他與湯若望為代表的西方立法者共同前去觀象臺測驗,結果當天并未出現水星,因推測有誤,吳明炫下獄。這次歷法之爭以此為結局暫告一段落,但通過這次歷法辯論加快了西法在清朝士人之間傳播與流行。
經過長時間發展,清初西學已經滲透到學界精英視野中。
清初名儒魏禧(1624—1680),字叔子,號玉齋,江西寧都人。魏禧是明末遺臣,明滅后,悲痛隱居,但他非常關注現實生活,魏禧對于西學也很精通,其獲得西學來源有二,其一,交友。其二,西書。康熙初年,魏禧在南京結交了歷算名臣梅文鼎,并撰寫《歷法通考序》一書。說中提到:“造歷者雖甚精,比不能不久而差,而有待遇后人之更定”從中可以看出他反對因循守法、主張更新發展的進步思想,他還指出:“上于經世之務為律歷,學非專家,雖高才博學不能同其微”,可以看出魏禧的經世應物之才。此外,儒魏禧對西學歷法同樣精通,他鉆研過中譯西書的天儒匯通說和西方的神哲學說。
另一位遺民呂留良也對西學產生過濃厚的興趣。如他在《西法立志序》中就對西洋歷法大加贊美,在《答古宗師論立志》中,曾提出相應見解,“至烈皇帝時,使有西歷一書,然未經匯通中歷……但可資其議論,以究天學異同。”可見,呂留良對中西匯通以及西法持認可與贊賞的態度。
上述提到的士人是學習西學的典型人物,他們代表了知識界精英群體,在一定程度上呈現出清代學術發展主流方向。
三、西學傳播對清初士人的影響
清初傳教士在華傳播西學對清朝士人轉變世界觀、歷史觀,尋求新的科學技術,有著重要引導意義。
在華傳教士為了使國人皈依教門,便采用了“學術傳教”的策略,他們引介和編撰的史地書刊以及西洋歷法是清朝士人感受外面世界的知識源泉,是他們觀察外面世界的窗口。
其次,西學在華的廣泛傳播對清朝士人世界觀的轉變起到積極推動作用。部分清朝士人順應時代的轉變,及時調整守舊心態,迎接新的先進知識,這對清朝后期士人思想的轉變有很大啟發。
最后,傳教士編撰的書籍中系統的介紹了許多歐洲國家的文明體系,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清初士人對世界的看法。
可以說,西學對于清初的文化發展也有很大影響。但也不可否認,這種形式上的傳播并未實質性的動搖儒家文化在清朝乃至整個中國的根本性地位,沒有達到最高層次的發展。與此相反,清初大部分士人還在故步自封,做著“天朝上國”的美夢,導致中西差異日趨增大,任何具有先進思想、革新思想的士人都受到重重阻力,最終重新回歸于傳統的經學道路,清朝崛起的一絲希望也將隨之逝去。
參考文獻
[1]張星編注.朱杰勤校訂.中西交通史料匯編[Z].北京:中華書局,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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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張廷玉等.明史:第28冊卷326[M].北京:中華書局,1974.
(作者單位:黑龍江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