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健康與保護生態有不同

吳豐昌

環境基準是環境保護工作的尺子，即環境中污染物對特定對象（人或生物）不產生有害影響所允許的安全閾值。關于水環境基準的系列研究，美國在30多年前就開始了，然后是歐盟、加拿大、日本和澳大利亞。我國是2000年開始的，我國目前基本處于起步階段，美國用了近40年時間，也僅僅頒布了160多個對生態和健康特別有影響的環境基準，為標準制定提供依據。

水環境基準評估要重視重金屬

我國在2002年出臺了地表水環境質量標準GB3838-2002，這對我國水環境監管特別重要，它將水體分成五類，一、二、三類水體是可飲用水，四、五類是景觀和娛樂用水。這些指標和閾值基本都是國外研究成果。我們原來考慮健康優先，但通過這幾年的研究發現，保護了健康不一定能保護生態，因為現在不僅強調水清岸綠，還要求魚翔淺底。保護健康和保護生物是不一樣的，比如我們很多人以為，在水環境里保護生態也是與保護人體健康一樣，優先考慮汞等毒性很大的重金屬。但大量研究表明，對生態影響比較大的，反而是銅、鋅等對人體有益的重金屬。因此，我們下一步做基準評估時，要對原來忽略的重金屬給予充分重視。這樣一來，就要針對多種重金屬開展毒理學研究。因為不同區域、不同生物對污染物毒性的基準是不一樣的，所以要因地制宜。

此外，我們原來考慮把一些最敏感物種作為環境基準制定的依據，現在看要考慮所有物種。大氣標準要考慮到溫度和壓力進行校正，水環境也是一樣，一個污染物的基準會受溫度、鹽度、有機質、酸堿度、硬度等影響，不同物理化學條件下，它的環境標準值是完全不一樣的。現在，我國所有水體都是一個標準，但南方和北方，石灰巖地區和非石灰巖地區的標準應該是不一樣的。再拿營養物來說，北邊的氣候比較冷，南邊水熱條件都比較好，都在相對比較低的營養條件下，水環境基準也不一樣。現在我們要根據不同區域、不同氣候地理條件重新制定水環境基準，為下一步更精準管理提供依據。

水質改善是緩慢爬坡過程

這幾年，隨著霧霾大氣污染治理取得成效，水環境保護工作承受的壓力非常大。我們需要新的部署，現在思路非常明確，就是節水優先、空間均衡、系統治理、兩手發力，在2020至2030年間，讓水環境持續好轉。

目前，我們只是進入到污染治理這個階段，從污染治理到水質改善，最后才到生態文明，這是個緩慢的爬坡過程。現在，我們需要持續加強理念、技術和管理等方面的創新，隨著改革管理、巡查力度的不斷加強，加上科技投入增加，我們有更加好的條件做統籌，比如說強調協調治理，還要強調保護創新和技術研發。不僅要強調水環境，還要強調水循環、水生態、山水共治;不僅要注重地表水，還要注重地下水，強調行政、技術、經濟法律法規綜合治理、系統推進。

必須強調協同治理

水環境基準的研究要從科學規律要動力，從技術要手段，最后通過管理來進行全過程監督實施。不僅強調污染防治，更重要的是強調生態保護為主線。當然，這是一個原則性的問題，更多的技術研發和工程應用還需要我們共同努力。

另外，還必須強調協同治理，在原來“九龍治水”的基礎上要更強調協同性和生態系統的修復。中央在今年5月的生態環境保護大會上，提出了水生態循環和良性風險防控體系，我國的環境管理體系加上基準研究的推進，再加上生態產業化等生態經濟學的角度，形成合力來推動全國水環境治理工作，相信借我國現在環境保護的春風，水環境治理一定能取得較好的效果。但這是個長期系統的過程，也是個富有挑戰性的工作，需要秉承科學規律治理理念和管理的持續創新，繼續攻堅克難，來做好水環境管理保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