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語言文字之美

車一心

[摘 要] 高考語文科目越來越重視考生審美能力和語文素養的考查，2017年全國卷的文學類文本閱讀和實用類文本閱讀從選考變成必考，也是為了強化這一點。在這樣的趨勢下，語言表達藝術的審美鑒賞就顯得尤為重要。而散文又是文學類文本的重要體裁之一，如何鑒賞散文語言的表達藝術，是每一個備考的考生都應關注的問題。

[關鍵詞] 散文語言表達藝術；表達方式；表現手法；遣詞造句；語言風格

一、考點解讀

2017年高考語文試卷與往年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就現代文閱讀來說，文學類文本閱讀與實用類文本閱讀由選考變成了必考。而高考剛剛結束的6月9日，中國教育報第五版就刊登了一片題為《圍繞高考核心功能 全面深化考試內容改革》的文章，這篇文章對2017年的高考試題進行了深入的評析。其中也特別提到了語文試卷現代文閱讀部分的變化。文章談到高考試題要考查學生必備知識和關鍵技能時說：“語文學科將論述類文本閱讀、文學類文本閱讀和實用類文本閱讀均設置為必做題，對不同的思維方式和素養構成進行考查，全面覆蓋信息篩選、邏輯分析、審美鑒賞以及語言運用等能力。”

對于其中的審美鑒賞能力，2018年的考試大綱中也有相應要求。鑒賞評價能力中第一條就是“體會重要語句的豐富含意，品味精彩的語言表達藝術”，可見，鑒賞語言表達藝術是高考試卷文學類文本閱讀試題考查的一個重點，同時也是一個難點。本文筆者主要談一談鑒賞散文語言表達藝術類試題的解題思路。

二、解題思路探究

（一）試題剖析

語言鑒賞試題讓考生感覺困難，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術語概念沒有厘清。語言的表達藝術包含的內容很多，其實這都屬于廣義的修辭。“通常情況下，總是把修辭理解為對語言的修飾和調整，即對語言進行綜合的藝術加工。”而鑒賞語言試題就是考查學生對于加工過的語言的審美鑒賞能力。說到底，就是考查學生能夠體會到修辭的美感。

語言由三個基本要素組成——語音、詞匯、語法。他們是修辭的手段和基礎，也是修辭要調動、加工的語言材料。所以語言表達藝術的鑒賞，一定離不開詞語、句式、修辭格的選擇。

（二）解題思路

在鑒賞散文語言表達技巧時，我們不妨從以下四個方面進行賞析。

1.表達方式

表達方式主要有記敘、描寫、抒情、議論等。這幾種表達方式比較容易區分，其中出現頻率較高的是記敘和描寫。記敘可以分為順序、倒敘、插敘、補敘。而描寫手法也比較多樣，比如描寫對象是人時，可能會運用語言、外貌、動作、心理等描寫；對象是景物時，可能會運用細節描寫。

從內容上來說，散文主要有寫人記事類、寫景狀物類、哲理思考類。內容不同采用的表達方式也會有差別。例如，寫人記事類的散文，可能會以記敘為主，兼用描寫和議論；寫景狀物類的散文可能以描寫為主，兼有抒情和議論；哲理思考類的散文，可能幾種方式兼而有之，偏重議論。可見一篇散文的表達方式可能并不單一。對于表達方式的考查可能會出現在客觀題中，如果出現在主觀試題中一般會縮小范圍，對某段的典型表達方式進行具體考查。

2.表達技巧

最常見的表達技巧就是修辭格。常見的修辭格有比喻、比擬、排比、借代、夸張、反問、設問、對偶等。除了修辭格之外，聯想、襯托、渲染也是試題常見的考點。對于考生來說，準確分辨各種修辭格是一個關鍵。

3.遣詞造句

詞語和句式的選擇也應該是回答這類試題需要注意到的一個方面。比如疊音詞、擬聲詞的使用，比如整句散句、長句短句的結合，比如引用、化用詩句等。

4.語言風格

每一個作家都會有各自的語言風格，比如“現代作家冰心散文風格的‘柔美雋麗（‘滿蘊著溫柔，微帶著憂愁——指早期），朱自清的‘綿密醇厚，葉圣陶的‘清淡平時，徐志摩的‘繁復濃艷（‘濃得化不開），以及當代作家巴金散文風格的‘熱情坦誠（‘把心交給讀者），孫犁的‘真中見美、睿智幽默，汪曾祺的‘融奇崛于平淡，周濤的‘氣勢磅礴，飛揚跋扈等。”多掌握一些語言風格的術語，對于鑒賞語言表達藝術試題也很有幫助。

（三）認真審題及規范答題

審清題目是取得高分的前提。這類試題可能會從不同角度提問，所以考生需要注意以下問題：①考查區域是某句、某段還是整篇文章；②考查的表達藝術有沒有具體要求，是從表達方式角度、表現手法角度、語言風格角度還是所有角度都要涉及；③有沒有要求結合具體語句分析。

除此之外，考生要從不同的題干中看出是在考查語言表達藝術。這種類型題主要有以下幾種問法：

1.賞析文中某段文字

例：賞析文中畫線句子。（5分）（2017浙江卷）

賞析文章末段的文字。（5分）（2017天津卷）

2.針對語言某種特色，具體賞析

例：本文的語言充滿生活氣息，請結合全文對此加以賞析。（6分）（2017全國3）

文中運用了側面描寫的手法來表現老腔的藝術魅力，請舉兩例并加以賞析。（4分）（2016北京卷）

3.某段運用了多種手法，請結合具體語句賞析

例：文章第四段運用了多種手法，表達了作者對老腔的感受。請結合具體語句加以賞析。（6分）（2016北京卷）

4.賞析某段語言運用上的特點

例：以第12-15段為例，評析本文語言運用上的特點。（5分）（2016上海卷）

5.賞析文中某句表現手法與表達效果

例：賞析文中畫線句子的表現手法與表達效果。（4分）（2015山東卷）

分清題目、找準采分點，只是成功的一半，另一半在于規范作答。回答這類試題，需要指出具體手法、分析手法的運用以及表達效果。

三、分角度解題示例

例1：下面語段如何描寫窗外所見？

廊子幽秀地開著扇子式，六邊形的格子窗，透過外院的日光，外院的雜音。什么送煤的來了，偶然你看到一個兩個被煤炭染成黔黑的臉；什么米送到了，一個人掮著一大口袋在背上，慢慢踱過屏門；還有自來水，電燈、電話公司來收賬的，胸口斜掛著皮口袋，手里推著一輛自行車；更有時廚子來個朋友了，滿臉的笑容，“好呀，好呀，”地走進門房；什么趙媽的丈夫來拿錢了，那是每月一號一點都不差的，早來了你就聽到兩個人唧唧噥噥爭吵的聲浪。那里不是沒有顏色、聲音、生的一切活動，只是他們和你總隔個窗子，——扇子式的，六邊形的，紗的，玻璃的！

——林徽因《窗子之外》

[答案：這一段運用了多種描寫手法

外貌描寫：“一個兩個被煤炭染成黔黑的臉”“胸口斜掛著皮口袋”。

神態描寫：“滿臉的笑容”。

動作描寫：“一個人掮著一大口袋在背上，慢慢踱過屏門”“手里推著一輛自行車”。

語言描寫：“好呀，好呀”。

生動描繪了一幅市井生活圖景。]

例2：下面語段運用了多種表現手法，請簡要賞析。

待到我在鶴峰原度假，已經到了閑適的年齡了。風隨夕陽西下而愈加強勁，一些植物已在形態上倉皇失措，葉片翻飛如鳥獸驚散。竹林在隨風俯仰中顯示了一種從容，在徐徐的搖曳里，山野之風的張狂之力往往被斯文地化解開來。在魏晉的文字中有不少“徐徐”的記錄，“徐徐”看起來只是肢體上的動作，實則是內心的從容優雅。內心慢了，整個人的舉止也就慢了，斯文了，有風度了。竹被稱為四君子之一，它在四君子中是最為清俊的，風來了，風過了，余韻裊裊。

——朱以撒《挺拔之姿》

[答案：

①比喻：“葉片翻飛如鳥獸驚散”，把葉片翻飛比作鳥獸驚散，生動形象地寫出了葉片隨風飛舞的動態。

②比擬：“倉皇失措”“從容”“斯文地”等，賦予竹人的情態，生動形象地寫出了植物的不同狀態。

③排比：“內心慢了，整個人的舉止也就慢了，斯文了，有風度了。”表達出了竹對人的潛移默化的影響。

④襯托：用一些植物的“倉皇失措”襯托了竹林的“從容”，表現出作者對于竹子品格的贊美，也表現出了對竹的喜愛之情。]

例3：下面語段遣詞造句很有特色，請簡要賞析。

聽聽，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聞聞，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雨下在他的傘上這城市百萬人的傘上，雨衣上，屋上，天線上，雨下在基隆港，在防波堤，在海峽的船上，清明這季雨。雨是女性，應該最富于感性。雨氣空濛而迷幻，細細嗅嗅，清清爽爽新新，有一點薄荷的香味。濃的時候，竟發出草和樹沐發之后特有的淡淡的土腥氣，也許那盡是蚯蚓和蝸牛的腥氣吧，畢竟是驚蟄了啊。也許地上的地下的生命，也許古中國層層疊疊的記憶皆蠢蠢而蠕，也許是植物的潛意識和夢緊，那腥氣。

——余光中《聽聽那冷雨》

[答案：“濃的時候，竟發出草和樹沐發之后特有的淡淡的土腥氣，也許那盡是蚯蚓和蝸牛的腥氣吧，畢竟是驚蟄了啊。”長句短句相結合，富于變化，既表意細致，又簡潔明快，靈活多樣。]

例4：從語言風格角度賞析下面語段。

青草讓山坡的線條柔和，山的所有的坡度都被青草包裹的如在眼前，從山頂背后露出的云團像是從青草里冒出來的，而野花如奔跑。在我記憶中，穿裙子的小女孩兒都喜歡奔跑，裙子上的花太漂亮，不跑腿不得勁。野花的花瓣在風中俯仰搖擺，像笑得直不起腰。而青草如山羊一樣靜穆地看野花笑。天最熱的中午，螞蚱如觸電一般蹦遠。我研究過螞蚱，它的后足比四只前足長十多倍，中間折疊。誰長這樣的腿都沒法走路，只能蹦。螞蚱動作的突兀給人感覺它沒腦子，細看它腦袋挺大，方型。這種臉型適合戴黑框眼鏡。

——鮑爾吉·原野《青草寂靜》

[答案：“不跑腿不得勁”“誰長這樣的腿都沒法走路，只能蹦。”“螞蚱動作的突兀給人感覺它沒腦子，細看它腦袋挺大，方型。這種臉型適合戴黑框眼鏡。”語言有生活氣息，生動形象，詼諧幽默，增強了文章的畫面感和感染力。]

四、高考真題回顧

例：文章第四段運用了多種手法，表達了作者對老腔的感受。請結合具體語句加以賞析。（6分）（2016年北京卷24題）

我在這腔調里沉迷且陷入遐想，這是發自雄渾的關中大地深處的聲響，抑或是渭水波浪的濤聲，也像是驟雨拍擊無邊秋禾的嘯響，亦不無知時節的好雨潤澤秦川初春返青麥苗的細近于無的柔聲，甚至讓我想到柴煙彌漫的村巷里牛哞馬叫的聲音……

[答案：

①聯想：從老腔的腔調聯想到關中大地特有的生活，點出了老腔源于關中大地、具有濃厚鄉土氣息的特點。

②比喻：將老腔的腔調比作驟雨拍擊秋禾的嘯響、雨潤麥苗的柔聲等，既寫出了老腔的雄渾奔放，又寫出了婉約平和，將抽象的感覺化為形象的畫面，生動地寫出了老腔給作者帶來的感受。

③排比：是、亦或是、也像是，幾個句子構成排比，強化了作者聆聽老腔時的內心感受。

遣詞造句：

④化用古詩句：“潤物細無聲”“好雨知時節”等，豐富了作品的文學意蘊。]

五、結束語

高考在即，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績固然重要，但獲得一種審美能力則更為重要。高考的文學類文本閱讀選取的材料都是經典的文章，希望考生在考場上，都能帶著一顆審美的心從容落筆。高考語文科目考試結束后，我們還要面對日后的生活。所以，獲得一種審美鑒賞能力更為重要，它會讓你的一生都充實而快樂。

[參 考 文 獻]

[1]語文出版社教材研究中心編.中國現當代散文鑒賞[M].北京：語文出版社，2005.

[2]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代漢語[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

（責任編輯：李雪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