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紀錄片“第一人稱”敘事方法的故事化傾向

陳振浩

摘 要：近些年，采用第一人稱敘事的紀錄片越來越多，以第一人稱“我”為敘事主體，即可能帶來主觀性極強的效果，也可能為成為故事化手段。從敘事空間、敘事視角、懸念、沖突等方面分析紀錄片“第一人稱”敘事方法的故事化傾向。

關鍵詞：第一人稱 故事化 敘事學

第一人稱紀錄片最開始是一種私人紀錄片，隨筆記錄的樣式，“它的標志不僅是在影片中使用了第一人稱的聲音，還體現在帶領觀眾進入故事講述者所經歷的世界中。” [1]，

近些年，采用第一人稱敘事的紀錄片越來越多，比如第82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紀錄長片《海豚灣》、第83屆奧斯卡最佳紀錄長片提名《畫廊外的天賦》、第87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紀錄長片提名《尋找薇薇安·邁爾》，這些影片采用第一人稱的敘事方法，表現的內容不再拘泥于自身的事件，而是擴大的到想要表達的任何事件，并且主觀性的話語大大的減弱，致力于用第一人稱“我”講好一個故事。《海豚灣》開頭就是制作者的自白，“我們本來確實想用合法手段拍攝這個故事”，這時，攝像頭對準的不是他們要拍攝的對象，而是拍攝者自身，從拍攝的困難講起。《尋找薇薇安·邁爾》開頭是拍攝者對各種人物的采訪，把他們對薇薇安·邁爾的評價剪輯在一起，之后便是導演對自己的采訪，表達自己開始尋找薇薇安·邁爾的初始動力，觀眾也是跟著導演一起慢慢了解薇薇安·邁爾這個人。

以第一人稱“我”為敘事主體，即可能帶來主觀性極強的效果，也可能為成為純敘事手段，使故事更加吸引人。本文最主要的是討論第二種情況：“第一人稱”作為故事化的一種手段。

一、“第一人稱”敘事的主觀性與故事性

“所謂的敘述主體也就是敘事學所說的‘元敘事” [2]。對于第一人稱紀錄片來說，第一人稱必須是元敘事真實的第一人稱。對與故事片來說，所謂的第一人稱是假定的第一人稱，虛構出一個“我”的形象，然后以虛構出的“我”為視角敘事。紀錄片《海豚灣》里，里克·歐拜瑞在現實生活中是真實存在的，不是一個虛構的藝術形象，而我們跟著導演一起參與的事件也是導演親身經歷的。這里似乎可以界定第一人稱紀錄片的非虛構性，但是，采用“第一人稱”無法避免需要主觀的評價，跟隨主觀的視點也許不能看到全部真實的情況，觀眾就被敘述者的情緒引導，最終偏離真實的情景。《海豚灣》強調故事化敘事手法，個人的觀點也同事件緊密結合在一起，影片的主觀化程度還沒有那么高。而第一人稱紀錄片發展伊始，具有極其突出的“私有”特征，有大量個人情感的抒發和個人觀點的闡述。

利用“第一人稱”敘事方法來講故事的紀錄片，正在竭力避免肆意的個人化觀點影響，這樣充分利用了第一人稱的敘事優勢，又避免了主觀化的影響。

二、“第一人稱”與故事化之間的關系

紀錄片在敘事視角上采用第一人稱，帶來沉浸感。

首先，第一人稱視角本身就是極強的代入性視角。這里的第一視角是敘事視角，不是攝像的視角。采用第一人稱視角的紀錄片，觀眾會立刻進入視角的情景，整部片子的觀賞體驗也是根據這一視角提供的信息產生的。《海豚灣》里，觀眾跟隨里克·歐拜瑞的視角，了解了他作為前海豚訓練員，開啟了“海豚表演”這個產業，這種跟隨式的文本欣賞體驗，展現了豐富的過程性情節，相比狀態性的情節鏡頭，跟富有戲劇感和現場感。

其次，第一人稱視角強調了制作者的在場性。《尋找薇薇安·邁爾》在開頭就是拍攝者本人打開攝像機，做到攝像機前的鏡頭，他自己的采訪鏡頭，“我希望發現底片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并且出現了他整理薇薇安邁爾的遺物的鏡頭。在傳統的紀錄片中，導演往往不會出現自己準備器材，如何架設相機，極力的隱藏制作自身的存在，而第一人稱紀錄片毫不猶豫的把這些內容放到片子中，成為敘事的一部分，和真正要敘述的對象結合在一起，兩者直接互相推進，增強了敘事的張力。

再次，突破單一視角的局限性。第一人稱視角在敘事上有無限的可能，《尋找薇薇安邁爾》不止是導演的個人視角，還有對各種人物的采訪，用導演的個人視角將其余的采訪串在一起，主角薇薇安·邁爾已經離世，用各種不同人物的回憶將這個人物形象塑造起來，這種串聯，第一人稱視角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三、第一人稱紀錄片的敘事結構

采用個人的視角無疑對整個影片的結構產生影響，原本由被拍攝者產生的敘事動力轉變到第一人稱“我”身上，以我的趨向、情感、疑問為動力。這使得故事具有完整的敘事鏈條，結構更加完成，個人視角搭配情節化的敘事，更能表現跌宕起伏的情節。

通過第一人稱視角可以更合理的組織敘事空間，在第一人稱紀錄片中，“我”即作為拍攝者，又作為講述者出現，拍攝者參與故事，以講述者為主線，完成更好的敘事空間。在紀錄片當中，多種人物、多種角色和多種角度的采訪才是符合紀錄片非虛構的特征，同時，紀錄片往往伴隨著多個空間和時間的組織，用第一人稱“我”更合理的組織敘事空間的多重參與。

總 結

在如今數字化時代，人人可以接觸到錄像設備，現在即使手機也都有高清拍攝的可能，甚至手機也有了剪輯視頻的軟件，如今便捷的拍攝手段為第一人稱紀錄片的快速發展提供可能。除此之外，隨著經濟發展和多元文化的交流，人開始熱衷于表現自我，表達自我，人們通過社交媒體表達自己，用網絡直播贏得關注。表達的欲望，便捷的制作手段，快速的傳播方式為第一人稱紀錄片的廣泛創作提供了可能，第一人稱紀錄片將在新媒體時代顯著發展。

參考文獻：

[1] 孫紅云.公開的隱私：第一人稱紀錄片[J].電影藝術，2010（06）.

[2] 聶欣如.紀錄片研究[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