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論文“Benevolence—Righteousness” as Strategic Terminology： Reading Mengzi’s “Ren—Yi” through Strategic Manuals選段的分析及淺思

楊開迪

摘 要：孟子對仁義的闡述和發(fā)揚對世代后人的影響非常深遠，而后人對孟子的“仁義”思想策略性也有多角度的解讀方法，本文對論文”Benevolence-Righteousness” as Strategic Terminology： Reading Mengzis “Ren-Yi” through Strategic Manuals的選段進行分析，淺析對于孟子“仁義”思想策略性的不同角度和觀點。

關(guān)鍵詞：孟子 Benevolence-Righteousness 分析

孟子繼承和發(fā)展了孔子的思想，形成和確立了“仁義”思想。孟子的“仁”是人的善之本性，而其“義”是源自于“仁”這一內(nèi)心的本性而發(fā)出的行為。孟子以其“仁義”思想作為本源出發(fā)，發(fā)展和提倡“仁政”學(xué)說，讓君王以“仁”對待百姓，管理國家，如“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國君好仁，天下無敵焉”，“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運之掌上”等。在我看來，孟子的“仁政”思想就是希望他所游說的君王能夠認同并接納他的“仁義”思想，以善的本性和仁愛之心來對待百姓，治理國家。而論文“Benevolence-Righteousness” as Strategic Terminology： Reading Mengzis “Ren-Yi” through Strategic Manuals中，作者Ting-mien Lee從一個不尋常的角度，以莊子認為儒家“仁義”思想是對道德語言的濫用出發(fā)，試以策略性誤讀的方式來解讀孟子的“仁義”思想和“仁政”學(xué)說。

這篇關(guān)于“對孟子“仁義”思想策略性的誤讀”的論文，結(jié)構(gòu)縝密，論據(jù)充足。作者以與孟子生活在同一時期的思想家莊子對“儒墨”思想的貶斥和抨擊、西漢史學(xué)家司馬遷為孟子的“仁義”思想被誤讀而辯白，以及《淮南子》和《鹽鐵論》中關(guān)于“儒墨”和“仁義”的描述作為出發(fā)點提出對“孟子‘仁義思想是否是對道德語言的濫用”的質(zhì)疑，以《六韜》（《太公兵法》）中對“仁義”的闡述作為論據(jù)，從而試驗性地推斷出，孟子“仁義”思想如此容易被誤解，且其關(guān)于“仁義”思想的論述具有一定的模糊性，則孟子的“仁義”思想有可能是披著 “仁義”這一道德語言的羊皮的策略性言說，是孟子實現(xiàn)其政治主張的偽裝。論文進一步假設(shè)性地對比世人的“仁義”的角度，從策略性言說的角度來解讀孟子向齊宣王、梁惠王的諫言，證明孟子的“仁政”思想可能只是為了得到君王的認同、贏得關(guān)注的說法罷了。在論文的第四部分中，作者還分析了莊子對儒家“仁義”思想的理解，陳述了莊子言論中的譏諷與不屑。通過對孟子“仁義”思想進行試驗性的策略誤讀，作者意欲為讀者解讀孟子的“仁義”思想增加視角，同時也為讀者呈現(xiàn)與孟子同一時代的思想者對其“仁義”思想的理解。

盡管如此，此篇論文仍然未能完全說服我以“策略性言說”或“對道德語言的濫用”的視角來看待孟子的“仁義”思想及其“仁政”學(xué)說。在此略舉以下兩個例子：

第一，在論文的第二部分中，《六韜》中太公和文王的對話中所體現(xiàn)的“仁義”顯示出，“仁義”是一種為君王所用，帶有強烈的政治目的性的手段，這不同與孟子提出的“仁義”的人的善的本性和行為（暫且不論孟子的“仁義”是否為其實現(xiàn)其政治主張的偽裝），但作者也同時舉證除了，《六韜》中對《呂氏春秋》 中的“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之天下也”斷章取義，將其對“公”的闡述“誤讀”為君王為得天下則需分利于民的含義。這說明《六韜》為宣揚其政治思想和主張，本就有故意借助和故意誤讀名家思想來加強自身觀點的意圖。

第二，在第三部分中，作者舉出梁惠王與孟子的一段對話。梁惠王言“利”，孟子請其不要言“利”而言“仁義”，作者在策略性的解讀這段對話時，表示，孟子請梁惠王言“仁義”而不言“利”是為了以“仁義”一詞來代表“利”，將“仁義”與“利”，與《六韜》中的君王分利于百姓的“利”等同起來。“茍為后義而先利，不奪不饜。未有仁而遺其親者也，未有義而后其君者也。王亦曰仁義而已矣，何必曰利？”表明，孟子認為“義”優(yōu)于“利”，且講“仁義”的人不會拋棄自己的親人、背棄自己的君主，所以想請梁惠王以“仁義”的角度來出發(fā)，從內(nèi)心出發(fā)而非從利益等外在事物出發(fā)對待人民、治理國家，并未有“仁義”來作為“利”的代名詞的意思。同時，加之對孟子所處的時代背景的理解，春秋戰(zhàn)國是諸子彼此詰難，相互爭鳴的時代，孟子為了推行自己的思想，找到能夠接納他的君主，他的“仁政”學(xué)說是為維護封建統(tǒng)治而服務(wù)的，難免具有局限性。但孟子先后在齊宣王、梁惠王面前的游說失敗，也證明了他并未為了得到任用而順應(yīng)戰(zhàn)國時代以暴致勝的王道思想，并不是為了宣揚自己的政治主張而用“仁義”的道德語言來掩蓋真實目的之人。

關(guān)于孟子“仁政”思想的意義，一百個觀眾眼中有一百個孟子，無論現(xiàn)代我們?nèi)绾卫斫饷献踊蛘呷寮业乃枷耄蛉缱髡咴谡撐牡慕Y(jié)論中所提到的，“如何合理的解讀孟子”，“與孟子同一時代的人如何解讀他”，答案并不是唯一的。保持獨立思考、不拘泥于尋常固有的觀點有利于讓我們在習(xí)得經(jīng)典的過程中常讀常新，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