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巖輝
作為高中語文教師,我們有責任也有義務在該階段培養學生對古典詩詞的鑒賞與分析能力,使他們能夠在語文學習過程中理解古典詩詞生動而凝練的藝術表現形式,提高自身的文學修養與藝術修養。
一、古典詩詞中的“煉字”現象
說起“煉字”,每一個高中生都不會陌生。
一是因為“煉字”是諸多古典詩詞中極為常見的現象,它在詩詞中的具體表現就是我們常說的“詩眼”。比如,“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王維《過香積寺》)中的“咽”和“冷”;“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王維《使至塞上》)中的“直”和“圓”等。這些作者精心所煉之字不僅將整首詩的境界提升了上去,還使詩句本身更具有說服力與渲染力,進而引起讀者情感上的共鳴,并使之獲得豐富的情感體驗。
二是因為“煉字”是語文試卷上經常考查的內容。 為了促進高中學生文學鑒賞能力的提升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高考試卷將詩詞鑒賞作為考查高中生語文知識的重要內容。而那些經過詩詞作者苦心提煉出來的“詩眼”更是古典詩詞理解與分析過程中的重中之重。只有在熟練解讀“字眼”的基礎上,高中生才能給出正確的答案,得到相應的分數。
其實,這種煉字的現象在古代是極為普遍的,詩人盧延讓曾在《苦吟》中寫到:“吟安一個字,拈斷數莖須。”賈島也因為“僧推月下門”與“僧敲月下門”的仔細琢磨沖撞了韓愈的車駕。雖然韓愈并未計較,反倒因此與賈島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話。倘若,當初賈島碰到的不是韓愈,而是一個趾高氣揚、睚眥必報的官宦子弟,那么,他恐怕就成為歷史上一樁為“字”殉身的詩人了。雖然這只是個玩笑,但是由此也可看出古人對“煉字”的執著非同一般。或許正是因為古人這種“錙銖必較”的文學創作心理,才使得傳統文化又添光芒與璀璨的一筆。只有在深刻理解這些“詩眼”的基礎上,高中生才能對詩詞的意境及情感進行細致入微地解讀與分析,深層次領悟到作者在該詩詞創作過程中的情感體驗。在此基礎上,才能實現情感的遷移,將這些詩詞恰到好處地運用到自身的寫作中,促進自身文學素養與寫作能力的共同提升。
二、古典詩詞中的“煉字”手法
高三學生已經擁有了大量的詩詞積累。通過對這些詩詞作品中“詩眼”的分析,學生能深入、透徹地理解古人的“煉字”的手法與技巧,進而有興趣去挖掘陌生詩詞中的“詩眼”,在挖掘的過程中逐漸提高自身的文學修養。那么,古人的“煉字”手法究竟包含哪些內容呢?學生又該從何處入手來學習這些“煉字”的手法?通過長期的語文教學實踐,筆者進行了以下總結。
第一,詞類活用。宋祁在《玉樓春·春景》中寫道:“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一個“鬧”字不僅將紅杏繁盛的長勢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還將生機勃勃的明媚春光恰到好處地渲染出來。可見,這個“鬧”字將春光寫得有聲有色。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著一‘鬧字而境界全出。”宋祁本人也因該詩被稱為“紅杏尚書”。
此外,這些“詩眼”有的是形容詞做使動。如王安石在《泊船瓜洲》中寫道:“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其中的“綠”字的意思是“使……綠”。有的是形容詞作名詞,如《孔雀東南飛》中寫道:“貧賤有此女,始適還家門。”其中的“貧賤”本是形容詞,在此處當做名詞,意為“貧賤之家”。有的是將名詞活用為形容詞。如劉禹錫《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中寫道:“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其中的“春”并非“春天”,而是“繁茂”“茂盛”。
第二,動靜結合。杜甫在《宿江邊閣》中寫道:“薄云巖際宿,孤月浪中翻。”“宿”是留宿、停留,而 “翻”是翻滾、翻動之意。 在該詩句中,“宿”字化動為靜,不僅賦予了云彩鮮活的生命,還使學生能夠感受到薄薄的云層縈繞在巖腹中的愜意姿態;而“翻”字則化靜為動,以流動的江水映襯沉靜的月影,賦予了月影更加靈動、靈活的姿態。
第三,引用數量詞。辛棄疾在《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中寫道:“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岑參在《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中寫道:“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柳宗元在《江雪》中寫道:“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這些數字的加入,不僅使詩詞的意境得到更好地提升,還賦予了學生更多想象的空間,使他們更好地感受詩詞中或纏綿悱惻或雄渾開闊的景象。
古典詩詞宛如最明亮的星辰,指引著莘莘學子前進的道路;古典詩詞如同經過時光考驗的蒼松,它意態安閑地泊在歲月深處,迎著數千年的風霜雨雪。那些在遠方觀望或者在近處頂禮膜拜的人,只有走進它內心深處,深刻地理解那些具有畫龍點睛之妙的字眼,才能從中領悟古典詩詞的博大精深與源遠流長。
作者單位:山東省濱州市沾化區第二中學(256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