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晉正史“西域傳”中的娛樂、傳說及民俗物產概覽

馬煜

漢晉正史“西域傳”主要包括西漢司馬遷所著的《史記·大宛列傳》、東漢班固所著的《漢書·西域傳》、南朝宋時期范曄所著的《后漢書·西域傳》以及唐朝房玄齡所著的《晉書·西戎傳》，在這幾篇文章中，幾位作者從不同的角度出發，通過不同的途徑收集資料，以不同的歷史文化為背景，對當時人們依舊感到十分神秘的西域進行了十分精彩的描寫，為當時及后來的學者們研究西域提供了方便，也對后世史學和文學的發展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由于很多這方面的論文都是從衣食住行這四個方面對上述史書傳記進行整理，因此這篇論文將另辟蹊徑，從漢晉正史中西域人的娛樂活動、民間傳說及民俗物產入手，對其進行梳理。

1娛樂活動方面：

《史記·大宛列傳》：“條枝在安息西數千里……國善眩”，“眩”在這里通“炫”，是幻術、戲法的意思，張守節正義引顏師古曰：“今吞刀、吐火、殖瓜、種樹、屠人、截馬之術皆是也。”，說明條枝國的人擅長變魔術；安息國曾“以大鳥卵及黎軒善眩人獻于漢”，據本傳記載，安息國曾派使者隨漢朝使者來觀察漢朝的國力，并把大鳥蛋和黎軒地區擅長變魔術的人獻給了漢朝，“黎軒”據前人考證，很有可能是指埃及的亞歷山大城一帶，當時黎軒是大秦屬地，故黎軒幻人亦被稱為大秦幻人，大秦即古代羅馬及近東地區。

《漢書·西域傳》：條枝國“善眩”，安息國“以大鳥卵及黎軒眩人獻于漢”，表明條枝國和與之毗鄰的安息國的人民都擅長變魔術。這一點與《大宛列傳》里關于西域娛樂活動的描寫在很大程度上是相同的。

2民間傳說：

《后漢書·西域傳》記載道“和帝永元九年，都護班超遣甘英使大秦，抵條支。臨大海欲度，而安息西界船人謂英曰：‘海水廣大，往來者逢善風三月乃得度，若遇遲風，亦有二歲者，故入海人皆赍三歲糧。海中善使人思土戀慕，數有死亡者。英聞之乃止。”現在看來，安息人之所以向甘英極力夸大海上航行的艱難，甚至編造出海妖的傳說，是擔心漢朝若是直接開通了與大秦之間的貿易通道，就會使自己喪失壟斷地位，可惜可能是習慣于在陸地上行走而對海洋帶有天生的恐懼，使得甘英在波斯灣沿岸選擇了返回，沒有繼續向大秦行進，雖然沒有完成出使任務，但是甘英卻是史書上記載的第一個到達波斯灣的中國人，這一行程豐富了當時漢朝對中亞的認識，是中西方交流歷史上具有重要意義的一頁。有學者指出，安息船人所說的“海中善使人思土戀慕”的，很可能就是希臘神話中以歌聲迷惑水手的女妖塞壬；世傳明帝夢見金人，長大，頂有光明，以問群臣。或曰：“西方有神，名曰佛，其形長丈六尺而黃金色。”帝于是遣使天竺，問佛道法，遂于中國圖畫形象焉。是說民間曾經傳說東漢明帝劉莊曾經夢見一個金人，身材比較高大，頭頂上有光芒，有人告訴他那是佛，于是他就派使者到天竺了解佛教教義，并在中國確定了佛的形象。

《晉書·西戎傳》：民俗方面，吐谷渾國“其婚姻，富家厚出娉財，竊女而去。父卒，妻其群母；兄亡，妻其諸嫂。喪服制，葬訖而除。國無常稅，調用不給，輒斂富室商人，取足而止。殺人及盜馬者罪至死，他犯則征物以贖”；焉耆國“婚姻同華夏。好貨利，任奸詭。王有侍衛數十人，皆倨慢無尊卑之禮”；大宛國“其俗娶婦先以金同心指钚為娉，又以三婢試之。不男者絕婚。奸淫有子，皆卑其母。……善市賈，爭分銖之利”；康居國“風俗及人貌、衣服略同大宛”；大秦國則有“若國有災異，輒更立賢人，放其舊王，被放者亦不敢怨”的傳統。可見，即使同在西域，各個國家的風俗也不盡相同；物產方面，吐谷渾國“多蔓菁，頗有菽、粟”“出蜀馬、牦牛”；大宛國“有蒲陶酒，多善馬，馬汗血”；康居國“饒桐柳蒲陶，多牛羊，出好馬”； 大秦國“其土多出金玉寶物、明珠、大貝，有夜光璧、駭雞犀及火浣布，又能刺金縷繡及積錦縷罽”。

3民俗物產：

《后漢書·西域傳》：民俗方面，東離國“男女皆長八尺，而怯弱”，“八尺”在現代是指2.67米，是說東離國的人雖然生得高大，但是他們的性格比較怯弱；天竺國“其人弱于月氏，修浮圖道，不殺伐，遂以成俗”，是說天竺人比月氏人生性柔弱，信奉佛教，不殺人，不征伐，并以此為習俗；高附國“其俗似天竺，而弱，易服。善賈販，內富于財”，是說高附國的習俗和天竺國相近，而且人的性情柔弱，容易制服，同時，高附國的人擅長經商販賣，家中財富豐足；物產方面，大秦國“土多金銀奇寶，有夜光璧、明月珠、駭雞犀、珊瑚、虎魄、琉璃、瑯玕、朱丹、青碧”；栗戈國“出名馬、牛、羊、蒲萄眾果，其土水美，故蒲萄酒特有名焉”；天竺國“土出象、犀、玳瑁、金、銀、銅、鐵、鉛、錫……又有細布、好毾、諸香、石蜜、胡椒、姜、黑鹽”，可見，西域國家的物產不僅僅是豐富，而且與中原地區的物產有十分明顯的不同，這也是漢朝皇帝十分重視與西域諸國往來的一大原因。不同的地域特點，孕育出不同的風土人情，讓不同的地區可以互通有無，共同發展。

《晉書·西戎傳》：民俗方面，吐谷渾國“其婚姻，富家厚出娉財，竊女而去。父卒，妻其群母；兄亡，妻其諸嫂。喪服制，葬訖而除。國無常稅，調用不給，輒斂富室商人，取足而止。殺人及盜馬者罪至死，他犯則征物以贖”；焉耆國“婚姻同華夏。好貨利，任奸詭。王有侍衛數十人，皆倨慢無尊卑之禮”；大宛國“其俗娶婦先以金同心指钚為娉，又以三婢試之。不男者絕婚。奸淫有子，皆卑其母。……善市賈，爭分銖之利”；康居國“風俗及人貌、衣服略同大宛”；大秦國則有“若國有災異，輒更立賢人，放其舊王，被放者亦不敢怨”的傳統。可見，即使同在西域，各個國家的風俗也不盡相同；物產方面，吐谷渾國“多蔓菁，頗有菽、粟”“出蜀馬、牦牛”；大宛國“有蒲陶酒，多善馬，馬汗血”；康居國“饒桐柳蒲陶，多牛羊，出好馬”； 大秦國“其土多出金玉寶物、明珠、大貝，有夜光璧、駭雞犀及火浣布，又能刺金縷繡及積錦縷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