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紹興普通話的拉車師傅

周六

走出紹興酒店，被一群拿著紹興旅游圖的人力車師傅包圍。一位看不出多大年紀的師傅說：你打車嘛，他“嘟”就拉到了，坐我的車，我可以一路介紹的。

“好吧好吧，就坐你的……”

江南的雨拂在臉上，柔柔若絲，可是久了，就直往懷里鉆，濕了衣襟。盡職的師傅一邊賣力蹬車，一邊操著口音很濃的紹興普通話給我們講解著。話被風雨刮走一半，還有幾分難懂，我們好意告訴他不要講了，他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我問他個問題，他很有情緒地說：儂不要吾講（讀崗）了，吾生氣（讀醒柒）了！

師傅，我是好心，看你蹬車，累，本來路上就雜音多聽不清，你的紹興話我們又有些聽不懂！

我講的是普通話好不了？我的老婆就是你們東北人，吾講（崗）的伊全都懂得了！

我真是哭笑不得：你老婆那是和你朝夕相處，怎么能和萍水相逢的我們好比！

“儂就是看不起我們！”他還在前面憤憤著。

這固執、自卑里帶著自負、磨磨叨叨不依不饒的樣子，讓我忽然想起魯迅小說里的人物形象，不禁啞然……

第二天，我們告別咸亨酒店，走出大門，看見他又在和一幫同行“爭奪”游客，我們相視一笑，一笑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