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額爾古納河右岸》看鄂溫克族的原始風貌

程蕊

摘要：《額爾古納河右岸》用精美的語言展現了鄂溫克族原始的生活狀態，描寫了一群有血有肉，鮮為人知的鄂溫克人。本文從兩方面入手，對于《額爾古納河右岸》中的少數民族原始文化進行解析，從而展現《額爾古納河右岸》所體現的少數民族獨特的民風及其頑強的生命力。

關鍵詞：鄂溫克族；文化風貌；額爾古納河右岸

《額爾古納河右岸》全書遍布著“萬物有靈論”的氣息，它展示了中俄邊境的鄂溫克人充滿傳奇色彩的歷史故事，將中國北部獨特的自然景觀以及充滿神秘色彩的游牧民族的生活景象展現得淋漓盡致。作者從多處落筆，展現給讀者一場獨特的文化盛宴，細致的描繪出原生態文化圖景，展現出薩滿文化在這個古老民族之中的滲透。

一、原生態的生活圖景

作家遲子建親身貼近鄂溫克族最真實的生活，讓我們真切的體會到了在那片充滿靈性的土地上的人們是怎樣生存的。小說通過最后一位酋長的女人的口吻進行敘述，這個九十多歲的女人見證了這個民族近百年的游牧生活。衣食住行、婚喪嫁娶等生活片段構建了這篇小說的整體內容，這些看似不起眼的生活瑣事將鄂溫克族獨特性和濃郁的民族性展現得淋漓盡致。例如，他們的節日祭祀習俗：狩獵前后的盛大儀式，隆重的婚禮，獨特的送葬習俗，各色的節慶活動；獨特的生活方式：對馴鹿的放養以及相關的飼養技巧，樹號作為獨特的森林路標；奇怪的衣食住行：一年四季穿著獸皮衣，抹鹽吃半熟甚至生的獸肉，居住在傘一般的希楞柱中，出行基本徒步，老弱或騎馴鹿等。作者以樸素平實的筆調展現出鄂溫克人真實的生活狀況，真實地還原了一個具有原色調、本真態的“民族民間”。遲子建坦誠道：“我喜歡樸素的生活，因為生活中真正的詩意是浸潤在樸素的生活中，所以我信奉用樸素的文字來表達傳神的生活這一原則，樸素而意境幽遠，是我最羨慕和渴望達到的一種文學境界。”（1）在小說中，作者并沒有用自己的眼光或者主流民族的價值尺度對這個游牧民族的獨特生活方式進行贊揚或貶斥，更多的是去尊重，去理解，去深入這個淳樸的民族，平靜地、樸實地展示出這個民族最真實的淳樸的生活風貌，執著的守衛愛護純真樸實的民風，這是不同于虛浮的外界的寶貴財富，具有著無窮的原生態的民族民間文化魅力。

二、帶有神秘色彩的宗教文化

鄂溫克族的宗教是薩滿教，薩滿在鄂倫春語中是智者、曉徹、探究等意，后來專指薩滿巫師。宗教在鄂溫克族中是以家族的形式傳播和繼承的。薩滿是在部落氏族中為本氏族提供宗教服務的專門的神職人員，他們平時和普通的氏族成員一樣從事農業勞動，只有在需要舉行宗教活動的時候，以巫師的身份出來組織和主持祭祀祖先、葬禮、祈福等宗教儀式。這些儀式在《額爾古納河右岸》中都有生動的描寫。為了保佑全族的平安興旺，鄂溫克薩滿通常會在春秋兩季，進行祭天和祭神的儀式。小說寫得最悲壯、最震撼人的也正是祭天的場面。一九九八年初春，山中發生了大火，是由兩個林業工人吸煙亂扔煙頭引發的。由于云層厚度不夠，人工降雨并不能實行。妮浩就是在這個時候最后一次披掛上神衣、神帽、神裙，手持神鼓，開始了跳神求雨的。妮浩跳神的時候，空中濃煙滾滾；妮浩跳了一個小時后，空中開始出現陰云；又跳了一個小時后，濃云密布；再一個小時過去后，閃電出現了。她剛做完這一切，雷聲和閃電就交替出現，大雨傾盆而下。妮浩在雨中唱起了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支神歌。可她沒有唱完那支歌，就倒在了雨水中。這段文字細致地描繪了巫師在火中求雨的情景，充滿了悲壯和魔幻色彩，跳繩成功祈雨的情節增強了宗教的復雜性，也肯定了神的神秘力量和關鍵時刻的救世作用。

薩滿教中有去病消災的功能，薩滿巫師在人民生存生活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關于薩滿教跳繩治病在小說中也有豐富生動的描寫。除了給人治病外還有給馴鹿治病的記敘。這么多處的描寫，一方面是對宗教的重要活動的再現，給讀者親臨般感受，特別是薩滿治病時的咒語，融詩歌和音樂于一體，很好的烘托了人物的情感和環境，具有古老而神秘的氣息。小說中有一段文字讓人印象深刻，日偽時期，尼都薩滿用跳神的方式殺死日本人的戰馬，自己也因內力耗盡而死，顯示了薩滿在面對外來侵略時的毫不畏懼、頑強抗爭的民族精神，讓我們對這個民族和宗教多了一份崇敬的情感。薩滿教信仰萬物有靈，這種觀念集中體現在他們的葬禮習俗上。《額爾古納河的右岸》為我們呈現了鄂溫克族特有的喪葬文化。“我們這個民族沒有存活下來的孩子，一般都是被裝在白布口袋里，扔在向陽的山坡上。那里的草在春天時發芽最早，野花也開得最早。”（2）這個重生重死的民族看來，沒有比天葬更好的對靈魂超度和撫慰的方式。

三、結語

這是一部鄂溫克民族的百科全書，是一部古老傳奇的民族史詩，在人類文化、人性本真等多方面展現出令人敬仰的人類本性。整部作品將我們帶到鄂溫克族古老質樸的原始文化之中，讓我們體會到有血有肉的鄂溫克人的生活狀態。可這種鮮活的歷史卻難以長久地展現在人們的視線之中，當強勢的異族文化侵襲而來，當現代化的洪流激涌而至，當古老的文化完全走向枯萎消失，我們要以一顆虔誠的心靈去瞻仰這段傳奇的歷史，要以滿腔的熱忱去感受這古老文化的余溫。

注釋：

文莉.論遲子建小說的民間傾向[J].咸陽師范學院學報，2000（5）.

遲子建.額爾古納河右岸[M].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5：7.

參考文獻：

[1]遲子建.額爾古納河右岸[M].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5.3.

[2]遲子建，郭力.現代文明的傷懷者[J].南方文壇，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