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松,張大紅
(1.北京林業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北京 100083;2.唐山工業職業技術學院,河北 唐山 063000)
隨著互聯網技術革命不斷深入,未來全球經濟的競爭將日益演變成為信息技術的競爭。像美國、日本、澳大利亞等發達國家的農業發展水平在世界較為領先,農業經濟與信息化的融合發展程度明顯優于大量發展中國家,他們在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協調發展方面也積累了豐富的經驗。相對而言,我國農業現代化建設起步較晚,農業產業化水平也并不占優勢,農業發展與信息化之間的深度融合,仍是未來農業現代化建設任務的一大難點。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國信息革命也邁進了一大步,國家對農業現代化建設的導向也要求加強與信息技術的深度融合,因此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發展也是勢在必行。本文將定量分析我國及各地區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發展程度與趨勢,進一步為今后的研究和政府決策提供理論依據。
在物理學中,耦合是指兩個或兩個以上系統(或運動形式)通過各種相互作用而彼此影響的現象。而耦合協調度表示的是兩個或多個不同系統之間相互作用中良性耦合程度的大小,體現了系統由無序向有序轉變,也體現了協調狀況好壞程度,僅僅是對耦合模型中即良性情況的定量分析。對于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兩者之間存在著耦合關聯性。一方面,農業產業化是現代農業發展的大方向,對信息化水平提升具有較強推動作用;另一方面,信息化的發展也為農業產業化發展提供了基礎和保障。
為深入分析我國農業產業化和信息化之間的系統耦合關系,本文借鑒耦合系統模型,構造了農業產業化和信息化兩個子系統之間的協調關系模型。借鑒容量耦合系統模型,可得到我國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相互影響程度S,具體表達式如下:

其中,U1代表農業產業化系統的綜合評價函數,U2代表信息化系統的綜合評價函數。由于農業產業化和信息化這兩個子系統的發展水平存在差異,為了加強系統間發展水平與耦合度的協調性,引入我國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耦合協調度模型,以衡量兩者的協調發展水平Z,即:

為了比較直觀地度量我國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性,采用數值分布區間的統計方法,劃分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程度區間和等級,具體如下:
①若0<Z<0.3,則定義為“低水平協調”;
②若0.2≤Z<0.5,則定義為“頡頏階段”;
③若0.5≤Z<0.8,則定義為“磨合階段”;
④若Z≥0.8,則定義為“高水平協調”。
結合已有文獻研究,并綜合考慮統計指標的可尋性,本文將農業產業化和信息化指標設計如下:
(1)農業產業化指標:采用人均農業總產值增速、單位面積糧食產量、農產品加工增加值占初級農產品價值的比重、農業產業化增加值值與農業增加值的比重、農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等指標來衡量。
(2)農業信息化指標:采用農村居民年末接入有線電視家庭數、網絡接入家庭數、移動電話數、人均郵電業務量、科技從業人員占比、R&D經費占GDP的比重等指標來衡量。需要提及的是,由于統計部門中對于科技從業人員、R&D等指標均未細分到農業農村,因此這里采用面上指標代替。
由于農業產業化和信息化屬于兩個系統,所以,為消除指標量級的影響,現將兩個系統中的指標進行無量綱化處理,其公式如下:
正向指標:


負向指標:其中,X’ij為無量綱化的評價指標;Xij為其第i個系統的第j個指標;max(Xj)、min(Xj)分別為所有地區第j個指標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農業產業化和信息化是兩個不同而又相互影響的子系統,通過幾何平均和線性加權的方法來計算各個指標對總系統的貢獻程度,為了有效避免主觀因素帶來的影響,各個指標采用熵值賦權法計算權重,具體公式如下:

其中,λij表示權重;其他字母含義同上。
參考蔡悅靈,吳功亮(2016)等的做法,設定農業產業化和農業信息化的權重分別為0.6和0.4,于是,可得到農業產業化與農業信息化共同組成的農業發展綜合水平指數:

本文選取1996年、2001年、2006年、2011年、2016年共五年的數據,研究我國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性。研究時間每5年一個跨度。前面農業產業化和信息化涉及到的指標,數據主要來源于歷年中國統計年鑒、各省市統計年鑒、中國城市年鑒、中國區域年鑒、中國城市建設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電子信息產業統計年鑒及相關統計網站數據。
根據前文的模型方法逐步計算,得到各年度我國各地區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性指數。以2016年為例:首先,根據熵權法,計算得到各地區農業產業化水平指數和農業信息化水平指數;其次,根據式(6),計算得到各地區農業發展綜合水平指數;然后,根據式(1),計算得到各地區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相互影響程度指數;最后,根據式(2),計算得到各地區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綜合協調性指數。2016年我國各地區的農業產業化水平、信息化水平、綜合協調性指標等指標如表1所示。
按照這種方法,以此計算1996年、2001年、2006年、2011年我國各地區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性指數,并由此得到全國層面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性指數,整理測算結果,如下頁表2所示。
從變化趨勢來看,1996—2016年這20年期間我國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性大致上處于不斷加強的趨勢。1996年我國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性綜合指數為0.2877,處于低水平協調階段,但到2016年該指數提高到0.4132,處于頡頏階段。

表1 2016年我國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性測算過程表
從總體情況來看,我國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發展并沒有得到根本性的好轉。2016年,兩者的協調性仍處在頡頏階段,也就是說兩者的協調發展程度仍處于中低水平。由2表可以看出,2001年、2006年、2011年和2016年農業產業化和信息化的協調性都處在頡頏階段,經過15年多也尚未實現跨越。由此可見,我國農業在吸收信息化資源要素并與之協調共生方面的能力一直是比較薄弱的。在全球“互聯網+”革命大步邁進的時代,任何一個產業如果不能有效融合信息元素,那么這個產業必然是會走向衰落。
我國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發展步伐緩慢,主要受到兩大因素的限制:
第一,我國農業的信息化程度總體偏低。我國農業的信息化建設存在滯后性,農業信息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明顯不足,與信息化相關的技術配套不到位,信息資源布局散亂,無法實現有機整合。同時,我國農村的網絡化發展程度普遍偏低,大部分農村地區對于農業信息資源的應用明顯不足,信息傳播和推廣也依然緩慢;而農民對信息化的意識相對薄弱,接受農業信息的方式較被動,接收渠道也較為單一,因而信息方面的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

表2 1996—2016年我國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程度
第二,我國農業的產業化發展步伐較慢。只有當農業產業化發展到一定水平時,才能將信息資源有效整合利用。但是,我國農業受小型家庭經濟和粗放型增長方式約束,產業化發展步伐普遍不快,因而無法有效讓信息資源滲透整合到農業生產經營過程中。
按照我國各省市區行政區劃,分為東部、中部、東北和西部四大區域,對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協調發展情況進行區域比較。根據表3的結果,對歷年各省市區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性發展程度進行階段判定,并按照區域劃分原則進行分類,結果見表3所示。
由表3結果可知,我國四大區域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性發展情況存在一定的共性和差異性。
從縱向比較來看,無論是東部、中部、東北還是西部地區,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性發展程度大致都有提高的趨勢,實現了階段的跨越。由此可見,我國四大區域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發展正逐步趨好。
從橫向比較來看,四大區域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發展存在差異性和共性。首先,東部地區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性發展要優于其他三大區域。1996—2016年,東部地區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發展從頡頏階段提高到磨合階段,而其他三個區域兩者的協調發展均從低水平協調發展到頡頏階段。其次,四個區域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發展均不是非常理想。四個區域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性發展至今都沒有達到高水平協調,即使是東部地區也只是在近五年才從頡頏階段轉向了磨合階段。

表3 1996—2016年按四大區域分的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協調程度
出現上述情況,原因如下:第一,區域經濟發展不均衡,導致區域間的農業信息化建設存在明顯差異。東部沿海地區經濟發展持續領先,具備了較先進的技術和豐富的資金資源,擁有較完善的基礎設施支撐,為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發展打下了較好的基礎,但中部、東北和西部地區這些方面處于相對劣勢,難以充分支撐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協調發展。第二,總體上各區域農業信息化的利用和轉化效率普遍不高。即使東部地區擁有較先進的信息和技術資源以及基礎設施環境等支撐,但是在實際農業產業發展過程中也仍是以粗放式經濟為主,雖然農業塊狀化集聚發展不斷深入,但農業經營者對信息化建設的意識仍不夠強烈。相比之下,其他三個區域農業信息化的利用和轉化效率顯然更低。
通過對我國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性及區域比較研究,最終得到以下結論:
(1)總體提升,但協調水平仍然不高。1996—2016年這20年期間,雖然我國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性大致上在不斷加強,但是到2016年也仍處于頡頏階段。也就是說,我國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程度仍是中低水平,協調發展并未得到根本好轉。
(2)區域有異,但均未達到理想狀態。東部地區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性發展要優于其他三大區域,中部、東北和西部三個區域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協調發展基本相似。總體上,四大區域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的協調發展也均沒有達到理想狀態。即使是協調程度較高的東部地區,到目前也仍處于磨合階段。
為了加快我國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協調發展,本文提出以下建議:
(1)加快發展現代農業,實現從小農經濟向現代農業經濟轉變。發展現代農業能有效整合利用信息資源。因此,要激發現代農業發展的新動能,實現農業經濟根本轉型。應加快培育現代農業經營主體,強化農業機械設備利用,開展專業化生產經營,同時應積極發展農產品加工業和批發零售業,壯大農業產業鏈。
(2)加大農業信息技術投入,更深層次提高農業發展層級的重要引擎。農業信息技術作為新時期的一個重要工具,是實現農業信息化與產業化互動融合,更深層次提高農業發展層級的重要引擎。因此,要加強農業信息技術的投入,將信息技術融合到農業生產經營各個環節,強化農業信息服務能力,提高農業的智能化和精準化水平。
(3)加大政府支持力度。從政府角度,應加強在資金、政策、平臺等多方面的支持,保障農業產業化和信息化建設有序推進。應積極爭取和有效利用各項惠農政策資金,加大農業基礎設施建設,優化農業發展環境。應積極優化政策機制,對農業信息化建設充分予以政策傾斜,積極鼓勵社會力量參與農業信息化建設的熱情。政府主動牽線搭橋,建設保障農業產業化和信息化的公共服務平臺,并完善相應的服務體系,進一步強化后臺支持。另一方面,要加快培育專業技術人才。人才隊伍,始終是實現農業產業化與信息化協調發展的一支鐵軍。因此,各地方政府要充分重視農業發展的相關人才培養,包括對外招引高技術人才,內部強化專業技術培訓,優化人才創新、創業、生活和教育環境,切實提高人才主體的專業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