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茂蓮
隨著社會的快速發展、家庭教育的進步,特殊群體(自閉、發育遲緩兒童)在正常的小學接受教育的現象愈來愈普遍,他們的成長備受社會的關注,在正常學校中“隨班就讀”策略便應運而生了,引發了教育者新一輪的探索。在長期的隨班就讀的循環教育教學中,我發現特殊兒童的具體表現千差萬別,對癥下藥是關鍵。
A同學每天必須要父母一起陪同才肯上學,父母每節課就坐在孩子左右,隨時準備代辦一切事,如拿筆、拿本子,甚至翻書本等;課間也陪伴左右,不能離開半步,父母如同孩子的“左右護法”。A同學性格古怪,不喜歡和同學交流,喜歡對著人吼,成天趴在桌子上……這一系列的表現不僅僅說明孩子不一樣,更說明家庭教育存在著很大的缺失及錯誤。糾正家長的想法和做法,尤其是糾正家庭教育中強悍媽媽的認知顯得尤為關鍵。針對孩子和家長的情況,我決定:孩子、家長一起矯正,小步走,慢慢變。
首先,拉近我和家長的心理距離,讓家長信任我;拉近我和孩子的心理距離,讓孩子喜歡我,這樣可以使事情變得更簡單,更有效。其次,拉開孩子和父母的距離,讓孩子的心理逐漸獨立,逐漸融入班級。
開學前我通過電話和家長溝通了好幾次,等到開學那天,我做了三件事:一是和A的父母約定,無論上什么課、發生什么事,只能坐在課室最后面看著孩子上課,不坐在孩子身邊,不代替孩子做任何事;課后多鼓勵孩子和同學玩。二是找了3個性格活潑的學生,囑咐他們每天課間最少主動邀請A一起玩一次。三是選擇A做我的生活小秘書,每天負責拎我的小手機包,創造機會,建立親近關系。此外,還經常有意找活給A的父母干,比如搬班級較重的桌椅。以此漸漸增進我和A的親密、信任感,又可以讓A開始習慣父母不在班級的現象,有意培養A的獨立能力。
就這樣,我們愉快地度過了第一周,在這一周里,A開始和班上的男同學拍紙牌玩了,開始主動關注我特意忘拿的手機包,并送到我的辦公室:“老師,你的包。”每當這個時候我都興奮地說:“真不好意思,老師又忘了,幸好有你幫我。”有時候我也會偷偷地塞給他一顆糖果表示喜愛。A的家長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再去找領導訴苦了,而是喜歡和我聊天,喜歡主動問有什么要幫忙的事,慢慢地,一切都在起變化。
一個月后的周一早晨,我拿著學校的工作安排表,對A說:“小A,有件事我們要一起想辦法解決。本周有很多其他學校的老師來參觀,明天開始爸爸媽媽就到課室門口陪你,你有什么事下課再找爸爸媽媽。我讓媽媽靠著門口坐,你一回頭就能見到媽媽,這樣可以嗎?”
A答應了我的提議。在這個星期,他表現很好。除了剛開始的那天,上課總是時不時地回頭找媽媽,每節課下課鈴聲一響就去門口查看父母在不在。剩下的幾天,他極少跑出去找父母。周五的班會課上,我特意給A發了個進步獎,表揚他這周的成長。全班送給了他最熱烈的掌聲。
從那天后,他的父母就坐在班級門外,再也沒進教室陪了。于是A有更多的機會和同學一起交流,更好地融入班級。就這樣又過了幾個星期,A又有了新的進步,家長不必寸步不離了。見此,我私下與家長交流,偶爾可以單獨陪了,但是要注意方法:先想好單陪的理由,在征得A同意的情況下,鼓勵孩子單陪。這樣又過了幾個星期,父母雙陪變成了單陪直至期末。放假前,我再次和A秘密約定:下學期開始,爸爸送你到校門口,老師陪你到班級,自己獨自進教室。A答應試試看。
新的學期開始了,開學第一天,我開了一次特殊的主題班會——做真正的朋友,講述了小A的實例,鼓勵大家一起和老師幫助他。A的行為還是出現了反復性,開學第一天爸爸還是陪他到了教室,在門口陪讀了一天。當天幾次交流后,我、A、家長三方統一了意見:本周陪一天,獨自上學一天,兩周后,獨自上學。事情就按約定的那樣發展得很順利。兩周后的周一,A果然獨自出現在教室里。在全班同學的掌聲中,在同學的特別關心下,那天A過得特別開心,放學前明確表示:明天肯定不用父母陪。
又是一個新的早晨,A沒有家長陪讀,如約到班級。現在的他能夠像班上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樣獨立上學、學習、玩耍。從“陪”到“放”,整整經過了一個學期又兩個星期,這個時間很長,過程太考驗人,但不是做不到。孩子需要成長,家長需要成長,教師也需要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