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真的很巴適

修紅宇

可用三分鐘勾勒一座城市，是否太簡筆？更多豐富的細節等待你用自己的腳步去填充。

“成都是個很巴適的地方/這里面有很多的名堂……”

第一次去天府之城，因為停留時間短，攻略也做得很簡單：只在手機里下載了幾首關于成都的歌之后，便出發了。

為我充當“聲音地圖”的，不是那首“驚艷了中國”的《成都》，而是一首網絡歌曲《帶你游成都》。由每位成員都是土生土長成都人的“鋼管兄弟”演唱的。2006年他們將草蜢樂隊的《失戀陣線聯盟》——事實上草蜢也是翻唱泰國超級天王Bird的歌曲——重新填詞，創作出這首歌。

在沒有微博和微信的年代，這首歌一經推出，便火遍了QQ空間、人人網……十二年后再看這首歌的MV，拍得太粗糙太寒酸了。不過，“鋼管兄弟”用開朗真誠的歌聲唱遍成都的“每個卡卡角角”。《帶你游成都》宛如一位熱情的“地接導游”，舉著小紅旗，陪伴我快樂地游城：

“春熙路鹽市口，美女都在街上走/青羊宮文殊院，去拜菩薩要給錢……”

一到成都，便直奔春熙路去了。為了打望成都美女？不，心儀良久的兩家書店：“方所”和“言幾又”，都在春熙路——太古里商圈。而“地下藏經閣”方所曾被評為世界最美的15座書店之一，書中自有顏如玉，所以去春熙路，是為了一親“世界美女”的芳澤。

到了春熙路，車流川息，人潮涌動，不知該往何處去。“迷了路，問路要找黃太婆”，可是天太晚，哪里還有黃太婆？！只好去向一位靚麗的女孩問路。出乎意料的是，她詳細地告訴我該怎樣走，待我轉身離開時，又強調一遍該轉的路口；待我走了幾步之后，又喊住我，說要找一家標牌醒目的店；待我走遠了，還在大聲叮囑著“別轉錯了”……我的心暖暖的：成都話可真好聽，成都女孩可真好看！果真啊！“成都人，熱情好客不假打”……

成都值得一逛的地方太多了，但我的時間有限，只能選一處景點——“草堂寺，曾經杜甫在寫詩/武侯祠，諸葛亮擺POSS……”是去拜訪“詩圣”240首佳作的出處？還是去欣賞臥龍先生的POSS？當然選擇杜甫草堂。去時剛下過雨，林木過雨新，行徑凈無塵。滿園清芬，滿耳清音，滿目清幽。陶醉其中，不愿離開……

盡管對《帶你游成都》的導覽很滿意，但有一條“游客意見”還是要提——歌中對成都的“綠”只字未提，而“綠”恰恰是成都留給我的最深印象：

蓊蓊蔥蔥的綠蔭遍布成都的大街小巷。其中的名木古樹都掛著專屬的“身份證”，讓我這個北方人能一一念出它們的名字：銀杏、香樟、皂莢、黃葛、國槐、女貞……每一個都透露出時間和季節的芬芳。

如果用成都話讀出這些樹名，一定很中聽。

被張杰贊為“最幽默方言”的成都話，發音吐詞都很扁，因為是生活語音，表達上十分鮮活，很適合做說唱。據說在成都，大大小小的說唱團體有幾十個，像以謝帝為領軍人物的“成都說唱會館”，都屬國內水平頂尖的團隊。

說到謝帝，想起手機里所存的另外兩首歌——《成都》和《這才是成都》，它們并肩而立，仿佛成都這盤“卡帶”的A面和B面：

趙雷唱紅了《成都》。但他的一句“那座陰雨的小城”讓成都人不服氣了：數數環線，比五環都多了一環，說誰“小”呢？還有“走到玉林路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這點我都可以糾正：那條長街上只有“玉林南路”“玉林北路”……不存在玉林路。于是，2017年，謝帝用一首單曲《這才是成都》，告訴大家地道的成都是這樣的：“打麻將泡酒吧麻辣燙人都愛耍成都/蓋碗茶曬太陽掏耳朵人都愛耍成都/吃東西排長隊龍門陣擺得瀟灑成都……”

趙雷和謝帝，一個“表現出了文藝外地青年對成都的印象”，一個“描繪了散漫本土青年對家鄉的情懷”，誰唱的才是真成都？

要說“真”，成都真的很巴適——氣候溫潤怡人；KTV隨處可見，且標識醒目“歡唱請至二樓”；加油站取名為“杜甫”，車主們一定都愿意來這里加油，把愛車加成滿腹詩書的樣子；總會在街角邂逅MJ的模仿達人，不論伴奏音樂多強勁，他們的太空舞步都透著一股悠閑愜意，仿佛跳出的是成都人的生活狀態，“懶散得近乎隨時隨地找舒服”……

真的很難忘那一幕：早上九點多，正是上班時間，星巴克的庭院里卻坐滿了上班族模樣的中年男人——懶洋洋地癱在椅子里，懶洋洋地聊著天——不由得想起《這才是成都》中的那句“我慢慢的悠慢慢的悠慢慢的悠閑”。看來，謝帝的歌更貼近真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