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剛,蔡 平
(1.山東女子學院 工商學院,濟南 250300;2.齊魯師范學院 經管學院,濟南 250013)
發展全域旅游,是將一定區域作為完整旅游目的地,以旅游業為龍頭或優勢產業,統一規劃布局和統籌發展。在各級政府部門大力倡導和推廣下,海南、寧夏、山東、河北等建設全域旅游省,杭州、西安等建設全域旅游城市,各省市縣廣泛而積極開展全域旅游的建設行動。
對于全域旅游的相關研究,涉及旅游與城鎮化的關系。國際研究主要基于微觀、市場視角,側重旅游目的地管理,指出旅游城鎮化是建立在享樂與消費基礎上的[1],是一個伴隨經濟快速重組的快速增長和社會空間變化過程[2],旅游發展和城市化是高度交互和相互依存的[3],再現和重塑城市形象可以增強城市旅游吸引力[4],公共部門與私營部門合作是旅游發展的重要政策工具[5]。國內研究起步晚,規范研究較多,案例研究不足,關注旅游產業的戰略價值,重視旅游產業的體系依托[6]、旅游產業集群[7]、城鄉旅游聯動發展[8]以及旅游資源整合基本路徑[9]等。本文基于全域旅游視角,探討旅游產業與新型城鎮化的基本理論、演化機制并進行實證研究,測量和評價全域旅游發展協調水平及關系。
產業發展和空間分析是區域經濟發展的兩個方面。全域旅游的發展,從產業上看是企業和產業的發展,從空間上看是基于特定位置的經濟聚合狀態,省域、城市圈、城郊、縣域和農村地區,都是不同空間、不同經濟和社會狀態的分布形式。所以,全域旅游實質是旅游產業發展與城鎮化之間的協調關系。首先,城鎮化對旅游產業的影響主要可以從投資、產業鏈和消費的角度來分析。從投資角度來看,城鎮化的推進會加快區域基礎設施建設,推動產業鏈的一體,城鎮化帶來的資金、產業和人口在空間上的集中,使分工和社會協作進一步增強,形成集群效應,經濟效益提高,從而引發產業、人口和消費的進一步聚集,帶動餐飲、零售、酒店、金融、保險、娛樂等行業的發展。從消費角度來看,城鎮化會改變人們的消費觀念,并釋放出消費市場,擴大市場規模,隨著資金流的流入,集聚效應顯現,交易成本和信息成本降低,相關企業效益提高,催生各類旅游業態,促進旅游產業的融合和發展。
其次,旅游產業的發展刺激著旅游消費,對城鎮化產生以下影響:一是“大旅游”視角下的旅游產業不再是單一的旅游業,而是基于產業融合的產業形態聚集,通過與文化產業、房地產、金融、物流、電子信息產業、裝備制造業的融合,加快城鎮化進程。二是旅游產業的快速發展,影響現代服務業結構比重,影響產業結構,從而推進區域城鎮化建設。
第三,在宏觀角度,政府的經濟政策、管制政策和全球化程度等是決定著政策的“大環境”,而經濟的增長、消費需求的擴大和消費偏好的改變是市場的“大環境”。政策環境與市場環境彼此聯系、互為影響。政策環境與市場環境疊加,共同影響著城鎮化、產業集群、產業集聚、旅游產業發展和融合的效率及效果,合理利用市場經濟調節手段和政府的理性干預,借助于城鎮化與旅游產業協調發展機理模型,可以有針對性地影響城鎮化及旅游業發展的進程和結果。
指標的選擇依據科學、系統性、代表性和可獲得性等原則,以2015年數據為基礎,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旅游統計年鑒》《能源統計年鑒》等及網上資源,加工并整理。旅游產業發展水平可從投入與產出兩個方面,細分為旅游接待能力、旅游環境條件、支持環境、產業關聯、旅游產出能力五個方面評價,具體可分為如下指標,見表1。

表1 旅游產業發展水平
新型城鎮化發展戰略,目前已經成為中國經濟增長的重要途徑與支撐。在以往,產業都是城鎮化的配角,產業發展與城鎮化人為割裂,對城鎮化的意義和作用認識不夠,城鎮化中形成的集聚效應、規模效應、基礎設施完善,對經濟功能重視,對人與社會的功能認識不足。而新型城鎮化更加注重四化同步、城鄉統籌、綠色低碳、集約發展和綜合配套改革,其核心是提高城鎮化的質量,目標是可持續發展,由重視土地的城鎮化向重視人的城鎮化轉變。為此,從空間、社會、生態和產業經濟四個方面構建新型城鎮化的具體指標,如表2所示。

表2 新型城鎮化評價指標
2015年官方正式提出“全域旅游”的概念,所以本文以2015年數據為準,根據31個省份數據進行Z分法標準化處理,采用SPSS21軟件,綜合運用數理分析,計算出旅游產業、新型城鎮化發展指數的各自水平值,并進行聚類、回歸分析,最后評估旅游產業與城鎮化發展的相互影響及關系,具體模型省略。
采用因子分析法求證旅游產業及新型城鎮化發展指數。首先對旅游及產業KMO檢驗和Bartlett球度檢驗,見表3。

表3 旅游產業KMO和Bartlett的檢驗
表3的結果表明旅游產業KMO的值為0.782,說明適合作因子分析。Bartlett球度檢驗給出的相伴概率為0.000,小于顯著性水平0.05,因此拒絕Bartlett球度檢驗的零假設,因子累積貢獻率為82.926%,適合作因子分析。旅游產業的描述量及解釋總方差如下頁表4和表5所示。
同樣,對城鎮化各省2015年指標進行了KMO檢驗和Bartlett球度檢驗結果。其中KMO的值為0.702,Bartlett球度檢驗給出的相伴概率為0.000,小于顯著性水平0.05,因此較適合作因子分析。具體過程因篇幅所限從略。省略了新型城鎮化的描述統計及解釋總方差等過程。之后,以因子貢獻率為權重,將旅游產業與新型城鎮化水平的因子得分與各自的因子貢獻率之積求和,計算得到綜合得分并排名,合并列表如下頁表6所示。
依據各省旅游發展指數與新型城鎮化指數兩組數據,進行層次聚類,聚類樹形圖及分類為如下四組,見圖1。

圖1 旅游產業與城鎮化的協調發展分類
第一組:廣東、北京、上海、江蘇、浙江。這些地區旅游產業較發達,新型城鎮化水平也高,旅游產業與新型城鎮化協調發展,屬于優優組合,是協調發展最好的類型。
第二組:安徽、河南、湖北、河北、廣西、湖南、云南、福建、陜西、遼寧、四川、山東。這些地區旅游產業與城鎮化發展的協調度有不足,屬于強、一般的組合。表現在旅游產業水平較好,而新型城鎮化不充分,或反之。比如,四川的旅游產業水平第4位,而新型城鎮化水平為10位,基礎較好,但不完全匹配,屬于良、一般的有差距組合,說明的旅游產業與新型城鎮化協調的發展潛力較大,全域旅游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
第三組:內蒙、重慶、吉林、新疆、天津、黑龍江、海南。這些地區新型城鎮化水平與旅游發展水平屬于一般、較差的組合,次于協調一般的類型,各個地區整體差異不大,但與較優組合有一定的差距。
第四組:西藏、甘肅、青海、寧夏、山西、江西、貴州。這幾個地區基本協調,但卻是弱弱的低水平組合,普遍存在新型城鎮化水平比較落后,而旅游產業總體實力水平也相對較弱,人口基數偏小,經濟體量較小,活躍度不高的情況,因此可以通過發展全域旅游,促進新型城鎮化水平的提高,抑或反之。

表4 描述統計量(旅游產業發展)

表5 解釋的總方差(旅游產業)

表6 各省旅游產業及城鎮化因子得分及排序表(2015年)
利用各省的旅游產業與新型城鎮化水平兩組數據,利用最小二乘法分析新型城鎮化與旅游產業之間的影響關系,如表7和表8所示。依據方差分析表,統計量F=13.408,相伴概率P小于0.001.說明自變量旅游產業與新型城鎮化之間確有線性回歸關系。依據回歸系數統計值和檢驗結果,回歸系數為0.780,系數檢驗統計量t為3.662,相伴概率值P<0.001,表明新型城鎮化每變動一個單位將引起旅游產業0.780單位的變動,抑或相反。

表7 旅游產業與新型城鎮化的方差分析表Anova①

表8 旅游產業與新型城鎮化回歸系數①
(1)全域旅游統籌了旅游產業與新型城鎮化,促進兩者協調、共同發展。旅游產業與新型城鎮化之間的關系,其實并不矛盾,而是相互促進,互為發展的。新型城鎮化發展戰略,其核心是提高城鎮化質量,目標是可持續發展,由重視土地的城鎮化向重視人的城鎮化轉變。通過全域旅游實現旅游產業對新型城鎮化的引導和彼此滲透,有利于不斷提升旅游業與城鎮化的品質和水平,更好地滿足旅游消費和城鎮化高質量發展的需求。(2)旅游產業水平與新型城鎮化水平之間存在相互影響的關系。經回歸線性檢驗,相關系數為0.780,意味著新型城鎮化水平每變動1個單位,旅游產業水平將產生0.78個單位的變化,抑或相反。(3)旅游產業水平與新型城鎮化水平省際之間差異較大。對旅游產業水平與新型城鎮化水平的聚類及分類,就是對兩者協調關系及狀態的整體性評估。兩者協調最好的地區,既有經濟最發達的地區,也有兩項指標都較落后的地區。但是落后地區的協調是低水平協調,大多數省區兩者之間并不協調,這說明旅游產業與新型城鎮化發展不平衡與不充分的矛盾,兩者之間協調潛力很大。在現今供給側結構改革背景下,全域旅游是城鎮化與產業經濟提質增效和轉型升級的政策性機遇。
旅游產業與新型城鎮化具有公共物品屬性、規模經濟特征和外部性,當在空間上聚集的人口達到一定規模時,旅游服務才有可能有效提供,城鎮化才會得以有效建設,因此,在全域旅游背景下,需要政府利用有形之手,采取正確的措施,減少外部性:(1)強化頂層設計,統籌規劃,注重區域聯合,集聚和整合、探索協作開發機制,協調不同類型旅游產品的綜合開發,實現區域內利益的最大化;(2)構建綜合協調管理體制。建立工作目標責任制、協調機制和考核獎懲機制,將全域旅游與社會發展、城市建設、民生建設結合起來,統籌推進全域旅游;(3)加大公共產品和服務的有效供給。整合各部門資源,最大限度優化旅游公共資源配置,營造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的良好環境,從而形成開放共享的全域旅游公共服務運行模式;(4)建設城鎮化與旅游產業的良性互動機制。以新型城鎮化建設完善旅游產業要素和城鎮功能,同時,以旅游發展推動新型城鎮化建設,推進城鎮旅游產業結構、空間格局和城鎮化質量的整體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