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森林的氣場

◎ 楊 瀾

（摘自《世界很大，幸好有你》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圖/伊諾）

你感受過大森林的氣場嗎？這是一種莊嚴而寧靜的力量。在蘇格蘭高地，在冰川時代塑造的大峽谷邊，是千百年的森林如士兵般在守衛。因為很潮濕，青苔布滿巨樹，無論是站立的還是倒下的。蘇格蘭人說：“每棵長著青苔的樹上都有一個精靈。”身處其中，你會忍不住用指尖觸碰那潮濕、柔軟的苔蘚，與住在那里的小靈魂打個招呼，卻又不忍心更多地打擾，只留下無限的神奇想象。羅琳筆下哈利·波特的魔法森林絕對是有出處的！

如果你有機會去美國加州，一定要去優勝美地國家公園。作為美國最早的國家公園，這里保護了70多萬公頃的原始森林，以松、柏、杉樹為主，直徑1米以上的樹木比比皆是。而最讓人震撼的是千年以上的巨型紅杉！那是自然界的巨人，直徑達到10米。曾經有一棵紅杉樹的樹干開裂后，人們居然可以開吉普車從中間穿過，而大樹仍然自顧自地生長著！高達近百米的樹干粗壯筆直，直指云霄，讓你明白什么叫頂天立地！它每天要吸收1000加侖的水，每100萬顆種子中只有一顆能夠發芽生長。在3米左右的土層下，它將根系延伸到數百米開外，與周圍的樹根緊緊相連，以穩定住巨大的身軀。干旱時代幾十年沒有降水，它們的根系可以相互補給水分。電閃雷擊，天火無情，即使樹干被火焰燒灼甚至被雷劈開，它的樹皮也會漸漸愈合，繼續生長。

時間在紅杉身上變得緩慢，甚至凝固起來。如果你有機會站在它身邊，你的心中會充滿敬畏和感動，一邊感慨人生之短暫，一邊欣喜于與它同為自然的一部分，仿佛它替代我們去見證了生命之不息。它是如此令人震撼，即使走出好遠，人們也會情不自禁地回首仰望，向它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