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磨一劍稅延養老保險試點政策落地實施

陳 賢 本刊記者

6月7日，太平洋人壽上海分公司簽發我國首張個人稅收遞延型商業養老保險（以下簡稱“稅延養老保險”）保單，投保客戶為我國首架國產大飛機C919首飛機長蔡先生。同日晚些時候，中國人壽上海市分公司為來自某基金公司的客戶邱先生成功簽發了國壽系統首份稅延養老保險保單；太平養老上海分公司為來自上海某科技公司的韋女士簽發了太平首份稅延養老保險保單。截至發稿時，泰康養老上海分公司、新華人壽上海分公司、平安養老上海分公司等也陸續在上海市場投放了相關產品。

至此，各界矚目、醞釀已久的我國個人稅收遞延型商業養老保險試點政策正式落地實施。

十年鑄劍運籌帷幄

截至2017年底，全國60歲以上老年人口已達2.4億，占人口總量的17.3%。中國已步入老齡化社會，如何實現“老有所養、老有所依、老有所樂、老有所安”，已成為中央和各級政府解決民生問題的關鍵一環。

稅延養老保險是指個人購買符合規定的商業養老保險的支出，允許在申報個人所得稅時，按一定標準稅前扣除，至領取商業養老金時再征收個人所得稅的一種商業養老保險。積極發展稅延養老保險，是黨和國家的一項戰略工程，是深入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實踐，是調整國家機關職能、深化財稅體系改革的重要舉措，是保險業金融業轉變發展方式、深化改革的重要創新。稅延養老保險充分利用財稅杠桿和商業保險機制，將切實應對人口老齡化問題，優化養老保障體系，提升人民群眾的獲得感。

稅延養老保險制度設計是一項涉及社會保障、稅收、金融等多個領域的復雜龐大的系統工程，自研究起步至政策落地實施歷經11載，是我國多層次養老保障體系第三支柱建設的重大突破。

2007年，上海市政府啟動稅延養老保險重點課題研究項目，標志我國稅延養老保險政策理論研究正式起步。上海保險業積極配合中央政研室、財政部、稅務總局等部委，在稅延養老保險可行性研究、調研論證、制度設計、系統建設、流程優化等方面開展了一系列試點推動工作，為稅延養老保險試點政策順利落地打下了堅實基礎。直至2018年4月12日財政部、稅務總局、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中國銀保監會、證監會等五部委聯合發布《關于開展個人稅收遞延型商業養老保險試點的通知》確定在上海、福建省（含廈門市）和蘇州工業園區三個地區實施稅延養老保險試點（要點見表1），5月7日銀保監會發布《個人稅收遞延型商業養老保險產品開發指引》對稅延養老保險的產品設計原則、產品要素以及產品管理做出了詳細要求，稅延養老保險終于雛形漸出。表2列出了十年間我國關于稅延養老保險的推動、政策制定及試點實施的政策沿革。

由于稅延養老保險具有特殊的政策性與惠民性，對其承接保險公司的整體實力和經營狀況有非常高的要求，因此銀保監會對申請開辦的保險機構提出了涵蓋注冊資本、償付能力、服務網絡、養老資金管理經驗等在內的12項要求。2018年5月31日，銀保監會公示了首批獲得稅延養老保險經營資格的12家保險公司，包括中國人壽、太平洋人壽、平安養老、新華人壽、太平養老、太平人壽、泰康養老、泰康人壽、陽光人壽、中信保誠、中意人壽、英大人壽。其中，中國人壽上海市分公司、太平洋人壽上海分公司、太平養老上海分公司、新華人壽上海分公司等機構自2007年就全程參與了上海地區的稅延養老保險政策課題研究工作，從中獲得了開展稅延養老保險業務深厚的積累與沉淀。

?表1《關于開展個人稅收遞延型商業養老保險試點的通知》政策要點

?表2我國稅延養老保險試點的政策沿革（2009—2018年）

蓄勢亮劍普惠民生

作為一款準公共產品，稅延養老保險的產品設計需要考慮的因素必定要多于一般的保險產品。對于普通消費者來說，稅延養老保險產品的吸引力取決于稅收優惠的力度，與此同時，收益與安全作為養老保險產品的永恒主題，也被消費者所考量。

按照積累期養老資金收益類型的不同，稅延養老保險產品將包括收益確定型、收益保底型、收益浮動型等三類四款產品。收益確定型產品（A類），指在積累期提供確定收益率（年復利）的產品；收益保底型產品（B類），指在積累期提供保底收益率（年復利），同時可根據投資情況提供額外收益的產品，可細分為每月結算收益的產品（B1款）和每季度結算收益的產品（B2款）；收益浮動型產品（C類），指在積累期按照實際投資情況結算收益的產品。業內精算師普遍認為，收益確定型產品（A類）類似于傳統壽險，收益保底型產品（B類）類似于萬能險和分紅險，而收益浮動型產品（C類）類似于投連險。

6月6日，6家保險機構的共19款稅延養老保險產品首批獲得中國銀保監會批準銷售（詳見表3）。

?表3首批獲批的稅延養老保險產品明細

據了解，目前已推出的產品中，各家公司A款稅延養老保險產品對應的固定收益率基本為3.5%，而太平養老A款3.8%的保證利率是目前已報送產品中固定收益最高的。首批B款產品的保底收益率基本為2.5%。

關于產品的選擇，太平養老產品精算部總經理謝琦認為，對于年紀較輕、距離退休還有較長時間的消費者，可以購買收益保底型產品，可獲得保底收益和浮動收益。目前太平養老的B1款產品已配置了一些收益較高、風險較低的資產項目，以確保其投資收益率在未來的一年內具有相當的競爭力。新華人壽副總裁兼總精算師龔興峰則認為，年輕客戶可根據自身風險承受能力與收入水平適當配置收益浮動型產品，隨著年齡的增長，客戶可以選擇收益確定型與保底型等穩健產品，逐步鎖定賬戶養老金儲備水平，確保賬戶收益不出現大的波動。對于B1和B2款產品的區別，龔興峰認為，B1款更穩健，B2波動性相對更大。

值得注意的是，四類不同產品之間可以自由轉化，消費者可以在不同年齡段對不同風險水平養老金積累賬戶進行配比調整，既可以在同一家保險公司的不同產品間進行轉換，也可以轉移至其他有稅延養老保險經營資質的公司。這一便捷方式與此次的稅延養老保險產品的另一大特點不無關系：傳統保險產品基本都以保單為單位，但稅延養老保險以賬戶為單位，參保人員擁有專屬的與身份證綁定的唯一的個人商業養老資金賬戶。

當然，產品轉換會產生一定費用。按照銀保監會產品開發指引的規定：“保險公司按照參保人轉出的產品賬戶價值的一定比例收取的費用。”從目前市場推出的稅延養老保險產品來看，各家公司對公司內的產品轉換均不收取費用（見表4）。此外，購買稅延養老保險的初始費用也很惠民，A、B款產品收取比例不超過2%，C款產品收取比例不超過1%，對C類產品可以收取資產管理費，收取比例不超過1%。比如，泰康人壽的C款產品僅收取0.5%的初始費用和0.5%的資產管理費。可見，與目前市場上類似的金融產品相比，其收費項目、收費水平還是相對較低的。

?表4稅延養老保險的相關費用標準

在領取方面，目前，中國人壽、太平養老、新華人壽、陽光人壽有終身領取或15年、20年長期領取等領取方式可供選擇，太平洋人壽有終身領取或15年、20年、25年長期領取等領取方式可供選擇，泰康養老則支持終身領取或15年、20年、30年長期領取四種方式。泰康養老產品精算部負責人表示，在遵循“產品開發指引”和“示范條款”的基礎上，公司盡可能地為客戶提供全面的產品線和豐富的領取方式，努力滿足不同群體的差異化養老儲備需求，之所以推出業內較為少見的30年領取方式，就是希望能為客戶規劃安排更長時間的現金流，從而實現助力民眾安心養老的目的。不過太平養老謝琦建議優先選擇終身領取，使得養老金可以覆蓋至整個退休生活。

華山論劍上下求索

在產品配套服務方面，各家公司均以提高客戶體驗為出發點，運用保險科技進行創新。太平洋人壽將移動互聯網、人臉識別、稅延計算器等技術創新與應用作為重要手段，以技術促服務，精簡操作流程與環節，為客戶提供一站式、快捷的服務體驗，實現稅延養老保險產品買得到、算得清、服務好，確保國家政策普惠于民。平安養老在嚴格遵循行業要求的基礎之上，對產品的相關服務進行了多項升級，在保障資金長期穩健收益的同時，提供更高頻次的結算標準。

▼6月7日，太平洋人壽上海分公司簽出全國首張稅延養老保險保單

據了解，各家公司均向投保人提供了線上線下等多渠道購買方式。比如中國人壽通過其網點和國壽e寶等為稅延養老保險客戶提供各項便捷服務；太平養老提供了網上投保系統，通過投保小工具、信息平臺等簡化投保服務流程。

在不同情形下，稅延養老保險的投保流程略有不同。以太平洋人壽公布的投保流程為例：企業統一投保時，由公司提供一張參保員工清單以及企業和個人財稅信息，員工通過投保APP一鍵確認投保意向，完成投保。員工自己購買時，可下載保險公司APP，錄入投保信息并完成投保，也可以通過官網、線下、營銷員等多種渠道投保。員工家屬投保時，投保人可以打開保險公司官網或者投保H5界面進行投保，然后登錄中保信平臺注冊和激活個人賬戶，下載稅延憑證提供給稅務機關。

目前，由于投保系統與稅務系統對接方面的問題，個人購買稅延養老保險尚需通過其所在企業操作。

總之，大幕已拉開。此次個人稅延養老險的推出，有助于推動保險公司在產品、運營、投資、制度、系統等方面進一步深化改革。從整個行業來看，還將大力提升保險公司服務實體經濟的能力，為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國家戰略實施、資本市場平穩發展提供長期穩定的資金支持。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構建養老、孝老、敬老的政策體系和社會環境，推進醫養結合，加快老齡事業和產業發展”。當前我國保險業正處于改革紅利的持續釋放期、保險需求的爆發式增長期和國家政策的密集出臺期，保險業應抓住個稅遞延養老保險政策落地的契機，加快做強做優做大養老保險事業，努力成為我國養老體系第三支柱的中堅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