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回首的中學時代

文/孟 非 圖/孔雀綠

閱讀分享：作者描述了自己雖然理科成績差，慶幸作文成了解救他的一根稻草。對他而言，中學時期的災難是不堪回首的，也正因如此，再沒有什么坎是他跨不過去的。現階段學習大于一切，但也不是生活的唯一，我們依然擁有不同于別人的顏色，我們應該堅持做完該做的事。青春是一首無悔的歌，當你回首時，相信會有不一樣的感受。（特約教師：福建省漳州市藍田經濟開發區實驗小學 楊杰斌）

很多人回憶起中學時代都覺得特別純真美好，但我的中學時代卻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階段。那是我最不愿意回憶的日子。

中學時代，我的理科成績特別差，數理化單科考試基本沒上過60分，高中時3科的分數加起來也就90多分。到了高中，更是不知道該怎么學習了。

那個階段我什么都不會，所以考試交卷特別快。每科的試卷都是一共12面，我會做的20分鐘就做完了，接下來就是發呆。再后來，甚至到了考試發卷子時，我才去問邊上的同學：“這是化學還是物理？”只要不是純寫漢字的科目，我的成績都不行。

高二的時候，化學老師是個老太太，人挺好的，她在課上就說：“馬上要高三了，不懂的現在就問，不要裝，不要不好意思，否則過去就過去了，不會再講了。”其實我不懂的太多了，也沒打算問，但聽到老師那樣掏心掏肺的話，我就壯著膽子提了個問題：“老師，為什么有環丙烷、環丁烷，沒有環甲烷、環乙烷呢？”問題一出口，全班哄堂大笑，老師也震怒了，說：“不要拿這些愚蠢的問題來耽誤全班同學的時間。”從此，我再也沒有問過問題。

在我整個中學時代，我爸就沒去開過幾次家長會。有一次他去了，先后碰到了化學老師和語文老師。化學老師語重心長地跟他說：“孩子現在是青春期，身體發育比較快，尤其是大腦的發育特別重要，要注意給孩子加強營養。”如此委婉的說法，我爸聽出了大意——孟非的大腦發育是有問題的，智力是有缺陷的。之后，他又碰上了我的語文老師，語文老師非常激動：“你兒子啊，了不起啊，小小年紀很有思想，文筆老練，你要好好培養，人才難得啊！”兩位老師的話，讓我爸在短短十幾分鐘里經歷了悲喜兩重天。

相比一塌糊涂的理科成績，我的文科成績還不錯，特別是語文，總是名列前茅，而且從初中到高中，一直如此。上初三時我參加了南京市的作文比賽，喜訊很快就傳來了。學校大門口貼著喜報，第一行就是——孟非同學代表本校參加全市作文比賽，獲得記敘文類唯一的一等獎。沒過幾天，喜報還貼在校門口，我又因為不知道干了什么壞事兒被全校通報批評，處分通告就貼在喜報旁邊。我還跟班上的女同學說：“看看，都有我！”當時我覺得自己特別牛。

高三的時候，我的語文老師挺喜歡我的。這位先生經常回答不出學生的問題，每當遇到這種尷尬的時刻，他就“咳咳咳”地清半天嗓子，后來他只要這么一清嗓子，同學們就知道他答不上來。等清完了嗓子，他會拉長聲調說：“這個——問題，讓孟非同學來回答。”而我呢，總是很得意地站起來，在全班同學尤其是女同學敬佩的目光中很跩地說上一大通。

后來這個煙癮特別大的語文老師沒收了我一包香煙——那會兒我們學校高三的男生不抽煙的已然不多，我因此懷恨在心。一次他又答不上來問題，說：“這個讓孟非同學來回答。”我“噌”地站起來，大聲道：“不知道！”他一下愣住了，畢竟，語文課上從來沒有我答不上來的問題。氣氛頓時尷尬起來，很多男生壞笑起來。提問的同學還在等答案，我叛逆的表情仿佛在說：“我不可以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