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霞
[摘 要] 通過文獻梳理發現國內現有研究主要是從全國或省際層面來展開的,較少有文獻剖析特定省份內部的城市消費差異特征,為此在剖析房價波動對消費影響的預算約束效應、流動性約束效應、預防性儲蓄效應三條傳導路徑基礎上,選取山西省11個地級市2000—2015年的面板數據,利用固定效應變系數模型實證考察了房價波動對居民消費的影響。結果表明:房價波動對居民消費的影響具有顯著的城市異質性。具體而言,房價上漲在太原、大同兩城市體現出正財富效應,而在其他城市體現出負財富效應,且作用力度存在顯著差別。據此,從實施房地產分城調控政策、建立健全金融市場體系以及加大政府公共服務水平等方面就如何提升山西省的居民消費水提出了相應的對策建議。
[關鍵詞] 房價;居民消費;預算約束
[中圖分類號] F224.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6043(2018)04-0044-02
隨著我國經濟步入新常態階段,經濟增速開始換擋回落,經濟轉型升級成為推動經濟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面對全球經濟疲軟,如何從出口和投資導向轉至內需推動是我國經濟結構調整須重點關注的問題。而對于經濟落后省份山西而言,有效擴大內需更是解決其經濟增長乏力的重要途徑。然而,20世紀90年代以來,山西省居民消費持續低迷,城鎮居民的平均消費傾向由1998年的0.81下降至2015年的0.59,邊際消費傾向在整體上也呈現出下降趨勢,消費不足成為制約山西經濟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與此同時,自1998年以來,我國住房價格持續攀升,政府屢次對房價進行調控但效果不佳,甚至陷入了越調越長的怪圈。現階段,雖然房價繼續全面上漲的動能已經削弱,但許多城市的房價仍處于高位運行。從山西省來看,當前大部分城市的房價收入比已經超過了5:1的國際警戒線,房價泡沫整體水平較高,而且各城市房價呈現出明顯的分化特征。那么,房價上漲是否會抑制山西的消費需求?其影響效應是否存在城市差異?上述問題的解決有助于厘清山西省消費不足的內因,對相應政策的制定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關于房價對消費的影響,現有研究結論存在分歧。首先,部分學者認為房價波動對居民消費具有正向影響。Iacoviello(2004)認為房價上漲能夠緩解有房居民的預算約束,從而提升了其消費需求。Aron(2012)基于日本、美國和英國等經濟體、杜莉等(2013)基于我國季度數據的研究得出了相似論斷;其次,部分學者認為房價波動對居民消費具有抑制作用。Muellbauer(2008)認為在非有效信貸市場中,房價上漲會對居民消費產生負向影響。周曉蓉等(2014)基于我國省際面板數據的研究發現,房價上漲抑制了居民的長期消費水平。另外,李春風(2014)、廖海勇(2015)發現房價波動對我國居民消費的影響具有顯著的區域差異性。通過文獻梳理發現,國內現有研究主要是從全國或省際層面來展開的,較少有文獻剖析特定省份內部的城市消費差異特征,這正是此研究的突破點。
一、影響機制與理論模型
(一)影響機制分析
從我國現實來看,房價主要通過3條路徑影響居民消費:預算約束效應,即房價上漲增加了租房家庭的租住成本,預算約束收緊勢必會對其消費性支出產生擠占效應;流動性約束效應,即房價上漲增加了有房家庭的財富總量及可抵押貸款的數額,從而緩解了其流動性約束,并最終提升了其消費水平;預防性儲蓄效應,即當房價上漲時,一方面有房者的潛在財富會增加,其勢必會減少儲蓄而增加消費支出,另一方面有意買房者不得不進行更多的儲蓄,從而降低了消費需求。由上述分析可知,房價波動對居民消費的影響效應取決于上述3條路徑的合力。
(二)理論模型構建
結合LC-PIH理論,構建基于生命周期效用最大化的消費模型如下:
其效用最大化的一階條件為
在u(·)為二次函數,yt為AR(1)過程假設下,消費模型最終表示為
由上述模型可知,消費可以看作是房地產財富(以房價表示)和收入的函數。
二、實證研究
(一)變量與數據
被解釋變量為居民消費水平(InCS),用城市人均消費性支出的對數衡量;核心解釋變量為房價(InHP),用城市商品房銷售價格的對數表示;控制變量為收入(InDPI),用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對數衡量。以山西省11個地級市為研究對象,研究時間跨度為2000-2015年,數據來源于《中國城市統計年鑒》。
(二)計量模型構建
為剖析房價波動對山西省居民消費的影響,構建計量模型如下:
(三)平穩性檢驗
首先,為避免偽回歸,須對各變量進行平穩性檢驗,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3個變量均為一階單整序列。進一步協整檢驗結果表明3個變量之間存在長期穩定關系,符合建模要求。
(四)實證結果分析
首先,Hausman檢驗結果表明應選擇固定效應模型。其次,為考察房價對居民消費影響的城市異質性,最終選擇固定效應變系數模型,模型估計結果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房價對山西居民消費的影響存在顯著的城市異質性。從作用方向來看,房價對太原、大同2個城市的居民消費水平具有促進作用,從而體現出正財富效應,而對陽泉、長治、晉城、朔州、晉中、運城、忻州、臨汾以及呂梁等9個城市的居民消費水平具有抑制作用,從而體現出負財富效應;從影響力度來看,房價對太原居民消費水平的正向影響最大,而對晉城居民消費水平的負向影響最大。
同時,居民收入的回歸系數均在10%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居民收入對山西居民消費具有促進作用,這里不再一一贅述。
表2 模型估計結果
三、結論與政策建議
近年來,居民消費不足嚴重阻礙了山西經濟的健康發展,因此對影響山西居民消費的因素進行深入剖析是非常迫切的。鑒于此,從房價波動視角進行深入剖析。首先,提煉出房價波動對消費影響的3條傳導路徑,在此基礎上依據LC-PIH理論構建了分析框架,隨后通過選取山西省11個地級市2000-2015年的面板數據,利用固定效應變系數模型實證考察了房價波動對居民消費的影響。結果表明,房價波動對居民消費的影響具有顯著的城市異質性。具體而言,房價上漲在太原、大同兩城市體現出正財富效應,而在其他城市體現出負財富效應,且作用力度存在顯著差別。由此,就如何提升山西居民消費水平提出以下對策建議:
首先,實施房地產分城調控政策,維持房價的平穩運行。對于太原、大同兩城市而言,不能一味的打壓房價,政策落腳點應保持房價在合理范圍內的平穩上漲,這樣才能發揮房地產的正財富效應功效。而對于其他城市,應采取措施抑制房價的高企;其次,應建立健全多層次金融市場體系。金融市場的逐步完善,一方面能夠提升有房家庭的房屋抵押品的變現能力,進而能夠緩解居民的流動性約束,另一方面也能夠降低計劃買房家庭的融資成本,從而有利于其消費水平的提升;最后,應加大政府公共服務水平。教育、醫療以及社會保障的提高,變相增加了家庭的持久性收入,從而能夠緩解其預防性儲蓄動機,有利于消費水平的提升。
[參考文獻]
[1]Iacoviello M. Consumption,House Prices and Collateral Constraints[J]. Journal of Housing Economics, 2004(4):304-320.
[2]Aron J,Duca JV, Muellbauer J. Credit, Housing Collateral, and Consumption: Evidence from Japan, the UK, and the US[J]. Review of Income and Wealth, 2012 (3):397-423.
[3]杜莉,沈建光,潘春陽.房價上升對城鎮居民平均消費傾向的影響—基于上海市入戶調查數據的實證研究[J].管理世界,2013(3):44-57.
[4]Muellbauer J. Housing,Credit and Consumer Expenditure[R]. CEPR Discussion Papers,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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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潘洪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