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存,林翠茹,康 冰,王秀娟,鄭兆曄,郭家奎,吳 雷,劉津君
(1.天津中醫藥大學第二附屬醫院,天津 300000;2. 天津中醫藥大學,天津 300000;3. 天津市中醫藥研究院附屬醫院,天津 300000)
近年來,隨著人們生活方式和飲食結構逐漸發生的變化,橋小腦區梗死所致感音神經性耳聾發病率伴隨著腦梗死患者的逐年增多而上升[1]。臨床中,針刺療法對感音神經性耳聾干預的研究取得了某些進展,但對因橋小腦區梗死所導致的耳鳴耳聾尚未報道,該癥狀在臨床中常被忽視,治療手段匱乏,但卻不同程度影響著患者的生活質量。本研究評價調神復聰針法治療橋小腦區梗死所致感音神經性耳聾的臨床療效,現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60例研究病例均來自2013年10月-2016年7月期間天津中醫藥大學第二附屬醫院腦病針灸科門診或住院患者。嚴格按照納入、排除標準入選的病例按就診時間以1:1比例隨機分為治療組(調神復聰針法)和對照組(傳統針刺法)各30例。治療組27例(納入30例,脫落3例,其中由于自身原因主動退出1例、不能耐受針刺疼痛退出1例、因質疑療效退出1例);對照組26例(納入30例,脫落4例,其中由于自身原因主動退出2例;不能耐受針刺疼痛退出1例;因質疑療效退出1例)。2組患者年齡、性別、病程等一般資料比較,無統計學差異(P>0.05),具有可比性,見表1。

表1 2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
1.2 診斷標準 腦梗死的西醫診斷標準參照2005年衛生部疾病預防控制局、中華醫學會神經病學分會制定的《中國腦血管病防治指南(試行版)》。感音神經性耳聾的西醫診斷標準參照鄭氏《耳鼻咽喉科診斷學》[2]。
中風的中醫診斷標準參照國家中醫藥管理局腦病急癥科研協作組起草制訂的《中風診斷療效評價標準》(試行)。耳聾的中醫診斷標準參照 1994 年國家中醫藥管理局頒布的《中醫病證診療效標準》[3]中的“久聾”“暴聾”的診斷標準。
2組患者根據病情需要,參照2005年衛生部疾病預防控制局、中華醫學會神經病學分會制定的《中國腦血管病防治指南(試行版)》,給予抗血小板聚集、改善腦循環、調整血壓、血糖、血脂等藥物治療。2組患者的基礎針刺治療參照我科室“調神通絡針刺法”[4]。
2組患者均取健側臥位,選取患側穴位,常規皮膚消毒后,選用毫針進行針刺。
治療組:后耳門、后聽宮、后聽會(此3個穴位定位不同于傳統意義上的耳門、聽宮、聽會,其位置稍靠后方約1 mm):三者均閉口取穴,沿著外耳道方向針刺0.5~1寸,針尖過真皮后一定要緩慢進針,禁止提插捻轉,但一定要“擎住針”,使得穴位局部或耳部出現針感,病人感覺耳鳴減輕或聽力好轉為佳。風池穴:向對側耳部方向刺0.5~1寸,針刺后緩慢捻轉,使針感慢慢強,邊運針邊詢問病人感覺,病人感覺局部針感并針感沿經絡循行上傳,此時小幅度高頻率捻轉針柄數秒,以病人感覺舒適為佳;如針感不能上傳則在針感傳到的地方再“接力”行針,“接力”至角孫穴上方,最后一針向角孫方向透刺。角孫:向耳廓根部方向平行透刺,以小幅度緩慢捻轉及小幅度緩慢提插,針感以向耳部傳導且病人感覺舒適為宜。翳風:向對側耳部方向刺1~1.5寸,刺入真皮層后宜緩慢捻轉并進針,要“擎住針”,以病人出現局部針感且向耳部傳導為佳。風府:根據病人胖瘦程度直刺0.5~1寸,刺手拇指和食指固定針炳,順時針方向緩慢捻轉,使針感逐漸變強,并向穴位周圍擴散甚至枕骨粗隆附近出現針感,此時則不再能轉動針柄但要“擎住針柄”,以病人能忍受為度,持續數秒后“松開”針柄。
對照組:翳風、聽宮、聽會、俠溪、中渚均按《針灸學》(高等醫藥院校針灸專業用六版教材)操作,采用平補平瀉法治療。
2組患者均治療2個療程(針1次/d,30 min/次,7次為1療程)后進行評價。
3.1 聽力評定 使用丹麥生產的AD229b臨床診斷型聽力儀,由專門耳鼻咽喉科醫師對患者聽力損失進行分析,按 Fletcher 法計算,并按《耳鼻咽喉科學》[5]進行分度。根據中華醫學會耳鼻咽喉頭頸外科學會制定的突發性耳聾療效分級標準[6]。痊愈:0.25~4.0 Hz各頻率聽閾恢復至正常或達到健耳水平,或達到此處患病前水平;顯效:上述各頻率平均聽力提高30 dB以上;有效:上述各頻率平均聽力提高15~30 dB;無效:上述各頻率平均聽力改善不足15 dB。
3.2 “腦干聽覺誘發電位(BAEP)” 使用美國尼高力VikingQuest標準肌電誘發電位儀。分別測定BAEP各波潛伏期(PL)、波峰間期(IPL)、波幅及波形分化情況。觀察III波絕對潛伏期、V波絕對潛伏期、Ⅰ-III、Ⅲ - Ⅳ、Ⅰ -Ⅳ峰間潛伏期。Ⅰ-III的潛伏期延長代表病變可能累及同側聽神經至腦干段;III-Ⅳ 的潛伏期延長提示病損可能影響到腦干內的聽覺傳遞通路;Ⅰ-Ⅳ的潛伏期延長提示腦干聽覺通路受損或是外周性聽力嚴重下降。評價標準:以潛伏期均值加3倍標準差為正常值上限,潛伏期大于3 sd為異常。
采用SPSS 17.0統計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組間比較采用成組設計的t檢驗,結果用均數±標準差(x±s )表示;若不滿足參數檢驗法的前提條件,采用Wilcoxon兩樣本秩和檢驗,結果用中位數(四分位極差)M(Q)表示。計數資料用頻數表示,采用χ2檢驗、Fisher精確檢驗。
3.1 2組患者臨床療效比較 見表2。

表2 2組患者臨床療效比較 [n(%)]
3.2 2組患者治療前后BAEP比較 治療前2組患者BAEP數據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治療后2組患者BAEP中各分項評分均有改善,而治療組對聽力及腦干聽覺誘發電位的改善程度明顯優于對照組。見表3。

表3 2組患者BAEP比較
橋小腦區(Cerebellopontine angle,CPA)是位于小腦、腦橋和顳骨巖部之間的不規則間隙,當CPA梗死影響到內聽動脈時,就會出現內耳受累的癥狀,甚至為首發癥狀。突發性耳聾大多為單耳,雙側耳突發性耳聾罕見。當患者以突發性一側聽力障礙或雙側聽力障礙為主要癥狀時,一定要考慮到CPA區腦梗死的可能,應查明有無腦干和小腦的體征,必要時需做頭顱MRI來加以鑒別[7]。
感音神經性耳聾在中醫學屬于“耳聾”“耳鳴”范疇,又有“暴聾”“耳閉”等稱謂。《諸病源候論·耳病諸候》:“耳鳴不止,則變成聾”。由于兩者病因病機與辨治原則基本相類而常一并論治。耳與經絡的關系密切,據《靈樞》中記載,循行區的經脈與手足三陽經的關系最為密切,六條陰經雖然不是直接入耳,但卻通過經別與陽經相合,使十二經脈均直接或間接地上達于耳,故《靈樞·口問篇》解曰:“耳者,宗脈之所聚也。”《針灸資生經》王執中耳聾鳴方提到針刺耳門、翳風、腦空以疏經通絡。目前大量臨床研究證實,針刺療法對感音神經性耳聾有一定療效,其作用機理取得了一些進展[8-21]。
以中醫經絡循行理論為指導確立的調神復聰針法充分考慮橋小腦區梗死導致的感音神經性耳聾其核心病機:耳部經氣不通,以疏通局部經絡氣血為主要目的,促使臟腑經絡的相互配合而使氣血通達耳竅,使“內”與“外”趨于動態平衡,達到“以內御外”“以外養內”的治療目的。同時針刺后耳門、后聽宮、后聽會三穴,不僅療效相當,而且能緩解病人張口針刺取穴的不舒適感。在針刺手法上,采用循經按氣、“接力”行針與“擎住針柄”守住針感,使氣至病所而效至。
[1]段春梅,鄒颯楓.腦梗死危險因素研究進展[J].中國實用神經疾病雜志, 2012(3):93-95.
[2]鄭中立.耳鼻咽喉科診斷學.[M].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 ,1996:231.
[3]國家中醫藥管理局.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 1994:112.
[4]張連城,張坤,張玉蓮,等.調神通絡針刺法對腦梗塞患者血液流變學的影響[J].天津中醫, 2000, 17(3):32.
[5]田勇泉.耳鼻咽喉科學[M]. 5版.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2001:375.
[6]中華醫學會耳鼻咽喉頭頸外科學會中華耳鼻咽喉頭頸外科雜志編輯委員會.突發性耳聾的診斷和治療指南(2005濟南) [J].中華耳鼻咽喉頭頸外科雜志, 2006, 41(8):32.
[7]劉杰,石強,崔曉朋.小腦前下動脈梗死的臨床及影像學特點[J].中華神經醫學雜志, 2007(6):561-562.
[8]馬松楠.頭體針配穴法治療感音神經性耳聾的臨床研究[D].哈爾濱:黑龍江中醫藥大學, 2012.
[9]張銀娟,李靜茁.電針與頭針聯用治療腦外傷后重度感音神經性耳聾19例[J].中國中西醫結合雜志, 2011(10):1427.[10]周國贏.低能量激光照射加耳穴貼壓治療中重度突發性耳聾[J].中國針灸, 2012(5):413-416.
[11]王黎,吳萍,鞠琰莉,等.穴位注射治療感音神經性耳聾、耳鳴療效觀察[J].中醫雜志, 2008(1):47-49.
[12]鄒佐強.針刺結合激光穴位照射治療突發性耳聾的臨床療效觀察[D].廣州:廣州中醫藥大學, 2010.
[13]劉鼐,譙鳳英.中藥聯合針刺治療感音神經性聾的效果[J].中國醫藥導報, 2016, 13(10):88-91.
[14]廖威,戴嵩,賈建平,等.中西醫結合治療突發性耳聾34例[J].針灸臨床雜志, 2015, 31(1):35-37.
[15]張春萍,張議文,譚奇紋.針灸治療突發性耳聾的取穴規律探析[J].針灸臨床雜志, 2016, 32(1):59-61.
[16]張瑜,孟智堅,劉玉華.針灸繆刺聯合高壓氧治療突發性耳聾40例臨床觀察[J].中醫藥導讀, 2016, 22(5):61-63.
[17]高巖.針灸聯合高壓氧治療突發性耳聾的臨床療效及對血液流變學的影響[J].環球中醫藥, 2016, 9(8):1002-1004.[18]趙銘輝,馮雅娟,傅立新,等.針刺治療感音神經性耳聾隨機對照研究[J].針灸臨床雜志, 2011, 27(9):5-18.
[19]符國慶.微創埋線與針灸治療突發性耳聾療效比較[J].現代中西醫結合雜志, 2011, 25(27):2985-2991.
[20]李俊,葛書翰.深刺耳周穴配合頭針治療感音神經性耳鳴療效觀察[J].上海針灸雜志, 2016, 35(3):304-305.
[21]張奉舉,王雙亭.針刺治療感音神經性耳聾耳鳴的臨床研究[J].中國實用神經疾病雜志, 2016, 19(20):107-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