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有聲

徐藝展

嚴冬阻擋了溪流歡歌，卻不能使春的腳步停留。乍暖還寒時，最難將息，最難靜默。去留本無意，花開自有聲。

花開之聲，是獨自醉賞山水的固執(zhí)。梭羅曾遠離塵世喧囂，獨居瓦爾登湖畔。他說：“世界上的公路是多么破舊多塵，傳統(tǒng)和服從的車轍是多么深哪！我不想坐客艙，寧可在桅桿前，站在世界的甲板上，因為在那里我能把群山中的月光看得最清楚。”我該如何評價他的固執(zhí)？是愚蠢，抑或是智慧？不可否認的是，正是有了他的固執(zhí)，才有了《瓦爾登湖》這一世界名著，才有了對文明垃圾的一點反抗聲音。這如花開的聲音，雖微弱，卻無比有力；雖無意，卻必然存在。

花開之聲，是超然物外的癡迷。張岱“少為紈绔子弟，極愛繁華”“年至五十，國破家亡，避跡山居，所存者，破床碎幾，折鼎病琴，與殘書數(shù)帙，缺硯一方而已 ”。從奢靡到亡國的落魄，他常有意淡忘世俗，獨往湖上看雪。他會寂寞，會迷茫，會無奈。生活痛吻他，他卻報之以歌，酒氣氤氳，醉眼蒙眬之中，他唱著“唯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莫道他癡，古往今來，從來癡情不乏后繼者。北京正乙祠戲樓上有一副對聯(lián)：“觀抑揚褒貶，當代豈無前朝事；演悲歡離合，座中常有劇中人。”是啊，癡情往復(fù)，花開幾度。

花開有聲，是不負初心的堅定。我曾聽聞，四川省的某高考狀元畢業(yè)后因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什么而結(jié)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在惋惜之余，我不禁思索，都道初心不能負，而初心是何物？在當今這快節(jié)奏的生活里，我們似乎都已習(xí)慣了按部就班地學(xué)習(xí)和生活，久而久之，似乎也已經(jīng)忘卻了自己的初心。我們生著不被疼愛的棱角，但卻被歲月逐漸磨平。我們知世故，但能不能不要世故？你要相信哪，我們總會被歲月溫柔以待，總會去看靜謐的虹和溫柔的夢。且行且吟，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守初心不曾相負。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那何不在花開之時，斟茶一盞，于人世浮華之中，靜聽花開的聲音？管它花自飄零水自流，我只想——看大雁北還，舞花香盈袖。（作者系山東省日照市莒縣第二中學(xué)高二一班學(xué)生）

（責任編輯 宋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