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錚在攝影講到與人文關懷之間的關系時談到:無論是專業的攝影家還是業余的攝影愛好者,都應該從直面現實的立場來思考所謂的“人文關懷”具有什么樣的現實意義,人文關懷需要落實于現實之中才能叫人文關懷。紀實攝影自誕生以來作為社會的見證者,就為人類的自身尊嚴、存在、人性的回歸作出不懈的努力,用影像凝固歷史,為社會提供可靠文獻。縱觀紀實攝影的發展歷史不難看出影像所表現出的人文情懷在其中所占據的重要性。對于攝影的人文關懷這個問題,可以從拍攝者與被拍攝者之間的關系變化的角度來歷史地看,或許可以發現一些有助于思考攝影與人文關懷之關系的線索。
一、從拍攝者與拍攝群體的關系上解讀人文情懷的不同意義
人文關懷當然是一個聽上去崇高非常的理想,但在具體的攝影實踐中,拍攝者究竟如何面對現實中的各種問題來表達他們自己的深切的人文關懷,如果把“人文關懷”一說過于浪漫化,就有起到削弱影像所表達的客觀真實性。只有更多地針對社會問題的提出,傳達出需要大眾正視的影像,以促成某種變化,才是拍攝者應該思考的問題。路易斯 海因是美國攝影界一位以揭露黑暗、表現勞動者尊嚴而著稱的攝影家。20世紀初路易斯 海因受雇于美國童工委員會對童工進行的攝影紀實提醒了公眾注意窮人的困境,最終也以美國童工委員會發表,促使美國人相信有必要制定一部關于童工的勞動法。拍攝者是懷著崇高的使命感拍攝了與他沒實際利益關系的對象的生存狀態;追求人道主義精神,關注人的生活。上世紀70年代,以南·戈爾丁為代表拍攝的她與各種自我放逐于美國主流社會以外的青年人共同生活。在這期間,戈爾丁懷著“自己記錄自己的歷史”的愿望,開始以攝影方式如實拍攝他們的群體生活,不作任何修飾,赤裸裸地展示了處于社會主流邊緣的一部分美國青年的生活實態。因此群體中人的價值觀就是他們自己所認同的,大家相互之間沒有生疏感更不至于有敵意。而那張多羅西婭·蘭格于1936年拍攝的著名的《移工母親》,后來也被大家發現,她拍攝照片時根本不關心那被三個孩子所包圍的母親姓甚名誰,她只是上前,靠近,拍攝了就走。但后來這張照片卻成為她的最著名的代表作。而那位后來被媒體再度發現的湯普遜太太卻抱怨說,這張這么著名的照片與她沒有一毛錢關系,她自己仍然一貧如洗。她這么一抱怨,害得許多美國人后來還通過媒體紛紛為她慷慨解囊。而最近還有說法是,她拍攝時說只是為了研究不會發表,但后來卻食言發表而且廣為傳播。因此令被拍攝者產生被背叛的感覺。不過,從動機論出發對于攝影家的詬病,或許有道理,但有時確實也無法否認有些照片在發表后確實存在改變現實的可能性。在拍攝者與拍攝群體的關系上,我們不難發現所屬關系的不同情境中 所體現出的人文思想。正確的面對與拍攝者與拍攝群體的關系,也可反思當今在觀察與記錄對象的生活時,所出現的問題,正確的解讀影像帶來的社會價值和意義。
二、被拍攝對象的典型性
選取具有典型形象的拍攝對象,只有當鮮明的人物個性體現一定的社會生活本質和規律時,形象才具有典型性,并能使觀者所普遍認識和接受,從而引發情感的共鳴。人物的身份,階級,性格,行為,生活狀態.....等都可作為典型的來拍攝。例“鄉村”、“民工-工地”、“麥客”是侯登科攝影的三條主要線索,塑造的典型形象正是質樸,勤勞農民,農業機械化的時代解放了農民的雙手,可是失業的問題也日益顯示出來,如何審視人與機械化的關系,是侯登科給我們提出的值得思考的問題!薩爾加多攝影最突出的一個特點,就是不論面對什么樣的題材,他都堅持從人道主義的精神出發來拍攝照片。1986年,當他在巴西帕拉達高原露天金礦采訪時,他看到了世界上最艱苦、最危險的勞動場面:五萬名淘金者擠在一個巨大的土坑之中,他們背負著沉甸甸的礦土,靠搖搖晃晃的木梯爬上爬下,隨時都有摔死的危險。薩爾加多說:“被攝者雖然衣衫襤褸,甚至赤身裸體,但他們仍然具有人的尊嚴。我感到在我們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太多的不公平。良心驅使我把他們拍攝下來,借以引起人們的關注。”這兩者都選取了勞動人民,首先在身份上讓觀眾有普遍的認同感,題材的選擇也有專題深入挖掘的深度,更加詮釋出拍攝者的人道主義精神。表現人性美,勞動美,從而使紀實攝影更加完美,人文情懷是攝影人應該秉持的人文情懷是人們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以人為本反映時代和人民生活及關注民生是歷代文人為人類進步、社會發展、追求精神文明的人文情懷的展現。隨著社會價值觀的不斷充實,攝影理念的發展日趨成熟,紀實攝影題材背后凸顯的人文關懷已經成為攝影者的風向。
三、拍攝者要具有人文情懷
強烈的人文之心是紀實攝影的重要源泉。一個優秀的藝術家不光要有淵博的知識,還要有要具有敏銳的洞察力和創造的能力,具有人文情懷才能更加容易拍攝出好的作品。當代中國攝影師盧廣關注的“水污染”問題,現在我們的國家在經濟高速發展的同時環境污染的問題也越來越嚴峻,工廠排放的污水直接進入大海,大河,我們在正滿足于GDP的增長,卻沒有意識到我們自身的生命安全和環境正在受到威脅,而盧廣懷著人文主義之心拍攝的這組《關注水污染》的作品在獲得尤金.史密斯獎后才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意識到嚴峻的環境問題;再如歷史上,第一位被攻擊為不道德的攝影家戴安.阿勃斯。她所拍攝的對象,大都是正常社會中所謂的畸形人(巨人、誅儒、低能兒、殘障者、變性人……),拍攝的正常人也是非正常的狀態,例如;雙胞胎、三胞胎、裸體營等。自小的生活環境讓她對這些拍攝對象有著濃厚的興趣,她認為他在收集人類生活的痕跡,她拍不到的,人們也看不到。她拍攝的是對象是人們“禁忌”的方面,但也是社會生活的客觀存在,他的照片使受到侮辱和歧視的邊緣的人得到尊重。侯登科說過:“照相,一個侵犯人的工具,在它面前,又如何解釋人格的位置和尊嚴?我之所以沒有拍下那些場景人物,我深怕的是自己也在這種侵犯中喪失了自己的尊嚴”。在相互尊重的前提下去拍攝鏡頭前方的“人”。只有真正的去感受,真正的用心去發現,拍攝出來的東西才有溫度,有情懷!
相比于其他攝影的動機,懷著人文情懷的紀實攝影都能用攝影去說明問題,探索問題,解決問題,從而推進社會改革的進步。
作者簡介:于海宴(1992.1-),女,漢族,籍貫:山東菏澤人,齊魯工業大學(山東省科學院)藝術學院,17級在讀研究生,碩士學位,專業:美術,研究方向: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