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端陽
F1(Formula 1,世界一級方程式汽車大獎賽的簡稱)是由國際汽車運動聯合會(簡稱FIA)舉辦的最高等級的年度系列場地賽車比賽,它與奧運會、世界杯足球賽并稱為“世界三大體育盛事”。


F1賽車錦標賽起源于1950年,因其風馳電掣般的急速、震耳欲聾的聲浪,引人關注,每年的賽事轉播收視率都超過600億人次。自這項運動誕生至今,其賽車座艙都是裸露、開放的,即車手頭部暴露在座艙外;然而,自今年2月以來,隨著各車隊相繼推出2018款新車,人們驚奇地發現,今年的賽車與以往任何一個賽季都不大一樣:新車座艙前被國際汽車運動聯合會要求強制性地裝上了一件黑色的“人字拖”,FIA官方予以美名—Halo(光環)。
是什么原因促使FIA在2018賽季給每一輛F1賽車裝上這樣一個古怪的“人字拖”裝置呢?
這得從F1本身說起。F1錦標賽是當今世界上競技水平最高的賽車運動之一,可以說是科技、團隊精神、運氣、天時和車手技術的集合體。作為一種特制的單座賽車,F1賽車給人的印象是:碩大且暴露在車身外的輪胎,沒有翼子板遮擋,座艙也裸露在外。F1賽車不能在普通道路上行駛,汽車廠的流水線也不生產它們,這些賽車是由各賽車公司或車廠的賽車運動部單獨設計和制造的。一部優秀的F1賽車大約由2萬個大小不等的部件組成。1.6升V6渦輪增壓引擎可以提供超過700匹的馬力,使一部質量為650千克的賽車從0到100千米/小時加速只需2秒,其最高時速都在350千米以上。
2005年,哥倫比亞車手J.蒙托亞駕駛邁凱倫賽車在意大利的蒙扎賽道開出了372千米/小時的極速。正因為這樣的速度與激情,F1的每一站大獎賽都吸引了全球數億車迷的關注。極高的關注度也讓賽事主辦方、轉播方以及各車隊和贊助商賺得盆滿缽滿。
然而,凡事有一利,也有一弊。F1極高的速度也給車手帶來了極大的安全隱患,方程式賽車不同于其他賽事的最大特征是完全開放的座艙,車手的頭部裸露在外。盡管頭盔為車手提供了保護;但是,時不時因為高速碰撞帶來的車手傷亡不可避免。譬如,1967年的摩納哥大獎賽中,法拉利車手班蒂尼在領先的情況下與套圈賽車發生追尾致其死亡;1973年,泰利爾車隊的塞維特在測試中意外身亡;1982年,加拿大著名車手吉爾斯·維倫紐夫在比利時的練習賽中由于彎道失控最終導致車毀人亡;最令人心碎的是,巴西車王埃爾頓·塞納在伊莫拉賽道英年早逝……迄今為止,F1賽事已導致200多名車手和觀眾喪生。

安全問題成了懸在F1圍場里的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為此,在國際汽聯的鐵腕干預下,最近20多年來,各車隊在提升賽車性能的同時,也在不斷提高賽車的安全性。比如,采用硬殼式的車手座艙、使用了用于制造裝甲車的12層高強度碳纖維加固車身,便于發生車禍時吸收一部分因碰撞產生的能量;加之,六點式安全帶的研發,將運動員從肩膀到身體側面都牢牢固定在座位上,避免了很多沖擊力。
國際汽聯覺得這一切安全措施都天衣無縫時,問題又來了。1995年,芬蘭車手哈基寧在澳大利亞阿德萊德的賽道高速滑出。雖然他的頭部沒有受傷;但是,頸椎骨嚴重破裂,生命垂危。科研人員這才意識到,F1是開放式賽車,為了保護運動員在高速失控時不會因為位移而使身體受傷,六點安全帶將車手身體死死固定在座椅上;這樣做固然能防止車手的身體受到較大傷害,但是車手的頭部和頸部沒有任何固定措施,成為最脆弱的器官—在發生劇烈撞擊時,車手的頭部和頸部會隨著速度的巨大變化而劇烈地前后移動。
美國密歇根大學教授羅伯托·胡博德曾測算過,賽車在發生碰撞的一剎那,由于速度劇烈改變,有可能在短時間內給車手頭骨和頸椎造成相當于頭部重量7、8倍的沖擊力。因撞擊過程造成的迅速前后位移,導致車手頭部和頸部反復承受這樣的壓力,給車手的頭蓋骨和頸椎造成巨大傷害。
20世紀90年代末期,HANS(Head and Neck Suppor的縮寫,意為頭頸部支撐系統)的問世解決了這一危機。HANS系統是附著在座椅上的一個小型裝置,隨安全帶固定在車手的肩部和胸部,頭盔后方是一道小型隔板,將車手頭盔和頭部后方的車身隔離開來,隔板上左右各有一條能伸縮的纜帶連接車手頭盔。在發生劇烈碰撞時,這條細細的纜帶會防止車手頭部往復劇烈運動,以防給車手的頭部和頸部—特別是頭骨的底部造成傷害。頭頸部支撐系統既能防止車手的脊椎向后拉傷,又能防止車手的頭部前甩,撞上方向盤。
1999年,各車隊在賽車頂端進氣口上方裝上了一個T字架。這個T字架除了能夠幫助觀眾在比賽時區分各車隊的1號和2號車手(F1的每個車隊有2臺車,顏色和涂裝一樣,人們只有通過T字架的顏色來對兩車進行辨別—紅色為1號車手,黃色為2號車手)外,還可以在賽車發生橫向翻滾時確保車身不會壓迫車手的頭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