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范思哲之死

馬利洪

導語：庫納南為什么選擇看上去與他的生活沒有任何交集的范思哲作為行兇的目標隨著他的死，永遠埋葬了。此后關于這件案件的真相任何一種都將只是人們的揣測。

“你并不比我更好，我們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是，你更走運一些。”這句獨白出自最新季的《美國犯罪故事》中的兇手安德魯·菲利普·庫納南，他在1997年槍殺了時尚大師范思哲。

同性戀人的復仇

鑒于《美國犯罪故事》第一季獲得艾美獎的《辛普森殺妻案》十分寫實的紀錄片手法，以及導演瑞恩·墨菲中立客觀的最大程度上的還原事件本身的風格，人們熱切期望這次能夠給那件撲朔迷離的世紀懸案一個令人信服的謎底。

事件發生在1997年7月15日早上，從邁阿密海灘散步回來的意大利著名時裝設計師詹尼·范思哲在他自己的別墅門前被一名槍手在頭部射擊兩槍身亡，在警方持續追捕八天后，庫納南在一艘他人的游艇中自殺，隨著他的身死，庫納南為什么選擇看上去與他的生活沒有任何交集的范思哲作為行兇的目標也隨著他永遠埋葬了。此后關于這件案件的真相任何一種都將只是人們的揣測。

第一個開始流傳的原因是認為范思哲將艾滋病傳染給了以賣性為生的同性戀者庫納南，這種說法案件發生不久后就出現了。在上個世紀對待同性戀的態度還十分保守恐懼，人們往往會直接將同性戀和艾滋病直接劃上等號，作為當時為數不多的公開宣布自己是同性戀的名人范思哲也同樣如此，“富豪、同性戀、男妓、槍殺，這一切太好聯想了”《時代周刊》的記者約翰·伯特利說，他曾持續跟進過對范思哲之死的調查。

庫納南的行徑也符合得知自己身患絕癥后的瘋狂狀態，他在殺死范思哲前已經殺死了四人，分別是他曾經的長期伴侶但近期分手的建筑設計師大衛·麥迪遜，麥迪遜的新歡杰夫·泰勒，曾經的恩客房地產商李·米格林，還有為了搶奪其皮卡車殺死的墓園看守威廉·里斯。其中杰夫·泰勒頭部被錘子猛擊了27次，李·米格林更是被殘忍虐殺。庫納南最后對自己的處理也符合符合身患重疾的猜想。

但警方隨后公布的調查否定了這一說法，法醫在庫納南的身上沒有檢測出艾滋病毒，范思哲也同樣如此。事實上隨著警方的調查，人們發現庫納南和范思哲兩者的生活沒有任何牽連，或者說庫納南對范思哲來說是完全陌生的陌生人，他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碰面是在1990年，在一家有名的同性戀酒吧，鼓起勇氣的庫納南走上前和范思哲搭話，誤認他是一位米蘭朋友的范思哲熱情的回答了他。僅此而已。

黑手黨的處決

根據警方的看法，下一次兩者的見面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戮，拿鑰匙準備開門的范思哲被庫納南在后腦連開兩槍，當即死亡。

這種行刑似的作案手法后來成為了人們認為是意大利黑手黨作案的關鍵證據，當時擔任范思哲品牌模特的英國名模凱特·哈奇在范思哲遇害11天后在媒體上撰文稱：“聽到范思哲遇害的消息后，我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這是黑手黨干的。”她認為這是典型的黑幫兇殺手法，按照她的看法，無孔不入的黑手黨對米蘭的服裝界滲透特別廣，連她的出場費都要被抽成，擁有如此龐大時尚帝國的范思哲不可能和黑幫毫無牽扯。

持同樣看法的大有人在，在范思哲生前他的創業啟動資金一直是個迷，1993年英國《獨立報》曾撰文稱創立范思哲品牌的資金是由黑手黨提供的，范思哲則替他們洗錢，雖然范思哲家族起訴《獨立報》并勝訴，但范思哲本人的態度令人生疑——他從未在公開場合否定駁斥過這一說法。

范思哲死亡13年后，一位前黑手黨成員朱塞佩·迪·拜洛的言辭令這種看法更加喧囂塵上，在他的新書《無可救藥》中明確寫道“范思哲因為背負黑手黨的巨額債務而被清洗”。他言之鑿鑿的聲稱是老巢就在范思哲的家鄉——卡拉布里亞的黑手黨組織恩德朗加塔操控了這一切。

當然這一說法受到了來自范思哲家族的強烈反駁，認為其胡編亂造，是對死者極其不尊重和侮辱。

瘋狂的犧牲品

但有一點范思哲家族也不能否認就是他們出自非常貧困的家族，從社會最底層的小裁縫到頂級奢侈品牌掌門人，短短不過數年，范思哲家族崛起的極其迅速，這或許就是他們備受人們揣測的原因，

如果硬要拿到明面上來說這其中除了才華、時機，運氣一定也占據了相當重要的地位。而這似乎正是瑞恩·墨菲所采信的隱藏在庫納南最陰暗心理深處的令他嫉妒發狂之所在。

瑞恩·墨菲采信的版本大部分來自1999年美國記者莫琳·奧爾特的紀實小說《粗俗的恩惠：庫納南、范思哲以及美國史上規模最大的失敗追緝行動》，在莫琳的調查中，她認為這起兇殺案發生的原因是，庫納南相信殺死了范思哲意味著擁有了他的一切，至少和范思哲一起流傳青史。

庫納南并不是個瘋子，相反他智商高達147，他擁有的起點也遠比范思哲要高的多，從小家境優渥，但19歲時父親破產了，難以放棄浮華奢侈生活的庫納南沒有選擇奮力向上拼搏，而是迅速墮落，靠著混跡在各高端同性戀酒吧賣性為生，并憑借著年輕俊美，談吐風趣很快混的風聲鵲起。但25歲之后隨著容顏衰落，身材走樣，曾經為他提供高額開銷的包養人一個個拋棄了他，庫納南開始吸食和販賣毒品，但仍然常常身無分文。

人們已經無法確切了解在庫納南生命最后三個月他經歷了怎樣的心理變化直至崩潰，或者他是否愛過大衛·麥迪遜，畢竟他們曾相伴四五年，但最后他仍然拿起了手槍，舉起了錘子，或許他的瘋狂因子早已經存在，在他的高中畢業冊上，庫納南寫道：“在我死后，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