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文“主語·主格·主題”認知

摘 要：文章主要探討了“主語·主格·主題”這三個概念，分析了“主語·主格·主題”在中文和日文中是以何種形式體現的，并總結了中日文“主語·主格·主題”的相同、相異之處，并從語言類型學的角度解釋這些差異存在的原因，以期更進一步促進對中日文“主語·主格·主題”的認知。

關鍵詞：主語；主格；主題；中文；日文

中圖分類號：G633.46

文獻標識碼：A

收稿日期：2018-01-26

作者簡介：呂順俊（1983—），女，湖北武漢人，一級教師，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日語語言學。

一、何謂“主語·主格·主題”

在選擇格的形式時，牽涉到的句法關系實際上分為兩類，一類我們可以稱之為“純粹”或“組合”關系；另一類可以稱之為“標記”（labeled）或“中介”（mediated）關系。“純粹”關系就是指可以直接用支配關系來表示的語法組成成分之間的關系。據此，“主語”的概念可以確定為一個NP和一個直接支配它的S之間的關系 。標記關系是指通過一個準范疇標記來表示的關系，如方式、范圍、處所、施事。同語義有關的句法關系屬于“標記”關系的類型。

有很多語法書認為主語是施事、工具，這是從“標記”關系的角度，即語義的角度講的。但是，有時候“主語”甚至不是句子中的一個主要成分，而是取自主要成分之一的修飾語。

例1：演講以簡潔生動給我們留下了深刻印象。

例2：演講的簡潔生動給我們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上面的第一個例子中，主語是工具，第二個例子中，主語不是施事，也不是工具，甚至也不是句子中的一個主要成分，只是一個修飾成分，因此，無法從語義上確立主語。

如果我們從支配關系上確立主語，那么問題就簡單多了。因此，我認為可以依照菲爾默的觀點把主語的概念確立為一個NP和直接支配它的S之間的關系。菲爾默用格這一術語指處于底層的句法——語義關系，用格的形式這一術語指特定語言中某種格關系的表現形式，包括詞綴、異干法（suppletion）、助詞、詞序制約等。格的形式，或是由支配詞的詞性、或是由標記關系、或是由純粹關系、或是由其他決定。菲爾默認為主語這一純粹關系正是決定在某種類型的語言中“主格”范疇最典型的出現環境。因此，我認為可以這樣理解主語和主格的關系：主語是由句子支配的名詞，主格是主語的形式。

現在弄清了主語、主格，接著探討主題這一概念。主題也叫話題，角田太作（1990）認為主題是被陳述的對象，這是從語用功能上說的。主題除了牽涉表達功能，還與句法有關，即語用上的“主題—說明”是如何存在于句法之中的。因此，話題成了形式語法學與功能語法學共同的話題。另外，朱德熙先生認為主語是說話者最關心的東西，這就是所謂主題，可以把朱德熙先生的話理解為：主語從語用上講都是“主題”。關于主語和主題的爭論很多，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大家一致認同的觀點。我認為話題不一定都是句子成分中的主語，可能是其他成分。比如，在“大學畢業后當教師，我從來沒有考慮過。”中的“大學畢業后當教師”，從話語功能上講是話題，但不是主語也不是謂語、賓語、定語、狀語或補語，我們可以把它看成一個獨立成分。

二、中日文中的“主語·主格· 主題”

1.主語問題

中文中的主語只存在于主—謂結構中，在很多中文句子里面沒有主語。

蘋果/長蟲了。

小狗/在這兒。

這兩個例子是主謂句，我們可以初步得出中文的主語是位于謂語前面的名詞。其實并非完全如此，在口語中，也有這樣的情況：“必須踏踏實實工作，想得獎金的人。”中的“想得獎金的人”是和整個句子發生關系的NP，因此是句子的主語，但它不是在句首，而是在句末的。因此我們可以這樣描述中文中的主語：一般位于句首，有時也位于句末，沒有固定的語序，也沒有固定的形態特征。

現在，看日文中的主語。在“太郎が花子を見た。”“鈴木はケーキを食べた。”“本を青木が見た。”中存在一個受S支配的NP。這個NP分別是“太郎”“鈴木”和“青木”。而在“すぐ駅へ行きます。”“ご飯を食べました。”中就沒有一個受S支配的NP。在日語語法學家中有一種說法，即“太郎が花子を見た。”“鈴木はケーキを食べた。”“本を青木が見た。”是主述結構，而“すぐ駅へ行きます。”和“ご飯を食べました。”只有述部。因此日文中的主語也只存在于主述結構之中。可以這樣描述日文的主語：一般位于句首，且附加后置詞“が”或者“は”。

2.主格問題

我們在前面提出了主格是主語的形式的觀點，那么我們來看看中文主語以何種形式體現。在“張教師/教地理。”中主語位于句首，沒有詞綴或側置詞。在“明天/下雨。”中主語位于句首，沒有詞綴或側置詞。在“必須踏踏實實工作，想得獎金的人。”中主語位于句末，沒有詞綴或側置詞。中文中的主語沒有固定的語序，沒有詞綴，也沒有側置詞，即在中文中的主語沒有固定的形式特征。因此，我們可以得出結論：中文沒有主格。

我們現在來看日文中的主格。在“太郎が花子を見た。”中主語有后置詞“が”且位于句首，在“鈴木さんはケーキを食べた。”中，標明主語的后置詞是“は”，且位于句首，那日文中的主格是不是就是后置“は”或“が”且位于句首呢？在“警察局では今犯人を捜しています。” 中“は”前面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名詞，因此我們不能把后置“は”看成格的形式 。而日文中主語的語序也不是固定的。因此，我們可知：日文中的主格是后置詞“が”。

3.主題問題

主題是被陳述的對象。在前面，已經確立主題這一概念至少牽涉到語用和語法結構兩個方面。

就表示主題這一概念，中文既可以用詞匯手段，也可以用語法手段，還可以在使用詞匯手段的同時兼用語法手段。具體地說，在中文中，我們引進主題既可以用“說/像……”等詞匯手段，也可以用前置于句首，后附語氣詞“……呢/吧/呵/的話”作標記等語法手段，當然也可以兩種手段兼用。如，在“就拿水果來說吧，價格也是一個勁兒地上漲。”中的話題是一句話，通過語法標記與詞匯手段，且位于句首；在“我們家里頭那個最盛時代，我沒趕上。”中則話題是補語，用停頓表示，且位于句首；“他們小時候吧，也念中文。”中話題是狀語，用語法標記手段表明，位于句首；在“小王不喜歡看報紙。”中主題是主語，并與主語重疊；“蘋果，我不吃。”中主題是賓語，位于句首。

我們現在來看日文中的主題。松下大三郎認為后置詞“は”和“も”為主題的標記。除了松下大三郎，松村明等也在《日語新辭林》 第三卷中把“は”看成主題標記 ，另外山田孝雄也把“は”“も”看成主題標記。有很多人認為“は”和“も”為提示助詞，其原因就是凡是后置了“は”和“も”的句子成分，在語用上都是主題。在“人に対しても親切が必要だ。”中主題是補語，位于句首。在 “長くは辛抱ができない。”中主題是補語，位于句首。在“北海道でも雨が降っています。”主語是狀語，位于句首。在《研究資料日語文法——構文篇》中的第一百七十五頁中寫到，除了用“は”和“も”，另外用標點符號“，”也可以表示主題。在“新潟県N市、私はそこで生まれた。”中主語是一個獨立成分，位于句首。在“九月一日、私はこの日を一生忘れないでしょう。”中主語是獨立成分，位于句首。在“寢ながらテレビを見る、これが私の楽しみです。”中主語是一個句子，位于整句句首。例句中的“新潟県N市”“九月一日”兩個句子成分就是通過逗號來標記的主題。“寢ながらテレビを見る”這個句子也是通過逗號來標記的主題。另外日文中還有用“……と言えば”“……と來たら”“……となると”“……とすれば”等語法手段來表達主題的。

參考文獻：

[1]曹逢甫.主題在漢語中的功能研究——邁向語段分析的第一步[M].謝天蔚，譯.北京：語文出版社，1995.

[2]朱德熙.現代漢語語法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