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綠夢，悄然綻放

李曠怡

坑洼，顛簸，這是我坐著大巴車對這個村子的第一印象。

迷迷糊糊地拐進一個大鐵門，載著二十個人的大巴車終于停了下來。土黃色的籃球場空蕩蕩的，一條狹窄昏暗的臺階路卻連接著一片綠得醉人的土地。

住在中學的一棟男生宿舍里，潮濕，昏暗。破舊的宿舍樓甚至帶著一絲絲恐懼，宿舍的燈沒有燈管，僅有的兩只小風扇也轉不了，床板上還零星散落著孩子們沒有隨身帶走的鞋襪和物品。床邊的窗欄桿橫橫豎豎，窗戶也偶爾少了塊玻璃。但這些并不能阻擋窗外的景色——沒有沙漠的壯麗，沒有大海的波瀾，只是綠得醉人的土地，一茬一茬的叫不上名的植物在風中輕悠悠地擺動，綠得很安詳，很靜謐，仿佛悄悄保留著孩子們的夢，細細珍藏。

緊張無緒的生活很快被孩子們的笑聲打破，開學典禮如約而至，孩子們帶著陽光的味道坐在旗桿下的板凳上。幾個男生坐在一起玩著手指拼十游戲，仰著小腦袋認真地計算著；幾個女孩子也像好奇的小貓，不斷地望向樓上的辦公室，臉上帶著藏不住的興奮。當我們將募捐收集到的圖書、玩具以及文具擺放到桌上時，他們早已按耐不住自己，一個個地跑到桌子前面墊著腳偷偷地看上一眼，又迅速地跑開，帶著孩子們獨特天真爽朗的笑聲，讓這片土黃色的操場變得明媚而生動。

我看到這么多的孩子向來是喜愛，今天卻異常感動。他們的衣服沾染著泥土印跡，鞋子要么是沾著泥土的布鞋，要么干脆一雙拖鞋出門，女孩子的發辮上也帶著幾絲凌亂的欣喜。開學典禮一開始，孩子們都在小板凳上坐得直直的，兩只手端端正正地搭在腿上，帶著幾分嚴肅、幾分喜悅打量著我們這一支帶著學生氣息的老師隊伍。我看到他們眼里的光，那是對我們的好奇、對知識的渴求、對未來的向往。

村莊的路上總是隨處可見到處游蕩的狗，還有散養的雞、鴨。偶然在學校大門口看見幾個提著袋子向門內張望的孩子，褲腳上還沾著泥土，機靈的小腦袋向門內一探一探……

開學的日子就在明天，他們卻早已等待不及。親愛的孩子們啊，你們終有一天是要走出這座大山的，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大江南北，要用自己的雙腳去丈量世界的大小。

希冀，夢想。這是我在將盡的夜里對這個村莊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