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夢云
民族經濟學作為一個新興學科,僅有30多年的歷史,雖然在民族地區經濟發展和少數民族經濟學人才的培養等方面取得了顯著地成績,但學科發展仍面臨著一些問題。第一,在學科歸屬方面依舊模糊,學術地位尷尬。第二,學科基礎理論有所缺失,第三研究范式融合度不商。在未來的發展中民族經濟學將怎樣發展,筆者以獨特的視角,提出了自已的主張和見解。
民族 民族經濟學 學科發展
民族經濟學發展現狀
通過對學科發展史的回顧,不難看出,在幾代學者的努力之下,“民族經濟學”已從一個新型學科發展成為一個具有較完整理論體系、較成熟學科組織和較雄厚科研人才的應用型學科。盡管“民族經濟學”經過30余年的成長與磨礪已經趨于完善,并取得了豐富的理論和實踐成果,但目前學科依然存在一定問題和發展瓶頸。
首先,當前學科存在的問題突出表現在學科理論體系發展上,特別是在學科歸屬方面的分歧和研究范式的分歧兩個方面。目前的主流觀點主要分為兩個方面,一部分學者認為“民族經濟學”隸屬于經濟學大類,是經濟學下的一個分支。如我國著名民族經濟學學者劉永估認為“民族經濟學”是經濟學的重要分支,對中國少數民族經濟的研究必須要以中國經濟學為基礎和前提,深入、系統地揭示少數民族經濟的特殊矛盾,才能促進少數民族經濟和中國經濟的發展。鄧艾等也提出,“民族經濟學”的進一步發展有賴于總體研究思路從民族學范式向經濟學范式轉變。
但同時,也有很多學者提出“民族經濟學”難以劃分到經濟學中。包玉山指出,雖然目前“民族經濟學”學界的主流意識是認為其歸屬于經濟學,但在官方分類體系中則屬于民族學。莊萬祿等提出,由于民族經濟學學科建設滯后,主張“單一經濟學”的我國主流經濟學界對“民族經濟學”心存質疑和偏見,認為經濟學的一般學科已經足以囊括中國少數民族地區經濟發展。周興維指出“民族經濟學”面臨雙重難題,其一在外部,掌握規制權的官方管理層并不認為有一個“民族經濟學”,而且控制話語權的主流經濟學也不承認有一個“民族經濟學”,其二在學科內部,“民族經濟學”研究機構大多為開發應用性課題,為政府部門提供決策,往往和其他學科“嫁接”,缺少本學科理論體系構建。
就筆者認為民族經濟學的學科發展除上述問題外還面臨以下問題:
(1)學術界地位尷尬。民族經濟學所授予的學位并非經濟學學位,而是法學學位,使得民族經濟學在學術界的地位尷尬。雖然中國少數民族經濟在大多數已開設的院校均歸屬于經濟學院,且開設課程也涵蓋大量經濟學基本課程,如微觀經濟學、宏觀經濟學、民族經濟學、經濟人類學等,但由于其頒發學位為法學碩士,且僅在研究生與博士生階段開設開專業,導致大量本科為經濟學專業的學生并不愿意“半路出家”在繼續深造的時候選擇民族經濟學,認為其并非“根正苗紅”的經濟學學科,帶有一定的偏見。長此以往,民族經濟學將難以吸納人才得到應有的發展。
且目前,“民族經濟學”專業普遍存在于高校或科研機構的碩士、博士階段,作為民族學一級學科下的二級學科,本課階段并未開設,所以進入該專業的研究生,若本科為民族學專業的學生將會存在缺少經濟學學習背景問題,而經濟學學生又將出現缺少民族學背景的問題。這使得其對“民族經濟學”的學理性、應用性和交叉性基礎比較薄弱。
(2)民族經濟學自身“先天不足”。民族經濟學之所以為人所詬病的主要原因是在于缺少一套可用于系統、深入研究民族經濟問題的工具。一個學科所使用的這套工具是要由學科的基礎理論來提供的,且其前提是學科已具備自己獨特的邏輯起點和研究范式。而民族經濟學在其發展過程一直沒能明確自己的邏輯起點和研究范式。從邏輯起點來看,民族經濟學在產生之初就定位于民族學與經濟學的交叉性學科,經濟的民族性是其一個自然的思維起點和核心命題,如果經濟不具有民族性那么民族學與經濟學就沒有結合起來研究的必要。但
從現有的研究成果來看,這個命題實際是一個由史學表達為主的命題。在馬克思主義看來,經濟活動是其他一切社會活動的基礎,民族是由家庭、家族、氏族、氏族聯合體、部落和部落聯盟逐漸擴張深化而成的,經濟、政治、文化、語言等都是民族的必要因素,可以這樣看,民族是在特定區域長期從事經濟、文化等活動而逐漸形成的,而經濟活動對民族形成構成基礎性的制約。有的學者指出中國少數民族經濟學的邏輯起點是中國的各個民族,但這個結論的推理過程是對歷史的演繹歸納,本身不具有說服力,很多民族經濟學的內部學者也意識到學科缺乏其邏輯起點,遺憾的是他們大都沒有給出關于邏輯起點的答案。
(3)研究范式主要分為兩個陣營,融合性不強。目前民族經濟學的研究主要使用兩個范式,一種是“經濟學”思維如計量模型、數據統計的定量研究范式,另一種是從民族學角度出發運用田野調查法、訪談法作純定性研究的范式,但就目前的研究成果而言兩者相容性較差。筆者認為兩種研究范式的相互融合才是民族經濟學研究的最好范式。定量研究,如傳統經濟學中的數據模型、面板數據分析、計量、統計等方法可以將民族地區過去的發展情況做一個系統的梳理、定量的分析,將各因素對民族地區發展的影響做一個量化的分析。民族經濟雖然是對特定范圍經濟體、經紀人的研究,這一有機體雖具有鮮明的個體特征,但其依舊受一般經濟規律的制約,因此定量分析的經濟學方法具有一定的意義。但正是由于從表現形式上看,這一有機整體呈現出不同于一般經濟研究的民族個性,是具有鮮明民族個性的經濟體,其發展必然有自身內在的特殊規律。民族間經濟生活自然差異與文化差異的而重性是民族經濟與一般“經濟人”的根本差別,這使得民族經濟學的研究必須將“民族”因素放在一個重要且特殊的地位。
民族經濟學面臨的任務與展望
黨的十八大提出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加強精準扶貧、加強東西扶貧,提高少數民族地區經濟水平。雖然當下的國情與30多年前“民族經濟學”建立之初的國情已大不相同,在國家實施了西部大開發、興邊富民、扶持人口較少民族等一系列民族發展政策,但由于地理環境因素、勞動者素質相對較低、市場經濟發展較緩慢等因素,西部少數民族地區與東部地區經濟水平仍存在一定的差距。這些等待解決的現實問題都是民族經濟學所面臨的實證任務。尤其是在2013年國家提出“一帶一路”發展戰略,為少數民族地區邊境貿易、文化交流提提供了新的機遇。少數民族地區經濟如何實現“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發展成為了民族經濟學新的研究任務。為了實現這一新的研究任務,民族經濟學應從以下幾個方面加強和完善學科建設:
(1)構建新的民族經濟學基礎理論,引入少數民族文化因素,構建民族經濟學宏、微觀經濟理論。從民族學與經濟學的交叉學科來看,是否可以將“民族”的特性作為一個影響因子,將其與傳統經濟學相聯系。民族經濟學的核心為“民族”二字,它是構成經濟民族性命題的基礎,其研究對象也不同于傳統經濟學,主要集中于民族地區群體。不管這種特殊性是依托于區域還是族裔,從微觀上而言,“民族”因素對于民族經濟的微觀配制會產生影響,如民族性因素對消費者行為、偏好、企業決策選擇的影響,這些微觀層面的影響累積進而構成對民族經濟宏觀整體的影響。如果可以將“民族”從概念上給出界定,進行高度抽象,分離出其中的經濟影響因素,將其納入經濟分析領域,比如說“民族”這個特殊因子是怎樣影響民族地區消費群體的消費心理和偏好,進而如何影響其需求的,又是通過怎樣的機制影響民族地區企業微觀經營決策和區位選擇的,進而如何影響其供給的。這就需要把“民族”所體現出現的特殊性加以量化,便于使用傳統經濟學的分析工具做出分析。但由于民族文化、民族地域分布、民族政治等因素并非經濟學變量,因此想將其融入主流經濟學理論分析在實操上仍有很大的挑戰。
(2)加強“民族經濟學”學科組織與人才隊伍建設。民族經濟學現階段僅有研究生與博士生而在本科階段并未設立。是否在未來發展中可打破各自獨立的封閉格局,在本科三年級區分研究方向時將民族經濟學規劃成一個研究方法讓學生進行選擇。這樣可以避免研究生階段學術方面的斷層與學術背景的缺失。同時鼓勵研究生博士生通過理論學習和田野調查注重于實證分析,記錄獲取一首資料,為學科發展提供更多的材料。筆者認為“大數據”不僅在理工科、計算機、通訊行業非常重要,在社會科學的研究中同樣十分重要。雖然馬克思說社會規律既存在著客觀制約主觀又存在著主觀制約客觀,是歷史性的,在不同的社會、國家、民族以及不同的歷史階段都有不同的表現形式,是無法原樣重現的。但在一定時期內,不同國家不同、民族間的經濟發展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具有相似性和相同趨勢,將“大數據”的方式借鑒運用在民族經濟學的研究中,通過樣本分析,總結經驗,可為后續政策的制定提供現實依據。
(3)結合經濟全球化,民族經濟學外延可適當擴展。目前我國民族經濟學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中國少數民族地區,即中國內部民族,但民族分為境內民族和跨境民族,特別是在經濟全球化的大背景之下,區域合作,國與國之間的合作日益頻繁,雖然民族跨境,但同屬于一個族源,其文化、習俗、社會價值判斷具有一定的相似性,那么在經濟發展上是否有值得挖掘的部分用以借鑒,是否可以將同源跨境民族變為一定的優勢促進“一帶一路”的發展,從這些方面而言跨境民族的經濟學研究也應作為民族經濟學的重要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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