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這樣生長出來

落落

那幾天北部都放晴，到了夜晚天空干凈得如同少年的心，我旋即認定了“今天，就在今天，我一定能等到極光”。

大約在晚上十二點，山的對面出現了什么。

極光原來是這樣生長出來的：在那里朝天打了一束手電，又或者是點燃了一個火把，最開始只是極其微弱的光。接著，它一點一點地，一點一點地朝天空上攀著。然后，它進入了生長階段，就像魔法正式生效了。

極光宛如一股注入黑夜的顏料，緩慢而切實地移動著，從山頂向天際的另一端延伸過去，我知道它過了山頭依然在綿延。從最初的一道燈柱開始，過一會兒山頂又亮起了另一道，第二道極光出現了，慢慢在天空中醞釀自己的形式，花苞似的—— 我所能想到的便只有花苞。花苞旋即散開，比之前更快地散開，在天空中涂出無拘無束的一片光亮。緊接著出現了第三道、第四道極光，炫目極了。

這就是極光爆發起來的樣子，讓人感覺到近乎束手無策般的幸福。幸福感大量消耗著我的腦力甚至體力，我在湖邊深深地呼吸，感覺身體正在一點一點地失去能量。

（摘自《有生之年》長江文藝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