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和螞蟻

孟悟

四十幾歲，我突然改行，當了健身房的舞蹈老師。職場的變化帶動我的生活方式也發生了變化。我之前是個怕太陽曬的人，總覺得紫外線無處不在，會傷害肌膚。現在，我卻有意識把自己沐浴在陽光之下，希望擁有強健的骨骼和堅實的肌肉，好撐起我的職場生涯。

職業變了，生活方式也就變了。我認識一個美國女人，正好跟我走上了相反的路。她從小練習舞蹈，在舞蹈公司當過職業舞者，年齡大了便在舞蹈工作室當老師。在我看來，舞蹈老師也是份不錯的職業，但她厭倦了，開始向往辦公司的白領工作，于是重回學校讀了個財務本科，畢業后去了銀行當會計。

我認識的一個舞蹈室的老板，恰好是她年少時的同伴，她們一起在芭蕾和鋼琴聲中長大。去年圣誕節，舞蹈室的老板承辦一個慈善表演，她正好有時間過去幫忙，還在舞臺上演了一個小角色。因為我有財務的背景，于是跟她攀談了起來，我說我不喜歡辦公室的工作，面對電腦里的數據，我心煩意亂，項目一個接一個，壓力像山一樣壓過來，哪有在舞蹈中那么快樂？她說她跟我是逆向而行，她在舞蹈這個行業里混了二十多年，早就生了厭煩之心。她喜歡朝九晚五的工作，有規律的工作，清晨能看見朝陽，黃昏時披著晚霞的光回家，看見夕陽下的花樹和長橋，心中溢滿收獲的美麗。

她對我微笑說，你享受你的自由，我享受我的辦公室職場。她還強調了最重要的一點，當會計比當舞蹈老師的收入高多了，這讓她有成就感，內心充滿了驕傲。現在的職場光明美好，讓她斗志昂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業選擇和生活方式，有的人像魚，喜歡在水里游；有的人像鳥，喜歡在天空翱翔；有的人是螞蟻，一生默默無聞，辛勤勞作；有的人是仙鶴，悠哉悠哉，從來不為生計忙碌。（摘自《美國，另一種生活》煤炭工業出版社 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