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場里的“名利植入”可以休矣

“牌子”問題，目前或許還沒達到“帽子”那般在學界引起公憤的程度。然而，如果把科研機構看作一個整體，“牌子”實際上就是頂在機構頭上的“帽子”。對于學術生態(tài)而言，無論是單槍匹馬搶“帽子”，還是歃血為盟搶“牌子”，其實殊途同歸，本質上是一樣的。

不能否認的是，學界需要牌子。特別是隨著學科交叉的深入發(fā)展，越來越多研究涉及跨界問題，免不了要召集各路科研力量參與其中。國外有不少以學科交叉為目的的組織，但掛出來的牌子不過是個名稱，組織內部的學術交流、合作、碰撞才是實質。我們正好相反，牌子掛出來基本帶著實打實的“硬貨”，至于成果產(chǎn)出多少、質量如何，大家心照不宣。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在本應該簡單、純粹的科學場里植入過多“名”和“利”，會使得科研行為世俗化、功利化。一方面，各組織、機構間勾心斗角、不擇手段搶“牌子”，資源就不能完全按照科研規(guī)律分配，這樣不僅不能促進科學發(fā)展，反倒有所阻礙。另一方面，搶“牌子”之風對科學共同體的影響是致命的，它破壞學術生態(tài)，形成惡劣的文化效應，讓科研人員產(chǎn)生錯覺：搞科研可以玩虛的。

受名利裹挾的“牌子”背離科學精神，盡管其設立的初衷并非如此。就好比，面對一個得了疑難雜癥的病人，好心的醫(yī)生無奈之下用了猛藥，短期之內見效很快，但時間長了才發(fā)現(xiàn)副作用太大。麻煩的是，這屬于慢性病，病因貌似清楚，卻不好治，需要多位醫(yī)生會診、綜合治療。而且，還不能簡單地把猛藥給停了或者減量，一來制藥、賣藥的不愿意，二來病人已形成藥物依賴，藥不能停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整治“牌子”亂象、修復學術生態(tài)需要一個過程，不是幾份文件、幾道命令就能解決的。可以預見的難題之一，是如何克服流淌在我們血液里的“虛榮心”——放眼世界一流學府，也不乏“學院”之稱，而我們這不管什么質素，都敢掛“大學”的牌子——這里面其實還存在“羞恥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