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石子畫鋪地的指物譬喻性探析
——以魚、蓮、魚與蓮圖案為例

鄭雯心 楊瀛 方書凝（正德職業技術學院，江蘇 南京 211106）

魚圖案的石子畫鋪地是我國民族紋飾中最重要的圖案之一。在石子畫鋪地中既有以具象的形態鋪造，也有以抽象的形態鋪造的。魚作為圖案，也作為吉祥物，金魚等觀賞性魚類圖案在鋪設石子畫鋪地石一般以具象的形態出現，并且具有靈動的游走造型，而鯉魚、鯽魚等非觀賞性魚類圖案造型一般呈抽象形態出現。從指物譬喻性來看，魚圖案的石子畫鋪地主題通常是“金玉滿堂長命富貴圖”，圖案為數尾金魚繞水中植物嬉戲，植物常用的有藕荷或細長擺動的水草。此類魚圖案具象表達性高，構圖和形態猶如國畫，構圖飽滿且略帶留白，鋪設的石子畫圖案具有動態感。還有些魚圖案鋪地是以單體形式出現，一條金魚或是一條鯉魚單獨出現的主題，它同樣具有祈福之意，一般表達的是如魚得水和多子多福之意。此外還有一些魚類圖案的鋪設主題，如“連年有余”“魚躍龍門”等。

蓮圖案的石子畫鋪地譬喻成兩個方向，分為作圣和作俗兩大類。是雅俗共賞的鋪地圖案。作圣主要關聯于佛教禪學文化和文人墨客的清廉。作俗則主要關聯于純粹的審美價值和祈禱愛情美滿。蓮圖案的石子畫鋪地圖案形態多樣，蓮的石子畫鋪地單體圖案主要圍繞清廉做主題，如“一品清廉”，單朵“一品清廉”，這朵蓮花的造型通常為對稱式，也有以纏枝蓮紋的樣式出現的，纏枝蓮紋是纏枝紋的一種，為傳統吉祥紋樣，花枝纏轉不斷，明代也稱為轉枝紋。其構圖機理是以波狀線與切圓線相組合，作二方連續或四方連續展開，形成波卷纏綿的基本樣式，再在切圓空間中或波線上綴以花卉并點以葉子，便形成枝莖纏繞，花繁葉茂的纏枝花卉紋或纏枝花果紋。“一品清廉”圖案還包括了束蓮紋，用絲帶將若干蓮花、蓮葉、蓮蓬的莖捆扎成束，蓮花的花瓣以絲帶為中心呈粒狀，整個鋪地圖案具有張力，構圖有放射感。蓮的石子畫鋪地圖案也有用作期待登科之意，如：“百子連科”圖，期待科舉考試連連中式；復雜圖案的石子畫鋪地“連生貴子”蓮花與蓮子的圖案，因蓮的花與果實同生同長，被譬喻為貴子之意；“因荷得藕”蓮花、蓮蓬、蓮藕完整出現的圖案，蓮花又稱為荷花，所以也取荷字的諧音做彩頭，因荷得藕即因何得藕，這是恭賀新禧的吉祥之圖；“并蒂同心蓮”兩朵蓮花共生與一塊蓮根之上，唐代徐彥伯在《采蓮曲》中寫到：“既覓同心侶，復菜同心蓮”，可見同心蓮表示祝福夫妻同心同德、出雙入對的意思，“和合二仙”與并蒂同心蓮的寓意相同，都是祝福夫妻百年好合。

魚與蓮的石子畫鋪地圖案包括“魚臥蓮”、“魚穿蓮”、“魚探蓮”、“魚鬧蓮”等形式。有時候也把有魚也有蓮的鋪地圖案統稱為魚戲蓮，雙魚戲蓮是最具有代表性的魚戲蓮鋪地。在民間，冠以鯉魚男性的象征，當然有些論著也證實魚也體現了女陰的象征，指出魚帶有生殖崇拜的含義，而蓮則代表著柔美貞潔的女子。魚戲蓮的圖傳達的是對男女感情相悅的祝福，聞一多先生也在《說魚》中表示，魚戲蓮圖案是匹偶或情侶的隱喻。計成在《園冶》一書中記載“蓮生襪底，步出各中來。翠拾林深，春從何處是”。說明蓮花圖案的鋪地用材可從簡，采用廢石子、石塊裁切利用。還認為“花環窄路偏宜石，堂迥空庭須用磚”樹木與花叢穿過的窄路宜用道路石，而廳堂四面的空庭處應該使用磚墁地。除此之外，“魚臥蓮”，金魚靜臥在蓮花的根莖部位；“魚穿蓮”，金魚穿行于立面圖視角的蓮花叢中，魚圖案完整而切入蓮花花莖，花莖從視覺上看起來是被魚隔斷和遮擋的，魚穿蓮的蓮花數量明顯多于魚，蓮花的體量也比魚大出約兩至五倍不等；“魚探蓮”，金魚嘗試性的觸碰蓮莖，膽怯又具有十足的探秘心理，如同一個頑皮的孩童；“魚鬧蓮”，則是多條金魚圍繞著單朵俯視圖視角下的蓮花，這朵蓮花呈軸心對稱式的圓形蓮花，在民間魚鬧蓮的金魚數量通常是三、五這樣的代表陽數的奇數，在皇家會出現七、九這樣的奇數，但無論在民間還是皇家都不會出現一條魚的鬧蓮。

魚、蓮、魚與蓮的石子畫鋪地圖案傳達著人們的美好愿景。經過歷史的變遷與洗禮，魚、蓮、魚與蓮的石子畫鋪地圖案始終傳達著人們的美好愿景，承載著人們的納福。以圖案作為載體展示著生活與審美方式，從具象到抽象的石子畫鋪地圖案具備著一定的指物譬喻性，由原始的生殖崇拜到美好的愛情，再到翩翩君子的代名詞，可見石子畫鋪地圖案都貼近于生活原型。因此，對于我國石子畫鋪地圖案的探析應從多方面著手探究，這就需要對鋪地圖案的構圖進行分析，構圖所產生的隱形語言，展示著一定的構圖秩序性，如同詩與音律一般存在于石子畫鋪地圖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