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旬翁陪護耄耋父

◎ 曾均梧

自從母親走了以后，父親成了孤老頭子，92歲高壽但生活尚能自理，吃飯睡覺、洗澡洗腳都是自己來，拒絕別人幫忙。當然，需要有人給他煮飯吃、給他洗衣服，晚上也需要專人陪護，防止出現緊急情況。

父親有五個子女，都已分家單過。小兒子在外地工作，還在上班不好隨便請假，唯一的女兒父親特批她照顧生病的丈夫，如此一來陪護父親的光榮任務就落到我們三個男子漢身上。

經商量，我們三個人輪流值班，每兩個月輪換一次。我是老大，其實今年已七十有二，兩個弟弟也都六十好幾了。在小縣城里碰見熟人、同學，人家一問說是回來陪護老父親的，個個面露驚異之色。唉，72歲的來陪92歲的，真是難得一見！

父親不愿意去兒女家住，他好清凈，也不想打擾兒女家的生活。俗話說：“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餐。”他最多只愿意在兒女家留步。

我這次已是第四輪“上崗”。背著夫人為我準備的行李，我從外地坐車回老家值班。除了被子，我還帶了冬天穿的棉衣毛褲、換洗的內衣內褲、洗漱用品，就像搬家似的。

房間里并排放著兩張床，中間間隔兩尺許，父子倆分床而臥。馬桶就放在床底下，半夜父親起來小便，正常情況下不會喊我，但滴答滴答的聲音還是常常把我弄醒。

我在家里一直是夫人做飯，自己不動手也不評論，廚藝一直難以提高。我擔心做的飯菜口味不好，怠慢了父親，決定另請鐘點工做飯，我負責買菜、買早餐。父親的早餐很簡單，但嚴格定量，一個雞蛋、一個包子另加一杯麥片和蛋白粉。蛋白粉加幾勺有明確規定，麥片是小袋裝還是散裝也有講究，不按規矩來，他都能吃出個一二三給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