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馮\"一直是畫壇津津樂道的話題,馮建吳與石魯在藝術上的互錘與借鑒成為畫壇佳話。昆仲之間,同樣的才華橫溢,成就斐然。石魯先生寫畫,光怪陸離,下筆如暴風驟雨,肆意潑辣,石魯先生是畫壇的一個傳奇,亦是一個悲劇的原型。歷史原因的影響,\"二馮\"的經歷了特殊時代的打擊與不順。1982年,63歲的石魯先生離去,這是畫壇的損失,63年中,石魯先生留下了寶貴的藝術財富,先生在藝術界猶如一顆閃耀的慧星劃破天際,絢麗奪目。石魯走了,而留世的作品亦是有限,尤其是建吳先生代為寫款贈送皮遠鄉、馮光鈺夫婦的《關山陣陣蒼》一圖更顯彌足珍貴,這是一段師生情誼;是一段歷史的痕跡;亦是一個藝術天才炫爛個性與才情的完整體現。
《關山陣陣蒼》作品分析(如圖1)
此畫為標準的四尺斗方,畫面以微妙的筆墨變化在平正中求莊重。大山蒼蒼,大岳連綿。石魯先生施以潑辣姿肆的筆墨,大塊分割畫面,更做到墨彩輝映。石魯的筆墨顯得足夠的自由,用自家法門。此時,皴法、筆法、墨法等皆已不重要,展示的是完全的性情與豪邁,畫面尤為氣韻生動。清代張庚論畫面氣韻有云\"有得于筆者,得有于墨者,有得于意者,有得于無意者。\"同時,張庚強調,“得于無意者最為上”。石魯所作《關山陣陣蒼》一畫韻味無窮,氣勢恢宏,完美的體現了\"發于無意\"的理念。此畫款識是石魯的胞兄馮建吳所為。款識有述:\"石魯習作檢贈光鈺遠鄉同志,七四年春建吳題于成都\",是年,石魯先生53歲。
《關山陣陣蒼》可喻為二馮昆仲之間共同藝術才情的完美詮釋。亦是一段師生情誼的充分證明。
《蒼山洱海圖》作品賞析(如圖2)
論畫當以\"孤,俏,冷,斷\"為最,有文曾論及\"蕭散之境、寂寞之境\"為寫畫之高境界(雖然當時未被認可)!如《關山陣陣蒼》的\"蒼\",《蒼山洱海圖》的\"蒼\"。(\"蒼\",多指灰白色或植物的青色,以此引申出蒼老、蒼涼等會意詞。英文翻譯:1.dark green 2.blue 3.gray; ashy)。藝術創作中,表現負面情緒的作品通常更能打動人,如《白毛女》、《竇娥冤》。
《關山陣陣蒼》與《蒼山洱海圖》的筆意有異曲同工之妙。
《蒼山洱海圖》中,建吳先生一反以往筆調雄強理性的軌跡,和刀切斧斷的果敢,而是賦予畫面感性而肆意的彩墨,交相輝映。畫面雖以傳統的三段式構圖,然上重下輕,非常微妙而顯靜穆的營造,使之畫面流露含蓄的混沌與玄幽之感,對作品藏露與虛實做到了完美的演繹。建吳先生是我們的師爺輩,是現當代巴蜀繪畫的先驅,更是傳統\"詩書畫印\"的倡導者,先生之藝術上承唐宋遺韻,近襲海派風骨,亦澤被后人,可為畫壇一時之典范。先生對篆刻以及\"破體\"書法的探索,影響了無數后輩同道。
《蒼山洱海圖》是建吳先生以及其藝術探索成就的完美展示。遠帆爭渡,鷗鳥禽鳴,在那玄幽而浩渺的煙波境界,在那連綿而莊穆的雪山之巔,一襲朝陽揮就,更顯\"空蒙\"境界,代表了歷劫不磨的堅貞與對美好追求與希望。古人云\"無法之法方為上者\",此畫亦如此,在《蒼山洱海圖中》很難看出什么披麻皴,什么斧劈皴,什么勾云畫水之類傳統畫法,面面讓人感覺到的是畫家的情感,心緒,以及對傳統繪畫的高度見解,更暗合二米云山風度。世人看寫畫、論畫多去追尋\"是什么法?是什么皴?是中是西?傳統不傳統?\"然而筆者認為,一切優秀傳統技藝與審美,都是后人學習和繼承的精華,然繼承的不是什么\"披麻\"或\"斧劈\",而是一種審美意思和文化志趣。\"皴\"是形而上的,應該更重視形而下的“道”探索,老子《道德經》云“技近乎于道”。只有直指本真,追求“外師造化,中得心源”然感受“遷想妙得”之理。只學其技,易陷于囫圇,唯有以天地為師,方可明造化之奇,從而與古人血戰,建吳先生亦然,后輩也應能觸及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