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貝聿銘游走在東西方文化之間,他始終堅持著將東西美學觀念融入其建筑設計的實踐創造中。本文通過對貝聿銘的幾何美學、灰白色彩、自然之光的解讀,旨在探尋其藝術創造的本質。
關鍵詞:幾何美學;灰白色彩;自然之光
貝聿銘Ieoh Ming Pei,美籍華人建筑師,出生于1917年,祖籍蘇州,生于廣州。貝聿銘以其東方的智慧、卓越的建筑設計功力、獨具慧眼的現代建筑美學理念,創造了眾多影響世界的建筑名作。1983年,當世界上著名的建筑師一—貝聿銘被授予普利茲克獎(Pritzker Prize)時,評審團對這位善用光線、空間和幾何圖形的大師的評價是:“他創造了本世紀美麗的內部空間和外部造型。”
一、幾何美學的建筑符號
幾何化的圖形與空間的出現表現出人類對世界的認知與改造。筆者認為,貝聿銘在發展現代主義建筑的幾何構成上作出了不朽的貢獻,貝聿銘繼承了現代主義的理性,把現代造型語言的幾何形,在建筑中提煉到了一種極至,更注意純化建筑物的幾何造型,刪減中間過渡的幾何性不肯定的組成部分,力圖用最簡單的幾何造型,創造出最純粹的建筑形式。
貝聿銘對正方形、圓形、三角形有著極強的偏好,這些經典幾何圖形在他的作品中不斷重復地出現。貝聿銘為盧浮宮擴建工程設計的玻璃金字塔,是幾何三角形符號運用的佳作。貝聿銘說“金字塔是最基本的幾何形之一,是最經典的形狀”。除了一個大的金字塔外,周邊還有三個小金字塔,玻璃金字塔為地下帶來充足的自然光線,可謂是現代幾何建筑藝術的典范之作。除此之外,貝聿銘的香港中國銀行大廈,也采用了大量的幾何三角形符號,可以說整座大廈,是由遞減的三角向上組成的,三角形成為這座新廈的立體語言。
幾何正方形和圓符號也頻繁地出現于貝聿銘作品中。貝聿銘在香山飯店設計中,主要使用兩種最簡單的幾何圖形:正方形和圓形。大門、窗、空窗、漏窗,墻面上的磚飾,壁燈,宮燈都是正方形。圓主要用在月洞門、燈具、茶幾、宴會廳前廊墻面裝飾,南北立面上的漏窗也是由四個圓相交構成的。貝聿銘大膽地地重復使用這兩種最簡單的幾何圖形,又巧妙地將其組構在一起。這一設計手法顯然是深思熟慮的結果,深藏著設計師的智慧:重復之上的韻律和豐富。
二、灰白結合的色彩標簽
貝聿銘的建筑直接滲透著傳統文化對他的影響。筆者認為,貝聿銘的建筑色彩的組構,突顯了中國民族建筑藝術的精華,為中國現代建筑符號增加了新的詮釋內涵。從貝聿銘在蘇州新館的設計上,我們可以看到他運用了大量“留白”。留白是中國藝術作品創作中常用的一種手法,極具中國美學特征。由于大量“留白”的設計,建筑整體看去顯得異常的明亮。那些勾勒白墻的粗細不等的深灰色石材框架和屋頂,都統一在深灰色中,與白墻相對照,簡潔樸素。
貝聿銘對中國藝術的色彩本質領悟的相當透徹,他將新館定義為“白墻灰瓦”,而非“白墻黑瓦”。貝聿銘曾說,蘇州博物館是他的一部“自傳”,“在這個項目上,我有機會將歷史古跡融入21世紀的背景里,要做到這一點并不容易。至于用材就毫無懸念了,我選定了灰泥、石材。而顏色則是灰白結合”。黑白灰三色,是傳統江南水鄉建筑和庭園的核心色彩,也是中國傳統水墨畫最基本的色彩。據此,貝聿銘選用顏色較均勻的深灰色石材做屋面和墻體邊飾,與白墻相對照。整體色調雖沿用傳統的粉墻黛瓦,但是與周圍傳統古建筑群對比,色彩上的微妙差異顯而易見,筆者認為,這一“微妙差異”構成了貝聿銘建筑色彩的標簽。傳統忠王府為白墻黑瓦,而新館為白墻灰瓦。如果說,設計中有顯眼的跳躍色彩,那就是竹林的“自然色”,這一色彩的巧妙點綴,使整個空間的色彩即具沉穩又具自然的活力。
我們再看,貝聿銘1984年設計完成的香山飯店,也是運用“灰白”色調的典型案例。筆者認為,整個香山飯店的設計可以說只用三種顏色:白色+灰色+黃褐色。白色是核心色調,灰色是僅次于白色的次色調,黃褐色,作為小面積點綴色,這三種顏色組構在一起,簡潔樸素自然。可以說,“灰白” 是貝聿銘建筑色彩的標簽,是他對中國傳統建筑色彩的一種新的闡釋。著名旅法畫家趙無極,對摯友貝聿銘的香山飯店的設計尊崇備至,為了保持與整個建筑的協調,他舍棄了具象的形態和濃艷的色彩,用純凈的水墨潑灑出一幅極品,成為香山飯店的一部分,兩位大師超凡暗合的藝術境界一時傳為佳話。
三、讓光線來做設計
光是世間萬物之源,建筑與光歷來有著極其密切的關系。現代建筑大師勒·柯布西耶就贊嘆過光對建筑設計和造型的重要作用:“建筑是對陽光下的各種體量的精確的、正確的和卓越的處理”。 柯布西耶對光的運用給了安藤忠雄極大的震撼。安藤忠雄,這位日本的傳奇建筑師,在他的建筑生涯中如癡如醉地對光進行著探索。如果說結構是建筑的體格,那么光就是建筑的靈魂。我們無法離開光去營造空間,在某種意義上設計空間就是設計光。
“讓光線來做設計”是貝聿銘的名言。貝聿銘在其一系列建筑設計中,將建筑與光的結合方面達到了很高的境界。貝聿銘認為建筑不能與自然割裂,將自然光引入室內是人與自然和諧統一的體現。他在設計手法上特別強調自然光的投入,如巴黎羅浮宮的玻璃金字塔,透明玻璃的運用,使內庭成為光庭,符合貝氏對陽光的追求。香港中國銀行的中庭,光與空間的結合,使得空間變化萬端。貝聿銘在蘇州新館的設計中,將天井放在了屋頂上,改良了傳統建筑中的老虎窗,使用了玻璃和鋼結構加強了建筑的采光能力。光在貝聿銘的建筑設計中占有相當重要的角色,貝聿銘說:“光對建筑實在太重要了,沒有了光的變化,形態便失去了生氣,空間便顯得無力,光是我在設計建筑時最先考慮的問題之一”。無論是他為法國盧浮宮設計的玻璃金字塔,柏林的歷史博物館新館,還是日本的美秀美術館,讓自然光進入室內是所有這些博物館建筑的精髓。
綜上所述,貝聿銘的成功主要源自其深厚的美學基礎,堅實的設計功底,執著的藝術追求,獨樹一幟的藝術風格。貝聿銘設計了大量的劃時代建筑,其建筑具有一種崇高的意味,具有形而上的美學價值,在現代建筑史上,貝聿銘被譽為“現代主義建筑的最后一個大師”。
參考文獻
[1] 黃健敏.貝聿銘的藝術世界[M]. 北京:中國計劃出版社,1997.
[2] 黃健敏.閱讀貝聿銘 [M ].北京:中國計劃出版社,1997.
[3] 吳衛.貝聿銘的美學世界[J].《湖南大學學報》,2001年S1期.
作者簡介:
劉健,西安財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美術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