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香凝獅虎繪畫藝術

摘要：20 世紀的美術史著作中，幾乎都能找到對何香凝藝術的評價，如有的說“日本畫風的獅、虎、鹿、馬等走獸題材，那些在寫生基礎上創作的作品，有著工筆畫的精細和水彩畫味道的潤澤、抒情的背景”；有的說“她一開始學畫就是那么純樸認真，革命的崇高信念也貫穿于她的藝術活動”。在這些評述當中，獅虎繪畫常常作為其代表作品為人們賞析，但重點著力在何香凝愛國情懷的精神寄寓上來說。然而，獅虎圖不僅僅體現革命的追求，其怎樣兼具中西畫法之長，在氣勢、神韻、明暗透視方面不僅蘊含中國傳統文化和藝術的深刻內涵，從而內容與形式一起達到一種和諧的境界，值得關注。

關鍵詞：何香凝；獅虎；構圖；透視

一、革命需要 香凝學畫

何香凝（1878-1972），號雙清樓主，廣東南海棉村（今佛山市南海區）人，生于香港。何香凝女士是孫中山先生的親密戰友，是廖仲愷先生的革命伴侶。她不僅是一位杰出的革命家和政治活動家，而且是一位在海內外享有盛譽的著名畫家。何香凝早年在日本學畫，并非個人愛好或者生活需要，而是孫中山先生的建議而學，革命的需要而學。她的兒子廖承志在回憶中說：“孫中山要在國內組織武裝起義，需要起義的軍旗和安民布告、告示的花樣，軍用票的圖案，等等，因而需要有人搞圖案，把它畫出來。我母親為此，進入了日本東京上野的美術學校。同時，我父親也慫恿她好好去學畫畫，她就真正地學起來了。同時，她也參加過幾種武裝起義軍旗的設計，還自己把它繡出來”。這個以實際用途為出發點的選擇，后來竟成為何香凝的一項終身事業。也是日本帝師畫師田中賴璋的學生，她晚年回憶說：“每星期他家里學兩次畫，我學畫老虎、獅子就是跟田中賴章先生學的……”

二、雄獅猛虎 意趣傳神

從構圖上看，常見的動物畫，尤其是獅虎畫經常是全身的描繪再加上復雜的場景。例如 1934 年贈送給經亨頤夫人的《猛虎》，背景的山崖用解鎖皴筆法，結合撞水法，用空靈而生動的筆法襯托下山猛虎的雄威。據劉曉路的《日本美術史綱》中說：“為了表現光纖和空氣，大觀和春草（東京”朦朧派“的代表人物菱田春草和橫山大觀）以參有胡粉的顏料刷涂整個畫面作為底子，苦心尋求調子的濃淡變化。這些畫由于使用不透明的日本顏料和墨幾層涂刷，畫面容易污染，調子微暗，世間貶責為‘朦朧體’。”1910 年的《虎》即是何香凝采用“朦朧體”畫法的代表，用烘云托月般的表現手法渲染半邊月暈，造成了一種月黑風高的肅殺氣氛。 1919年的《國魂》，畫家依舊以頭部、前腿和翹起的尾巴形成立 C 字型的表現方式，突出了站立著的雄獅的肌肉骨骼變化。1914 年《獅》圖在未畫出背景的情況下，視覺效果從復雜轉為簡單，有西方靜物畫的效果，獅的形象沒有減損反而得到加強。空白的背景讓人聯想到中國畫論中的“留白”、“布白”。在《獅》圖中，何香凝將點、線、面組成描繪獅子的形貌、骨法以及質地的形式，建立了類似于 C 型的扭動姿勢的獅形象。獅子在視覺心理上給觀者的柔和迂回，是頭部、前腿和翹起的尾巴相互形成剛柔相濟的韻律感和流暢優雅的節奏感組成。

從透視上看。1914年《獅》圖大致以圖下方的獅子爪子和腿部的位置為視平線，不同于中國傳統的散點透視。在描繪濃密的毛發上，何香凝先以概括性的線條將頭部毛發歸攏幾塊，再染以深淺不同的淡墨，來刻畫毛發的卷曲感、體積感、動感，來表現結構和區分轉折關系；畫家成功運用黑白、明暗的對比關系，在襯托出形體與結構的同時，將雄獅綢緞般的皮毛質感表現得惟妙惟肖，沒有絲毫刻畫的痕跡，把握得恰到好處，堪稱絕妙。《獅》圖的寫實性至高，不容置疑，不但形似，更神似，符合顧愷之“傳神論”的表達。受到到西方繪畫影響的痕跡的還有約 1930 年的《獅》，這是何香凝遠赴歐洲，參觀德國、法國各公私藝術收藏機構的結果。又如 1925 年所作的《竹葉虎》，不同于《獅》圖運用基本的動物結構知識，采用皮毛質感表現方法，講究明暗透視，而是用靈動的線條、松動的墨色完成的逸筆草草之作。

從線條上看。1910 年的《虎》，何香凝采用深沉的黑色線條來表現虎紋的強勁有力，肌肉的塑造堅實，整幅畫也因此充滿了力量感。1925 年的《竹葉虎》，1952 年及 1953 年的《虎》皆是用線來表現猛虎的身體結構，組織肌理。特別是在《竹葉虎》中，為了配合背景竹子的濃淡向背，張牙舞爪的猛虎的扭曲的身姿，皮毛的紋理都是用線條表達。

從從色彩上看。1914年《獅》圖主要以礦物質赭石顏料為主，用色明快，表現了以色彩為主，融合東西的畫風。這是由于何香凝留學日本之時正處于新日本畫運動的后期，東京“朦朧派”放棄了深受中國影響的筆線方法，用色彩的面取代傳統的線。《獅》圖也遵循了“六法”中的“隨類賦彩”，表現了“賦彩”的主觀性，隨著物象的不同，加之個人思想意愿的不同，施以不同的色彩。例如何香凝中后期的作品在材料工具上，采用國產的生宣紙和水墨，運用水墨的深淺濃淡來表達物體的光與色。20世紀30年代的幾幅《虎》，拋棄了細筆精描的畫法，用濃淡不一的墨塊表現老虎爬行或危坐的動勢。

三、家國天下 以畫明志

20 世紀30年代開始，何香凝的繪畫藝術獅虎主題逐漸減少，耐寒的花卉逐漸取代早期的猛獸成為繪畫的主旋律。這是因為她中年以后的作品通過雅集的形式（1931 年與經亨頤、陳樹人組成“寒之友”社）體現出來，偏重采用梅菊松柏表達畫家個人的高潔品質，而早期的獅虎畫與畫家擔負的社會責任，民族情感和革命精神分不開。所以，早期的獅虎畫，體現了何香凝在藝術領域的開拓階段，以國家命運為己任的豁達情懷。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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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何香凝.何香凝詩畫集[M].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1963

[7]何香凝.雙清詩畫集[M].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1982

作者簡介：

張曉南，1990年8月，女，漢，安徽碭山人，碩士，助理館員，研究方向：美術史。